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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甚至连一丝风都没起。仓库内部瞬间变得空空荡荡,所有的毒气弹、触发装置、标识牌……所有能带来威胁的东西,都被瞬间剥离,转移到了空间最深处、被他用意识单独隔离出的一个绝对静止、如同真空的区域里,与其他物资彻底隔绝。
原地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混凝土壳子,布满灰尘和蛛网,还有那扇依旧紧闭、却已失去所有威胁的锈蚀铁门。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带着甜腥味的化学药剂气息,也随着物资的消失而荡然无存。
李天佑站在原地,足足喘了半袋烟的功夫,才觉得狂跳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他最后看了眼那座空壳子,用开山刀砍下些藤蔓,将入口重新遮掩好,又在周围做了几个只有自己能看懂的标记,才转身匆匆离开。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雪地上,晃得人眼睛发花,可李天佑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这趟山林之行,收获的不只是山参野味,更压上了一份沉甸甸的秘密和责任。他回头望了眼那片隐藏着罪恶的山林,默默攥紧了拳头。只要他在,就绝不能让那些魔鬼在祖国的土地上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李天佑扶着冰冷的混凝土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跑完几十里山路。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了厚重的棉袄,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刚才那短短一瞬间的操作,看似云淡风轻,实则耗尽了他全部的心神。他必须在感知中精准锁定每一枚毒气弹、每一根引线、每一处触发装置,确保在转移过程中没有丝毫碰撞或摩擦,哪怕只有一丝差错,后果都不堪设想。
直到此刻,看着眼前空荡荡的仓库,只剩下布满灰尘的地面和斑驳的墙壁,李天佑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终于“咚”地一声落回肚子里。最大的危机,总算解除了。
他定了定神,走到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抽出背后的开山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他攒足力气,狠狠地在铁门中央刻下了一个大大的“X”标记,刻痕深得几乎要穿透铁皮。这是他留给自己的记号,提醒着这里曾隐藏的罪恶。
做完这些,李天佑又转身走进密林,利用空间搬来几块足有几百斤重的巨石,又拖来几棵碗口粗的枯木,将仓库入口彻底掩埋堵死。枯木和巨石交错堆叠,再盖上厚厚的腐叶和泥土,远远望去,与周围的山林融为一体,看不出丝毫异样。他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这才稍稍放心,确保不会再有不知情的人误入这片死亡区域。
做完这一切,一股强烈的脱力感瞬间席卷全身,李天佑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缓缓滑坐到地上。他闭上眼,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空间里那片被单独隔离的区域。那些毒气弹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被封印的恶魔,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危险气息。
李天佑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小鬼子留下的这笔孽债,这笔沾满了鲜血和罪恶的烂账,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这些东西,既然落到了自己手里,或许总有一天,能派上用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找个“合适”的机会,让它们“物归原主”?这个念头如同种子,在他心中悄然生根,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决绝。
他用力甩了甩头,暂时压下翻腾的思绪。此地不宜久留,万一引来野兽或其他人,都可能节外生枝。李天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整理了一下行装,辨认了一下太阳的方位,便循着来时的路,快速离开了这片隐藏着巨大罪恶和危险的区域。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给小镇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李天佑背着枪,手里拎着两只肥硕的野兔和一只色彩斑斓的松鸡,脚步略显沉重地回到了租住的小院。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些许凝重,但更多的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后的释然。
“天佑哥,回来了?”秦淮如听到动静,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迎了出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今天看样子转了不少地方吧?累坏了吧?”当看到他手里的野味时,她的眼睛亮了亮,“又打到这么多?快进屋暖和暖和,我给你留了热粥。”
李天佑将野味顺手放在院角,快步上前握住秦淮如微凉的手。掌心传来的细腻触感,以及她腹中偶尔传来的轻微胎动,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心中那份因发现毒气弹而产生的戾气和后怕,仿佛被这真实的温暖一点点驱散、融化。
他笑了笑,伸手将妻子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股熟悉的、带着淡淡皂角味的清香让他无比安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嗯,回来了。今天在林子里转了转,运气还行,没白跑。外面冷,快进屋,别冻着你和孩子。”
李天佑没有提起那个隐藏在深山里的恐怖发现,也没有说起那些足以毁灭一切的毒气弹。他不想让怀孕的妻子担惊受怕,这份沉重的秘密,他一个人扛着就好。那些罪恶的毒气弹,已经被他深深埋藏在空间的角落,也暂时埋在了心底。
此刻,拥抱着妻儿,感受着这平凡而珍贵的温暖,听着屋里传来的柴火噼啪声,才是他当下最需要的力量。至于那些被他“收藏”起来的特殊“礼物”,李天佑眼神微沉,总有一天,他会找到“合适”的时机和方式,给它们真正的主人,好好送回去。
这半年里,东北小镇的风雪似乎都带着暖意,最大的喜事莫过于李念勇的平安降生。那天清晨,窗棂上还结着冰花,秦淮如的阵痛就急促地来了。李天佑揣着揣了一夜的冷汗,一边扶着妻子往卫生所跑,一边让邻居去叫老关家的嫂子和那位在镇上出了名的接生好手。
卫生所的土坯房里,煤炉烧得正旺,王大夫戴着老花镜来回忙碌。秦淮如咬着毛巾,额头上的汗珠打湿了鬓发。产房门外的李天佑紧紧攥着手,直到午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他才感觉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开,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是个大胖小子!”王大夫抱着襁褓出来,脸上堆着笑,“七斤六两,壮实着呢!”
