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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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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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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完成假出租调查的第一稿,李锋芒好像跑了个马拉松一般辛苦,也就在这时候,张文秀发现他们住的房子是金媛媛的,于是赌气回了公司宿舍。李锋芒得知原因后,肯定是不能住下去了,那么,租房吗?
    ——————————————
    一个下午,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晚报中层几乎都来打个招呼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刚开始李锋芒还有些纳闷,但很快明白,他在医院陪着孙继全的事情不知怎么传的,反正都知道了。
    他也懒得想传言的本身是什么,对于这样的人际关系,在一个大单位肯定会有鼻子有眼,甚至描眉画眼,李锋芒告诉自己坚守内心那一部分就好:尽可能善良、拼全力有为。
    泡了一本浓茶,提了一壶开水,李锋芒打开电脑开始写稿子,到傍晚时分他给黄长河打了个电话,让给他带回来俩烧饼,“我今晚要开‘夜车’。”
    这是一篇非常详实的报道,李锋芒从省城出租车起步开始写起,然后到发展过程,到现状。关于假出租车他也不是一味的指责,他把从业者的现状,假出租车的形成原因及管理部门查处困难都一一罗列,期间他把社会新闻部关于省城开展交通安全的稿子也仔细分析过,到三月初就结束,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冒出来。
    稿子里他提到王师傅们的调查与不满,提到雷晓静们的习以为常,提到欧阳所长们的忧心忡忡,提到外地客人们的一次次投诉……
    毕竟这是批评稿,李锋芒的笔下也有“火车站是一个城市的脸面,而这些假出租车就像省城脸面上的污点,很多第一次来龙脊市的外地人,从‘一香口到六香口’的过程中败尽了胃口”等一针见血的文字。
    李锋芒还查阅了大量资料,对省城出租车价格暴涨给出原因及分析,并借鉴外地出租车行业管理的高招,提出龙脊市出租车行业如何能从丑变美。
    写完这个一稿,李锋芒看窗外晨曦初现,站起来伸伸腰想今天早晨要去火葬场给孙雅南的母亲送行,昨天仇普光已经安排了,早七点统一在报社门口乘车。
    看表就剩半小时,也不敢睡了,洗漱完毕就拿出昨晚剩下的烧饼,就着一杯热水当早饭,然后拿出老石送他的墨镜就下了楼。
    这是李锋芒第一次进火葬场,匆匆忙忙中就看到一缕青烟飘走,有些不适。在农村他作为吹鼓手见惯生老病死,尤其是葬礼,一般都忙活一天,等棺材下葬有些主家还要求吹吹打打,只要加钱都干——似乎农村人更加敬畏死亡吧。
    带着墨镜站在人群背后,火葬场忙乱的就像赶集,一个个死去的人被抬出来,礼仪毫无表情念着家属提供的悼词,然后简短默哀鞠躬,一拨人就散去,接着再来一拨人。去世的人本来不相干,但来参加告别仪式的人却有些互相认识,来来去去中握手低声交谈几句,看着这一切,作为医学院毕业的李锋芒很淡然,直到他也遇到熟人——一个竟想不到的人。
    孙继全跟孙雅南身边都有很多人,李锋芒一直也没到跟前,但在与家属握手致哀时,孙雅南表现出异样,她握着李锋芒的手久久不放,甚至有扑到他怀中的冲动,身后还有长长的队伍,李锋芒低声说了句:“节哀顺变,入土为安。你母亲希望你坚强,你父亲更希望你坚强。”孙雅南才松开李锋芒的手,早已哭肿的眼睛有了些光亮。
    告别仪式结束一般朋友都离开,至亲及必要的人留下来等待火化安放骨灰盒,此前李甫给李锋芒说了:你要留在最后,我听说火化后直接就去安葬,墓地都买好了。
    意思很明白,也没有不情愿,李锋芒对孙继全与孙雅南有种说不出来的亲情感觉,而这个过世的女人他看了一眼,就像在农村一次次在棺材前吹奏“哭灵堂”,按部就班的麻木。
    也就是在火化炉外等待的时候,两天两夜几乎没睡的他实在犯困,就靠在旁边一棵树上休息,也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一身黑衣同样戴着墨镜的女人走过来。
    李锋芒马上就站直了身子,这个女人走到他跟前低声问了句:
    你这是?
