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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经被转走了。”
宋柠赶到秦清的病房前，听到的就是医生的这句话。
病房门口，贺景和风涧澈冷冷地站着，气氛紧张，刚刚说完话的医生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谁允许你们现在转走的？你们把她转到哪儿了？！！”
宋柠第一次见到风涧澈这么失态，知道自己猜对了，心里更加没底。
“贺先生签了字，我们……”
医生话音未落，风涧澈猛地转身，一拳打在了贺景的脸上。
宋柠捂住嘴，冲上去想要拉住风涧澈，却被他一把甩开！
“她的情况很差，在这里就是等死。”贺景抹了抹嘴角的血，眸色冷静，直面风涧澈冷峻的眼神。
风涧澈下颚绷紧，眼神逐渐阴狠，“你要的人在身边了，她如果有事……”
贺景沉下来脸，“我替她偿命，不关其他人的事。”
“她如果死在你面前。”风涧澈看了一眼宋柠，又冷笑着扫向贺景，“你也能不怪罪其他人，冷静处理吗？！”
“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动她。”贺景周身寒气凛然，刚才的冷静瞬间消失。
宋柠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真的害怕他们俩忽然动手，打个不死不休。
“她应该还没上飞机，你现在追过去还来得及。”她看向风涧澈，希望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风涧澈眸光闪了闪，瞥了宋柠一眼，暂时先退让一步，转身从宋柠身边越过，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宋柠松了口气，赶紧上去查看贺景的情况，“怎么样？”
风涧澈刚才那一拳打得太实在了，她在旁边看得心脏都抽了一下。
贺景握住了她的手，忽然将她抱进怀里，也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轻声道：“没事了……”
宋柠回抱住他，一下一下地去拍他的背，“我在呢。”
周围一片安静，医生早就在刚才剑拔弩张的时候退场了，只有他们彼此拥抱着。
过了好久，贺景才慢慢地放开宋柠。
“今晚怎么办？你还要回去办公吗？”宋柠有点担心贺景的状态。
贺景摇了摇头，“我要先安排那边的交接，再处理下午的文件。”
这么一听，注定又是不眠夜了。
宋柠想了想，“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我自己查我哥的车祸。”
贺景皱眉，“你哥的车祸十有八九不是意外，查的时候要小心。”
宋柠点头，“放心，我会注意。”
她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现在敢去十三路也要到七点多了。
贺景把贺一留给了她，并叮嘱一刻都不能离开，两人这才分开。
宋柠提前和叶四打了招呼，直接就带着贺一往十三路开。
“您完全可以用贺家的势力。”贺一提醒。
“用着不顺手。”宋柠加速开车，在十三路门口停下。
贺一跟着她进了十三路，一路皱眉，委婉地吐槽：“大隐隐于市，这里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
宋柠装作没听出他的讽刺，打了个响指，“聪明。”
他们一路走到叶四的门口，阿齐拦住了贺一，“宋小姐进去就成。”
贺一推开阿齐的手，“我的职责是片刻不离宋小姐。”
宋柠：“……”
她按了按太阳穴，看向阿齐，“你俩一起进来，成吗？”
阿齐皱眉，还想再保持原则，宋柠已经用力踹开了叶四的房间门。
沙发上，叶四躺地歪七扭八，看到宋柠进来，叹气，“你就不能用正常方式开门吗？”
宋柠大咧咧地坐下，扫了一遍桌上的材料，“查出头绪没？”
“鬼头绪，这还用得着查？”叶四把资料往桌上一扔，言语鄙夷，“你这个小叔太蠢了，摆在明面上的买凶杀人！”
宋柠眸光一寒，接过文件大致扫了一遍，上面把宋泽凯打钱给司机还有两人见面的照片都整理地一清二楚，前后时间都很详细，就跟提前做好的案底一样。
“你这个小叔平时看着像个人，没想到背后这么蠢。”叶四喝了杯酒，又话锋一转，“可我总觉得这车祸查得太容易了。”
宋柠丢下资料，看向他，“你怀疑有问题？”
“你觉得你们家的人搞内斗智商会这么低吗？”叶四指了指资料。
宋柠双臂环胸，沉着脸思考，“你之前查过我出车祸的情况吗？”
“查过，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叶四毫不犹豫地道。
