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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林场的停车场,只见那辆老嘎斯歪歪斜斜地停在雪地里,车头冒着白气。李天佑打开引擎盖,看了两眼就明白了:“是化油器堵了,小毛病。”他从自己的工具箱里拿出个小刷子,又从空间里“摸”出一瓶清洁剂,其实是他之前“顺”来的美军清洁剂,对着化油器喷了几下,用刷子一刷,再发动引擎,车子“突突”两声就启动了。
小张看得目瞪口呆:“李哥,你这手艺也太神了!比俺们场里的老师傅强多了!”
老关得意地拍着李天佑的肩膀:“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兄弟!”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李天佑说,“对了,上次你让我帮忙卖的那几张皮子,王老板说想再要几张,给的价钱比上次还高。你要是有货,我这就给你联系。”
李天佑心里一动,想着他空间里正好有几张品相不错的皮子,“有是有,就是怕太扎眼......”
老关把胸脯拍的砰砰响:“放心,包在我身上。就说是俺们林场打猎收的,谁敢多问?”他眼珠一转,又说,“不过嘛,事成之后,你带上酒,去我家咱兄弟俩好好喝两盅,就喝你上次藏起来的那瓶烧刀子。”
李天佑笑着答应:“没问题,好酒管够!”
傍晚时分,老关揣着一沓钱和粮票回来了,脸上笑开了花:“王老板真够意思,比市场价多给了不少呢。”他把钱票递给李天佑,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给,这是王老板送的酱牛肉,下酒正好。”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粗布,沉沉罩住了东北小镇。老关家的土炕烧得正旺,李天佑盘腿坐在炕梢,看着老关媳妇端上最后一盘炒笨鸡蛋,鼻尖萦绕着猪肉炖粉条的浓香。
“来来来,满上!”老关拎着个粗瓷酒壶,给李天佑面前的搪瓷缸子斟满酒,酒液金黄,冒着细密的泡,“这是俺去年泡的山枣酒,搁在炕头捂了一冬,今儿个特意给你开封。你喝这个我喝你带来的烧刀子,嘿嘿......”
李天佑端起缸子抿了一口,醇厚的酒香混着山枣的甜酸滑入喉咙,暖意瞬间淌遍四肢:“够劲!比城里的二锅头还有味道。”
“那是!”老关得意地灌了一大口烧刀子,抹了把嘴,“城里哪有这野山枣?俺开春上山摘的,爬了三棵大树才够一坛子。”他夹起一大块五花肉,颤巍巍地放进秦淮如托李天佑带来的搪瓷碗里,“快尝尝,俺家那口子炖肉,放了点晒干的榛蘑,香得能咬掉舌头。”
李天佑刚咽下肉,就听院外传来几声狗吠,老关的三小子举着个啃了一半的玉米饼子跑进来:“爹,李叔,俺听见你们喝酒了!”
“去去去,小孩喝啥酒?”老关佯怒着摆手,却夹了块排骨塞进儿子手里,“拿出去吃,别在这儿捣乱。”等孩子跑了,他才压低声音,“这小子,跟他娘一个样,馋嘴。”
李天佑笑着给老关添酒:“男孩子嘛,还是皮实点好。对了关大哥,上次说的防滑链,我画了个图纸,你让队里的铁匠看看能不能打?”
“看啥看,你说咋整就咋整!”老关大手一挥,酒气混着哈气在灯前凝成白雾,“上次你那猪油混煤油的法子,让队里的车省了多少事?现在小张他们见天念叨,说李哥是诸葛亮转世,啥难题到你这儿都不是事儿。”
“关大哥这是臊我呢。”李天佑笑着摆手,“我那都是瞎琢磨,比不得你们实打实的本事。”他想起白天往护林点送补给时,老关特意让他绕远路经过椴树林,心里明镜似的,“下午那片林子,我瞅着有不少好榛子,等过阵子有空,咱哥俩去捡点?”
