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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老太太坐在红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老刀”是地下党,他延误接应的事若被地下党总部追查,必然会牵扯出私会的女人;女人一旦被曝光,她的上司定会迁怒于她儿子,说他“管束不力”,到时候别说升职,能不能保住现有的职位都难。
更重要的是,她暗中借着儿子的关系,与地下党也有过零星的情报交易,若是让地下党知道她坐视李有水夫妇牺牲而不援手,甚至可能牵连出她儿子,她多年经营的人脉网络就全毁了。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开门一看,竟是易中海。他搓着手,脸上带着几分慌乱,进门就压低声音说:“龙老太太,您看今晚这事……贾张氏那女人嘴没个把门的,要是她哪天把我‘提醒’她的事说出去,我这小命可就……”
龙老太太瞥了他一眼,瞬间就明白了他的顾虑。易中海这点小心思,在她眼里跟透明的一样,既想借贾张氏的手除掉李有水这个“竞争对手”,又怕事后被灭口,更怕被街坊知道真相后戳脊梁骨。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易师傅倒是个聪明人,知道来找我。不过,要想保住你的小命,就得听我的安排。”
易中海连忙点头:“您说!您说啥我都听!”
两人一拍即合,一场掩盖真相的阴谋就此展开。龙老太太先是让人把“老刀”私会地点的目击者,一个守夜的老更夫和两个邻居,以“老家有事”为由,连夜送到了城外的偏僻庄子,对外只说“举家搬迁”。可她知道,这些人迟早会成为隐患,没过多久,就又让人借着“霍乱”的名义,给庄子里送了掺了药的粮食,那几个目击者从此便没了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紧接着,龙老太太又让易中海去处理“线索”。易中海趁着夜色,偷偷在李有水家的窗台下、院门口扔了几张无关的国民党传单。那是他从厂里的宣传栏偷偷撕下来的,上面还印着“剿共”的口号。他甚至故意在传单上沾了点李有水家的煤灰,伪造出“李有水夫妇不慎接触传单,被人发现后举报”的假象。
做完这些,龙老太太还觉得不够稳妥。她又找到贾张氏,塞给她一沓钱,假惺惺地说:“贾家的,你这次立了大功,这点钱你拿着补贴家用。不过你可得记住,以后有人问起,你就说‘看见李有水家藏着传单,觉得可疑才举报的’,千万别提其他的,不然侦缉队那边怕是会找你麻烦。”
贾张氏本就贪财,见了钱更是眉开眼笑,连连点头:“您放心,我啥都不会说,就说看见传单了!”
几天后,地下党暗中派人来调查李有水夫妇的死因,看到的“证据”便是那些国民党传单,再加上贾张氏一口咬定“是因为传单才举报”,又找不到其他目击者,调查方向果然被引偏,没人再深究“接应延误”和“易中海暗示告密”的事。
龙老太太看着这一切,满意地笑了,她不仅保住了儿子的前途,还借机卖了易中海一个人情,让他从此对自己言听计从;而易中海也松了口气,以为自己彻底摆脱了麻烦。
只有深夜里,龙老太太偶尔会想起那个寒夜的枪声,想起李有水夫妇被抬走时盖在身上的白布。她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冷笑一声,喃喃自语:“在北平这地界,要想活下去,就得心狠手辣。怪只怪他们挡了我的路,也挡了易中海的路。”
而这场由私心与恐惧编织的谎言,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李有水夫妇牺牲的真相牢牢掩盖,直到多年后,才在田丹的追查下,一点点显露出狰狞的原貌。
北平解放的鞭炮声划破夜空时,“老刀”正跟着接管小组清查轧钢厂的账目,他看着厂区里飘扬的红旗,心里却沉甸甸的。李有水夫妇牺牲的画面,总在夜深人静时浮现。没过多久,凭借地下党时期的“资历”和接管工作中的“积极表现”,他被任命为轧钢厂的杨厂长,穿上了挺括的干部制服,可每次站在厂门口,他都觉得那身衣服像枷锁,勒得他喘不过气。
“秤砣”和“火柴”的境遇也大同小异。“秤砣”因熟悉街道情况,被安排到铜锣鼓巷街道办事处当王主任,每天处理着居民的琐事,却总在看到与李有水家相似的四合院时愣神;“火柴”则凭借当年在地下党负责保卫工作的经验,成了区治安队的陈队长,握着执法权,却始终不敢回想那个寒夜。他本可以救李有水夫妇,却因为“老刀”的失误和上级“不能暴露”的命令,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
三人的日子看似安稳,心里却始终悬着一块石头。当年的失职,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他们心底,既是对李有水夫妇的愧疚,也是对“秘密暴露”的恐惧。他们最怕有人提起1947年那个冬天,最怕有人问起“李有水夫妇为什么没能撤离”,更怕有人追查“接应小组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
而龙老太太和易中海,恰好抓住了他们的软肋。解放后,龙老太太的儿子跟着光头去了岛上,她则遣散下人掩盖身份依旧住在四合院里,做了平日里深居简出的孤寡老太太,却总在杨厂长等人路过时“偶遇”。
有次杨厂长回家,刚走到院门口,就见龙老太太坐在门槛上摘菜,慢悠悠地说:“杨厂长现在真是出息了,不像当年啊,那年冬天,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人,要栽在北平城里呢。”
这话像一句提醒,让杨厂长瞬间僵在原地。他知道龙老太太话里有话,却不敢接茬,只能干笑着点头,匆匆走进屋里。类似的“提醒”,王主任和陈队长也常遇到:龙老太太会在王主任处理四合院搭建问题时说“当年要不是我多嘴,有些事怕是瞒不住”;易中海则会在陈队长检查治安时“无意”提起“李有水家当年要是没那些‘意外’,说不定现在也能跟着享福”。