他刚说完，放在身侧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等等。”叶四拿起手机，上下扫了一眼，登时皱了眉，“现在好像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宋柠抢过他手机，迅速扫了新资料，“肇事司机死了？”
叶四靠在沙发上，“刚撞完了你，不到一年就肺癌死了。”
宋柠放下手机，“太巧合了。”
“把你小叔弄过来问问话？”叶四提议。
他刚说完，旁边贺一就冷哼了一声。
叶四挑眉，看了他一眼，“小兄弟对我的建议有意见？”
“你先找到宋泽凯再说吧。”贺一凉凉地道。
叶四皱了皱眉，看向阿齐，刚好阿齐的手机似乎收到了信息。
阿齐拿出手机扫了一眼，看向叶四，“宋泽凯半个月之前就出国了，暂时找不到人。”
叶四脸色有点僵硬，转而看向宋柠，“我收回刚才说你小叔蠢的话。”
宋柠闭了闭眼，看向阿齐，“我婶婶和宋晓岚呢？”
“都在。”
“不仅不蠢，还挺狠，连亲生女儿和糟糠之妻都能抛弃。”宋柠冷哼一声。
“把人控制住，别让这两个也跑了。”叶四吩咐阿齐。
“是。”
“一点点查，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我小叔一个人的做的。”宋柠眯起眼睛，细细思考，“那个司机死了，但他还有个儿子，总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对了。”她忽然想起来，“有个人估计知道点东西。”
叶四皱眉，“谁？”
“徐烨。”宋柠淡淡地道。
“欢欢那个老白莲后妈？”
宋柠点头，“她好几次看到我都跟见鬼似的，明显是知道内情，而且躲了很多年。”
说完，她抬头看向贺一，“你去查，最好是把人带出来。”
“干嘛？”叶四不乐意了，“不信任我？”
宋柠白了他一眼，“徐烨好歹是方漠北亲妈，这货黑白两道关系都杂得很，你没必要公开得罪他。贺景不一样，贺景早就和他是敌人了。”
叶四耸耸肩，“行。”
大概解决了问题，宋柠起身伸了个懒腰，浑身上下仍然觉得紧紧绷绷的。
“你还有别的事？”叶四一看看出她有问题。
宋柠站起身，忽然情绪上来，“你敢想吗？风涧澈一直在等的人是秦清，秦清！”
叶四没多了解前因后果，但听到这俩人有关系也是着实愣了一把。
“这俩人不该有关系啊。”
宋柠也是万分不解，“是啊，明明……”
明明风涧澈是我的小乞丐，怎么变成别人的了。
叶四看出她的小心思，轻轻哼笑，“这下好了，你不用担心选谁了。”
宋柠翻白眼，“这下麻烦大了，秦清要是有事，风涧澈估计要发疯。”
她抓了两把头发，焦躁不已。
“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医院了。”
叶四知道她事多，没有多开玩笑，让阿齐送他们离开。
宋柠带着贺一出了十三路，心事重重，一再叮嘱贺一，“早点把徐烨控制住，我担心她也凭空消失。”
贺一点了点头，开着车回医院。
宋柠坐在副驾驶上，忽然接到陆梓欢的电话。
“喂……”
“柠子！你去哪儿了？！你哥又进手术室了。”
宋柠懵了，猛地一下坐直身子，不由分说看向贺一。
“回医院，快一点！”
贺一点头，将油门踩到了底。
车一路飞驰，没几分钟就赶回了医院。
宋柠冲到手术室门口，门口站着陆梓欢和刚刚赶到的陆镇南。
“妈，外公，到底怎么回事？”
“医生说是颅内血块，忽然就压不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陆梓欢哭得眼睛都快瞎了。
“别再哭了，孩子说不定就是听到你哭，一激动才血块破了的。”陆镇南脸色烦躁。
陆梓欢停了哭，小声啜泣，“我当时就跟他说了两句那姑娘的情况，以为他根本听不见，可是旁边的心电图忽然就叫了，医生进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陆镇南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就善良，估计是觉得有人替他受苦心里过不去。”
宋柠看了一眼手术室的灯，手脚都在发软，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在妈妈和外公面前倒下。
“你刚才是去哪儿了？”陆梓欢忽然问宋柠。
宋柠暂时还不想说宋泽凯的事，打算三言两语混过去，“我去看了看哥出车祸时候的情况。”
“不就是大货车司机失误吗？”陆梓欢疑惑。
“狗屁失误，我看说不定是有人预谋。”陆镇南重重地哼了一声，拐杖戳在地面上哐哐响，“你们家那个老二嫌疑最大，孩子都出事这么久了，他们家连个露脸的人都没有。”
宋柠心里一咯噔，想着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随便一猜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