    我们老总的妻子。
    嗯,我一个好姐妹的父亲。
    这样的聊天在这样的环境,都也明白,都也不直说,就像俩人的眼睛都藏在墨镜后,面对面沉默了半分钟,李锋芒叹口气说:“你感冒没有好,这么长时间了,没吃药吗?”“快好了,嗓子有些不舒服,怎么看你这么疲惫?”“我熬夜写稿子呢,没事,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你也多注意休息?没开始上班吧?”“明天上车。李锋芒,我雷晓静不会跟你说对不起,因为没必要,但我也不希望我们成为冤家,世界不大,太多事就在身边,我走了。”
    看着雷晓静转身紧走几步追上了几个人,然后走远,李锋芒掏出一根烟点着,再抬眼看她已经进了停车场,深深吸了一口烟,想她最后一句话不知啥意思,就像那次后说“你在这这里丢了东西”,内心深处有些凄凉,也暗暗冒出一句话“你不需要说对不起啊”。
    从墓地回来,李锋芒上了田禾的车,同车还有李甫,仇普光是司机,坐到副驾驶上李锋芒就对两位老总说:我昨晚写了一夜稿子,两位老总抱歉啊,我得睡会。
    太累了,睡得颠三倒四,还做了个短梦,好像自己跟一个南方来的同学在讨论,对方说冬天太讨厌啦,李锋芒说那是你们四季不分的南方人的感觉,我们北方人没几个讨厌冬天的,因为严寒已经是生活的一部分,就像秃顶的中年看着镜子,你必须笑嘻嘻面对,或者欲盖弥彰的左右梳头。至于记忆,人生四分子一都是如此,翻检出冬小麦在白雪里探头探脑,或腊梅花寂寞在屋角怯生生呼吸,都不如一个铜火锅,咕嘟咕嘟翻滚着白菜豆腐粉条,还有牛肉丸子与猪肉片子。
    车停下来,李锋芒被惊醒,第一件就是赶紧伸手抹去嘴角的哈喇子,李甫跟田禾在后座左右开车门下车,他对仇普光笑了笑也下车,李甫说你睡了三小时,路上堵车喇叭声那么吵闹你都没醒。
    不好意思挠挠头,李锋芒说两位老总在,正好请教个问题:我写了一篇一万字的报道,能发吗?
    田禾说没问题啊,明天上午开个协作会,采访部门与编辑部门参加,提前要设计板式、排版,你们部门的稿子你统好后提交给李总。李甫接着说一万字就一万字,你李锋芒的稿子肯定没废话,我都迫不及待要看了。
    再挠头,李锋芒说黄长河与赵晨光的稿子也交了三篇,他们应该把手头采访的搞定就可以了,我这里还有个买卖驾驶证的,整体问题不大,可以圆满完成两位老总交付的任务。
    田禾说好,给你记一功,李甫说老田就说虚的,中午食堂请个饭,你请李首席,反正你们点的菜多吃不了,剩下也是浪费,我作陪?
    哈哈笑,田禾说没问题,就这么定了,一会见。
    摘掉墨镜去洗了把脸,回到办公室李锋芒喝了杯水,想雷晓静的话,想在火葬场、墓地的短暂肃穆与悲伤,但死去的就是死去了,活着的继续活着,尤其不相干的人,尤其哭死人给活人看的人,转眼就是嘻嘻哈哈。
    田禾中午吃饭叫了好几个人,李锋芒跟李甫去了发现这些人都是上午参加过葬礼的人,从他们谈话能听出都是河右日报社的实权人物,比如财务处、人事处处长等。
    田禾跟李甫“代表孙总”与这帮处长喝酒,李锋芒说下午要改稿子,点了碗面吃完就先告辞回到办公室,正准备睡会,张文秀给他打过来手机,直接就问了句:你现在住的房子是谁的?
    皱了皱眉,李锋芒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是我师弟朋友的,你怎么了?在哪儿?
    张文秀没回答他的问题,接着问:你师弟叫啥?
    说了名字,李锋芒觉着肯定出了啥问题,昨晚他加班写稿子,张文秀回到住处说今天休息,要打扫打扫这个地方,“就算是临时住也太脏乱了。”
    没等李锋芒再问怎么回事,张文秀就挂了电话。实在觉着不对劲,李锋芒就下楼回了趟住处,开门进去发现张文秀确实打扫过,窗明几净,床上还有她新添置的两个靠枕,一对活灵活现的熊猫“瞪着”黑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看着他。
    张文秀不在,她不是今天休息吗?李锋芒掏出手机回复刚才接的电话,是公话说人走了,问在什么地方,对方说河右医学院附近。
    再给张文秀打了传呼,想她回医学院干嘛,这房子有啥问题吗?坐在沙发上想了几分钟,也确实想起当时师弟给他这房钥匙时是有些蹊跷,摇摇头,犯困,就把手机捏在手里,歪倒了身子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窗外漆黑一片,手机静静的没有来过电话,李锋芒坐起来觉着有些饿,还是先给张文秀打了传呼让她回电话,才去厨房煮了包方便面。
    吃完了面,也没等到张文秀回电话,他有些急了,想了想就摸出萧娜娜给自己的名片,然后打过去问好,自我介绍,“萧董事长,我给文秀打传呼她不回复,不知咱们公司宿舍有没有电话?”
    萧娜娜说我就在公司,你稍等,我安排人看下。
    几分钟后,萧娜娜电话打过来: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文秀在宿舍呢,但说不想给你回电话,让你不要再打了。
    “谢谢您,知道她在就好,”李锋芒说我还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人家,等我找到原因就去负荆请罪,打扰您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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