老关眼睛一亮,筷子差点掉炕上:“你说真的?那片林子往年都被山鼠占了,要是能捡着,够咱两家吃一冬!”他突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对了,上次那几张貉子皮,王老板给了个好价钱,我给你留着五尺布票,够给秦妹子做几件小褂子了。”
李天佑心里一暖,刚要道谢,就被老关按住手:“谢啥?你给俺们的狍子肉,孩子们吃了都长个子了。再说了,你那修车的手艺,给俺们队里省的钱,买十匹布都够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从林场的新车啥时候能到,聊到镇上供销社新到了紧俏的肥皂;从开春该种啥庄稼,说到前阵子跑江湖的戏班子唱的《穆桂英挂帅》。酒壶空了又满,窗外的月光爬上窗棂,照得炕上的酒渍亮晶晶的。
两人坐在炕桌旁,老关喝得兴起,开始吹嘘自己年轻时的英勇事迹:“想当年,俺在林场打猎,遇到一头熊瞎子,那家伙站起来比这房梁还高!俺眼都没眨一下,举起猎枪‘砰’的一声,就把它撂倒了……”
李天佑明知他是吹牛,也不戳破,只是笑着给他倒酒:“关大哥真厉害。”
老关喝得满脸通红,舌头都有点打结了:“那是……不过啊,比起你,俺还是差点。你说你,咋就那么会打猎呢?每次都能打着好东西,是不是有啥诀窍?”
李天佑神秘地笑了笑:“哪有啥诀窍,就是运气好......”
老关媳妇收拾碗筷时,笑着打趣:“你俩这酒喝的,比说书先生还热闹。”老关迷迷糊糊瞪了她一眼:“妇道人家懂啥?这是男人的正经事。”却把最后一块鸡蛋夹给了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关已经醉得趴在桌上打呼噜了。李天佑看着他酣睡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在这异乡的寒冬里,能有这样一位豪爽仗义的兄弟,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屋里的炉火却烧得正旺,映照着老关熟睡的脸庞,也映照着这份在欢声笑语中日益深厚的兄弟情。
李天佑告辞时,老关媳妇非要塞给他一麻袋晒干的土豆片:“拿回去给秦妹子炖肉吃,这是俺家后山种的,面得很。”她送李天佑到院门口,突然一拍脑袋:“忘了说,老关让我告诉你,明儿个有趟去五道沟的活儿,路好走,那边山货多,他给你留着了......”
李天佑揣着温热的布票,拎着沉甸甸的土豆片,走在结了薄冰的小路上。北风刮过树梢,呜呜地响,他却觉得浑身暖融融的。酒意上涌,脚步有些发飘,心里却亮堂得很。在这异乡的黑土地上,他寻到的不只是山珍野味,还有比金子还金贵的实在情谊。
老关毫无保留的经验传授,加上前几次单独狩猎的顺利斩获,像给李天佑心里揣了块定心石,让他有了再次独自深入山林的底气。头天晚上,他跟秦淮如说想再进山碰碰运气,多打些野物换粮票存着,开春路上好用。秦淮如虽有担忧,却也知道他做事稳妥,只反复叮嘱着“别往深处去”“早点回来”,还连夜给他烙了两张玉米面饼当干粮。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李天佑就背上步枪,揣好干粮和那把磨得锃亮的开山刀,踩着霜花告别了秦淮如。他没走老关常带他去的那条熟路,而是绕了个弯,朝着记忆里老关提过的、却再三警告“邪乎得很”的区域摸索。那地方更靠近鹰嘴砬子,据说林子里瘴气重,还有人进去后迷了路,是镇上猎户都绕着走的地界。
他的目标明确得很:借着空间感知的便利,寻些年份足、品相好的野山参,再捎带些顶级山珍。空间感知像无数无形的触手,悄无声息地扫过厚厚的腐殖层,探过积雪覆盖的树根,掠过嶙峋的山石。他特意避开了大型猛兽留下的足迹和气味,感知重点全放在地下的根茎脉络和藏在灌丛里的猎物身上。
这一路收获着实不少。在一片背阴的椴树林下,他发现了三株品相极好的野山参,两株四品叶,一株五品叶,根茎粗壮,须根如银线般缠绕,一看就有年头。李天佑屏住呼吸,用空间异能连带着周围的黑土轻轻托起,小心翼翼地收入空间深处专门开辟的“药圃区”,生怕碰断一丝根须。沿途还打了四只肥硕的野兔和两只色彩斑斓的松鸡,都麻利地处理干净,冻在了空间的冷藏区。