他们从不说“我们知道你的秘密”,却总在不经意间戳中三人的痛处。杨厂长等人虽然不完全清楚龙老太太和易中海当年具体做了什么,却也隐约知道,是这两人“帮”他们掩盖了致命的“历史污点”。从此,一种畸形的控制与依赖关系悄然形成。
杨厂长在轧钢厂招工,贾东旭明明不符合条件,他却特批了名额;王主任处理四合院违建,龙老太太想在院里搭个储物棚,他明知不合规定,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队长接到居民对易中海“占公共空间”的投诉,也只是象征性地调解,从未真正追究。他们不敢完全言听计从,却在工作生活中处处给两人行方便,像是在偿还一笔永远还不清的“人情债”。
田丹的调查,早已将矛头指向这三人。她手里握着“铁匠”的证词,“当年明确要求接应小组十一点前到位,延误必然有问题”;拿着解放后缴获的侦缉队档案,上面记载着“贾张氏举报时,只说‘看到李有水家烧东西’,并未提传单,传单是后续搜查时‘意外发现’”;还有几位当年住在四合院附近的老人回忆,“那天晚上听到枪声前,好像看到易中海在水井旁跟贾张氏说话”。这些证据,足以证明杨厂长、王主任、陈队长的失职是导致李有水夫妇牺牲的直接原因之一,几乎板上钉钉。
可最关键的证据,能将易中海、龙老太太定罪的“杀人灭口、伪造线索”的实证,却像石沉大海。田丹查到当年“老刀”私会地点附近有个卖烟的小贩,亲眼见过“老刀”和那个女人进出小院,可等她找到小贩的住处,邻居却说“几年前就举家搬走了,没人知道去了哪”。
她找到当年给龙老太太送信的老仆,老人却只是摇头,说“记不清了,年纪大了,很多事都忘了”;还有两个曾住在龙老太太隔壁的居民,田丹查到他们当年可能目睹了“处理线索”的过程,可档案显示,这两人早在1948年就“因病去世”,死亡时间恰好就在龙老太太开始“掩盖真相”之后,连死亡证明都透着诡异,都是由一家早已倒闭的私人诊所开具的。
龙老太太背景复杂,解放后又与一些干部有所往来,行事老辣得很。她从不亲自出面处理“麻烦”,总是通过心腹传递消息,做事滴水不漏,几乎没留下任何能指向她的痕迹。而易中海则狡猾如狐,善于伪装成“忠厚老实的老工人”。
每次田丹找他谈话,他都表现得十分“配合”,回忆起李有水时,还会抹着眼泪说:“有水是个好同志,技术好,待人也和善,可惜了啊!要是当年有人能早点接应,要是没人举报,说不定他现在还能跟我一起在厂里干活呢!”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巧妙地将话题引向“接应延误”和“有人举报”,却绝口不提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
田丹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上的证据链,心里清楚,杨厂长等人的失职可以认定,可若想将龙老太太和易中海绳之以法,还缺最后一块拼图。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眼神却依旧坚定:就算线索再隐蔽,就算对手再狡猾,她也要找出真相,给李有水夫妇一个交代,给那段牺牲的岁月一个交代。
破晓前的坚守:田丹的正义抉择
田丹将最后一份卷宗摊在桌上,指尖划过“易中海”三个字,纸面的粗糙感仿佛变成了无形的壁垒,让她心头的无力感愈发浓重。她知道真相就像藏在雾后的山峰,轮廓清晰可见——易中海的嫉妒与挑唆、龙老太太的狠辣与掩盖、杨厂长三人的失职与妥协,每一个环节都环环相扣,拼凑出李有水夫妇牺牲的完整悲剧。可法律需要的不是“知道”,而是能摆上法庭的实证,而她手里最关键的那块拼图,却始终缺失。
她往后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墙上的时钟上。时针已经指向凌晨四点,表盘上的荧光数字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泛着冷光,像在无声地催促。杨厂长等人的身影在她脑海里闪过:每次谈话时,杨厂长总是不自觉地摩挲袖口,眼神躲闪;王主任会反复强调“当年情况复杂”,却不肯多说一个细节;陈队长更是直接以“工作繁忙”为由,拒绝再配合调查。他们心里的愧疚与恐惧,早已被龙老太太和易中海用“恩情”与“威胁”捆成了死结,想要让他们主动站出来指证,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龙老太太和易中海编织的关系网,更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田丹曾试图从龙老太太儿子的旧部入手,却发现那些人要么早已退役失联,要么对当年的事讳莫如深;她去查易中海在钢铁厂的人际关系,却发现他多年来刻意经营“老好人”形象,工友们对他的评价都是“热心、老实”,没人知道他背后的算计。这种“无懈可击”的伪装,让她一次次感到挫败。
田丹伸出手,轻轻合上卷宗,封面“绝密”两个字在台灯下显得格外沉重。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胸腔里像是压着一块巨石,连呼吸都带着滞涩。窗外的天色已蒙蒙亮,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却没给这冰冷的办公室带来多少暖意。
她想起上次见到徐慧真的场景,那个在四季鲜饭馆里忙碌的女人,脸上总是挂着爽利的笑,可提起李天佑时,眼底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牵挂。徐慧真有权知道真相,有权知道她日夜思念的丈夫,其父母并非“普通工人”,而是为了革命事业隐姓埋名、最终壮烈牺牲的英雄;更有权知道,英雄的鲜血背后,藏着如此丑陋的背叛与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