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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是你能任性的地方。”顾跋城一步步地走到客厅中央，尽显威严。 我见着顾明义的身子颤了下。
而后他缓缓地转过身，问：“顾老爷叫住我，是有什么事？”
顾跋城的眼眸沉了沉，声音更是愤怒：“顾明义，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回到家，见到父母，就这个态度吗？”
“我没记错的话，在几个月前，是你亲口将我逐出顾家的。”顾明义冷声道。
“你……孽子！”
这下，顾跋城似乎真被气得说不上话来，站在原地直喘气。
刘清语连忙上前扶住他，一边给他顺气。
一开始，明明是顾跋城狠绝地要跟顾明义脱离关系，而现在，顾明义真不认父母了，最生气的也是他。
不知怎的，我忽然想到了在s市的父母。因为我闹出的丑闻，爸被气到医院，妈将我赶出家门，其实，他们也很痛苦吧。
天底下，有哪对父母，真的忍心将自己的孩子往外赶？
想到这，我不禁拉了拉顾明义的袖子，抬手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我不急着走，顾老爷说请我吃饭。”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顾明义神色不定，看看我，又看看客厅中央并肩而立的父母。
面色挣扎。
就在这时，余光中，我瞥见堵在门口的两个保镖忽而自动往边上让了让。
然后，一双干净整洁的皮鞋踏上客厅门口前的台阶。
“哒、哒、哒……”四步，四个台阶。
我抬眼望去，只见顾明勇穿过保镖的人墙，悠悠地走进客厅。
“你没事吧？”他走过来，右脚插在我和顾明义之间，身子微微一转，伸手将我拉离顾明义的身边，揽进他的怀里。
这好像是一种宣示。
我低声说了句“没事”，硬着头皮又往他怀里躲了躲，躲过其他几人尖锐又复杂的视线。
“哥，嫂子。”而后，顾明勇才向顾跋城和刘清语打了招呼。
顾跋城的脸色缓和了些：“阿勇来了，开饭吧。”
身后有保镖听令下去，刘清语扶着顾跋城往餐厅走。
顾明勇也拥着我跟过去。
我稍稍踌躇了一会，转身去看顾明义。
只见他定定地站在那儿，因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但大家都在移动，保镖退开，我们往餐厅去，只有他一个人不动地孤立，那一抹身影看着有些寂寥。
“都快下午了，你不饿，不用吃饭是不是？”前方响起顾跋城的声音，带着一丝恼怒。
这话，明显是对顾明义说的。
闻言，顾明义抬脚往门口迈了一步，而后顿了下，转换方向跟上我们。
我看着他，见他抬起头，那双深幽的眼睛正好对上我试探的眼神，勾了勾嘴角。
“看够没？”伴随着字词的音节，耳边传来一阵热气。
话音落，顾明勇收拢手臂，将我抱得更紧，却又小心地避开了我的脖子。
我默默地收回视线。
“你对他，余情未了？”顾明勇在我耳边压低声音道，“不过，你别忘了，他喜欢的是你前夫。”
“我知道。”即便他不特意提醒我，午夜惊醒的梦魇也时时告诉我这个事实。
顾明勇看我一眼，我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刚才我从审讯室出来，没找到你人。”
“我有事。”
“什么事？”我顺口问。
然而顾明勇突然沉默。
我咬咬唇，“没事，我随口问问。”既然不想说，就算了。
……
许是顾跋城早就有所准备，餐桌上的菜，很丰富，既有中式的特色菜，也有西式的餐点。
而且，那西点正好放在顾明勇的座位前。
顾明勇拉着我坐下不久，顾明义也出现在餐厅，脸色仍是平平淡淡，走到顾明勇对面的那边坐下。
我生怕吃饭时他们忽然又会吵起来，全程弱化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地扒着饭。
然后，顾明勇就往我碗里加菜，我爱吃的红烧肉和清蒸鱼。
就像昨天晚饭作秀时一样。
他不会是演上瘾了吧？
我嘶磨着牙齿，将嘴里的肉当作顾明勇，狠狠地泄愤。
他每给我夹一次，就会有顾跋城阴郁的眼神，顾明义意味深长的视线，刘清语似笑非笑的目光投过来。
但是没人说话。
气氛沉闷。
整个餐桌上，只有目光碰撞在空气里的轻微不计的厮杀声和筷子勺子碰到碗的碰撞声。
怪不得，能培养出顾明勇和顾明义这么沉稳严肃的性子。
不像是以前的家。
我记得，以前和沈墨、婆婆吃饭时，他们会讲生活里的琐碎事，聊着天吃着饭就过去了。
哪里像是现在……
他们吵起来难捱，不说话也是难捱。
好不容易吃完饭，我拉着顾明勇想告辞，结果佣人捧上了茶。
我看着他们神色自然地接过茶杯，也闷闷地接下。
这次长了教训，我拿着杯子细细地观察了一番，闻了闻味儿。
随后听到顾跋城忽然说：“阿勇，这几天你和沈如燕一起住在这吧，顾氏股改的事，还要持续一段时间，近一点方便我们商量，也不用你来回跑。”
“想不到顾老爷对一个非血缘关系的弟弟，这么关心。”顾明义幽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