李天佑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小家伙被裹在洗得发白的小棉被里,只露出一张皱巴巴的小脸。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贴在泛红的眼睑上,鼻梁塌塌的,却透着股英气,嘴唇是天然的樱粉色,正无意识地抿着,偶尔吐出个小泡泡。最惹人爱的是他那一头胎发,黑黢黢的像刚出炉的煤球,贴着头皮蜷成小小的卷儿,透着股倔强的劲儿。
“你看这眉眼,多像你。”秦淮如靠在枕头上,声音还有些虚弱,眼神却亮得惊人,“尤其是这额头,跟你一样宽宽的,将来定是个有福气的。”
李天佑低头看着儿子,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目光,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清澈得能映出人影,眼珠转了转,仿佛在打量这个陌生的世界,然后又舒服地闭上了眼,小嘴巴动了动,发出细微的“咿呀”声。他的心瞬间被这小小的生命填满了,百感交集。有为人父的笨拙喜悦,有对秦淮如的心疼,更有对远方孙忠勇的牵挂。
按照先前的约定,他们对外只说这是在前线收养的孤儿,父母都是牺牲的烈士。小镇的人淳朴,见李天佑夫妇待孩子亲厚,秦淮如坐月子时,东家送碗小米粥,西家给把红糖,老关媳妇更是天天过来帮忙洗衣做饭,谁也没多问。老关抱着孩子逗乐时,粗声粗气地说:“这小子,哭声跟狼崽子似的,将来指定是个能扛事的!”
私下里,李天佑把孙忠勇留下的军功章和红包交给秦淮如。他轻轻拨开儿子额前的胎发,将冰凉的勋章贴在孩子温热的小脸上:“这是你干爹给的。你看这眉眼带的劲儿,跟你孙干爹一样,透着股不服输的勇劲。”秦淮如摸着红包里的钱票,眼圈泛红:“等他长大了,咱们好好给他讲孙大哥的故事。”
然而,喜事的喜悦并未完全冲淡李天佑心中的忧虑。最让他牵挂的,是京城钱叔的身体。虽然徐慧真在信中总是报喜不报忧,字里行间满是对他的叮嘱和对未来的期盼,但他还是从那些文字的缝隙里,捕捉到了她的疲惫和对钱叔咳嗽加剧的隐忧。
徐慧真在信中说,钱叔的咳嗽总是在夜里加重,有时甚至会咳得整晚睡不着觉,吃了很多药也不见好转。杨婶的情况也没有好转,身体依旧虚弱,干不了重活。
每念及此,李天佑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一样,焦急万分。他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京城,回到那个熟悉的小院,看看钱叔和杨婶,替徐慧真分担一些压力。随着儿子满月、秦淮如的身体逐渐恢复,他归家的心变得愈发迫切。每天看着襁褓中的儿子,他就更加想念京城的孩子们,想念那个充满烟火气的小院,想念徐慧真做的饭菜。
勇子满月后,小家伙的脸渐渐长开了,皱巴巴的皮肤变得光滑细嫩,像剥了壳的鸡蛋,眉眼也舒展开来,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哭起来却中气十足,能把屋顶掀翻。秦淮如的身体也日渐恢复,抱着孩子在院里晒太阳时,总能引来邻居的夸赞。
可李天佑归家的心却越来越迫切。他看着勇子一天天长大,看着他学会抓着自己的手指不放,看着他在襁褓里蹬腿卖萌,就越发想念京城的小院,想念钱叔的旱烟味,想念徐慧真做的酱肘子,更想让儿子早日见见那边的亲人。
“等开春路通了,咱们就回去。”他抱着勇子,坐在炕边给秦淮如揉腿,“让孩子认认家门,也让钱叔杨婶抱抱他这大孙子。”
勇子仿佛听懂了,在他怀里咯咯地笑起来,小手抓住父亲的手指,用力晃了晃,那股子劲儿,真像极了他那个远在西北的干爹,也像极了这片黑土地上生长的汉子,带着天生的勇毅,和对家的执着。
他开始更加频繁地打听回程的消息,每次见到负责安排撤离事宜的联络员,都会上前询问几句。他甚至开始收拾行李,把这半年来收集的山珍、皮毛,还有给家人带的礼物,都一一整理好,放进空间里,只等一声令下,就能立刻带着秦淮如和儿子踏上归途。
东北的冬天来得早,小镇已经下过几场小雪,气温骤降。李天佑抱着儿子,站在小院门口,望着南方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期盼。他知道,归期不远了,他很快就能回到那个日思夜想的家。
眼看回程的日子越来越近,李天佑也没闲着,他开始利用这段时间,通过老关等人脉渠道,深入了解东北的物资流通情况和主要特产。他心里清楚,东北这片黑土地物产丰饶,将来回到京城,无论是自家所需,还是拓展门路,这里的资源都大有可为。因此,他刻意与供销社、林场,甚至一些消息灵通、有门路的“老跑腿”(专门帮人牵线搭桥做买卖的人)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李天佑出手的货物,向来品质过硬。就拿那些皮毛来说,都是他精心挑选的上等货,狐狸皮油光水滑,貉子皮厚实柔软,每张都处理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瑕疵。卖给供销社或者王老板这样的中间商时,他开的价格也公道,从不漫天要价,比市面上的收购价略高一点,却又让对方有利润空间可赚。而且结算起来也十分爽快,从不拖欠,一手交货一手交钱或票,绝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