眼看日头升到头顶,李天佑正打算往一处向阳的缓坡探探,空间感知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一阵异样的、极其强烈的金属反应传来,而且数量庞大得吓人,绝不是山里自然形成的矿藏。
李天佑心里“咯噔”一下,脚步猛地顿住,后背瞬间绷紧。他猫着腰,借着茂密的灌木丛掩护,循着感知的方向一点点挪过去。拨开挡路的榛子丛和低垂的松枝,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一片被藤蔓半掩的山体上,嵌着个巨大的混凝土建筑,像块长在山里的疤,隐蔽得让人几乎看不出痕迹。建筑入口被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封死,门上的字迹被厚厚的油漆涂过,显然是想掩盖什么。
但李天佑的空间感知能穿透油漆层,清晰“看”到下面的字迹,是日语!“立入禁止”“剧毒”的字样刺得人眼睛疼,旁边还画着个狰狞的骷髅头,嘴角咧开的弧度像在嘲笑。
“日军遗留仓库……”李天佑低声呢喃,心猛地往下沉。前世他在资料里看过,日本关东军战败撤退时,在东北扔下了无数武器弹药,其中就有不少化学武器,那些东西沾着就能让人烂掉,闻着就能要人命。
他攥紧开山刀,小心翼翼地靠近,空间感知穿透厚重的铁门和混凝土墙壁,仓库里的景象让他头皮发麻,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里面大得惊人,一排排粗壮的木箱码得整整齐齐,像列队的魔鬼。
箱子里装着的,是一枚枚涂着黄色或红色标记的圆柱状物体,顶端还带着引信。是毒气弹!芥子气、路易氏气……这些在教科书里让人不寒而栗的名字,此刻就具象化成了眼前的杀人凶器,静静地躺在那里,像蛰伏的毒蛇,随时可能吐出致命的信子。
更让他脊背发凉的是,空间感知扫过大门和仓库内部时,发现几处关键的承重结构上,竟然连着极其精巧的触发装置!不是普通的锁,而是用细钢丝、滑轮和压发引信构成的诡雷系统,钢丝细得像头发丝,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李天佑瞬间明白了小鬼子的歹毒心思,这是个陷阱!一旦有人强行破门,或者挪动了某些关键位置的箱子,整个仓库就会引爆,毒气弹泄漏开来,别说这山林里的生灵,恐怕连几十里外的小镇都得遭殃。他们撤退了,还想给这片土地留下个永世不得安宁的毒瘤。
“畜生!”李天佑忍不住低声咒骂,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节都泛了白。他仿佛能看到不知情的采参人误闯此地,看到未来开发山林的工人触动机关,看到毒气弥漫、生灵涂炭的惨状……冷汗瞬间浸湿了内衣,贴在背上冰凉刺骨。
报警?找部队来处理?他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可自己怎么解释会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部队来排险,必然要派人进入,这诡雷系统如此阴毒,稍有不慎就是伤亡!消息传出去,还会引起恐慌……
电光火石间,一个大胆却似乎是唯一可行的方案在他脑中成型,用空间!只有空间能无声无息地解决这个隐患!
李天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闭上眼睛,集中全部精神,空间感知像最精密的扫描仪,一寸寸扫过仓库内部,将所有毒气弹箱子、那些缠绕的钢丝、隐藏的引信、甚至角落里散落的日军标识牌都牢牢锁定。意念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缓缓覆盖了整个仓库内部。
“收!”他在心里低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