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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是两只交握的手。 手腕上，明显都是梅里基的手表。
配上文字：你和我。
看着就像是一对情侣。
或许，本来就是一对情侣。
我认得那只手，也认识另一只手。
“姨？”乔应疑惑地眨眨眼。
顾明义手腕上的，应该是沈墨送的。
但是，沈墨的手表，可是我送的啊。
竟然被他们当作情侣手表……
“我没事，乔应，这个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乔应抿紧嘴，抬手在嘴上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嗯，我不说。”
“乖，手机给我看下。”我摇摇头，擦擦脸，接过手机往前翻，又往后翻。
擦去眼泪，但还是有新的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眼前模糊一片，就连手机上散发着浓郁的恩爱气息的文字与配图也成了一团光影。
他们的故事在很久很久前的高中开始，后来他们在高三时被家人发现。顾明义被迫出国，但还是念念不忘，所以会悄悄回来看沈墨。直到后来，他们吵架，那天的微博留下了分手的痕迹，也很长时间没有更新。
直到今年，他们重新在一起。
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饭，偶尔过夜。
陪着看病，陪着工作，又一起出差旅游。
他们的微博很恩爱，还吸引了一批在评论里嚷着相信爱情的人。
那是我喜欢过的，两个男人。
而我呢，我算什么？
我好像是他们生活中的第三个人，多余的人。
原来那个小三，是顾明义。
然而他们认识那么久，在一起那么久……
抑或者说，原来我才是小三，一个结了婚的小三。
过去一切难解的难堪的事，似乎都得到了答案。
第一次我在医院看见顾明义的时候，他应该是来看沈墨的吧。
那一晚，沈墨生日的前夜，我去酒店捉奸，应该本来是顾明义和沈墨的约会吧。
他一直引诱我离婚，而沈墨出了事，他比谁都紧张。
至于我……我真的只是一枚棋子吧。有谁会在乎棋子的想法？
我怎么会把自己，弄到这样糟糕的地步？
眼泪大颗大颗地打在颤抖地快要握不住手机的手上。
“诶，姨……”乔应慌张地用小手盖住我的手，一边去拿纸巾，“姨，不哭。”
我攥紧纸巾，狠狠地擦了擦眼睛。
“没事，姨没事……”
深吸一口气，我对着乔应说：“你帮我去叫下你妈妈，姨有事情要跟她说。”
“好。”乔应飞快地跑出门。
再看看手机，他们在网上从来不掩饰他们的感情，不过，没暴露过任何现实的信息。
所以，才能肆无忌惮那么久吧。
毕竟现实里，远远做不到那么自在。
婆婆一直执着于沈家的后代，是不是因为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的不是女人？
所以她也很讨厌顾明义，叫沈墨离顾明义远点，叫我离顾明义远点。
打击的多了，我感觉自己的心也越来越麻痹。
可能很快，就算再爆出什么奇葩的事，自己也能平静地接受。
“咔嗒。”门被推开。
沈墨缓缓地从门外走进来，看着我说：“今天我特意早点下班，给你约了医生做孕检。”
“沈墨……”我不禁觉得好笑。
三年，几千个日日夜夜，原来我的枕边人，是同性恋……
过往的相敬如宾好像笑话，说出口的誓言和情话好像笑话。
投入的感情好像笑话。
而我，更像是一个笑话。
不仅被沈墨的虚情假意骗了一次，而且又同样爱上了虚伪的顾明义。
我昂起头，攥紧手心，直直地看着他。
沈墨微微一愣，而后走到床边，将我抱进轮椅里。
“沈墨，你是不是很想要这个孩子？”我问。
沈墨奇怪地看我一眼，平静地摸摸我的头：“你今天怎么了？”
我忍不住往后躲了躲，冲着他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我突然想明白一些事情。”
见我终于乖乖配合的态度，沈墨好似松了一口气。
他在我身后推着轮椅往外走。刚到门口，便碰见了姐和乔应。
乔应怯怯地看了看我，又看看沈墨：“姨，姨夫……”
“你们来看如燕啊。”沈墨笑道，“我准备带她去做孕检。”
“那你们先去忙，我们在屋里坐会。”沈如菲说。
沈墨说：“好，你们随意。”
说完，他推推轮椅，错开身，让姐和乔应进去。
“姐，等我回来。”在姐走进病房的一瞬，我拉着她的手说。
沈如菲拍掉我的手：“行了行了，快去快回。”
“嗯。”我收回手，缩进轮椅里，垂下眼眸。
沈墨皱紧眉，一边推着轮椅：“你今天怪怪的。”
“我再怪也比不上你吧，戴了绿帽子还帮别人养孩子。”
闻言，沈墨脸上的疑虑消退了些。
似乎他认为，这应该才是我现在的情绪。
之后我们再没有说话。
沈墨小心地推我进了王萍欣医生的办公室，又在身边守着我。
这个王医生是面目慈祥的阿姨，据说是王铭黄的姑姑。
他们一家，好像是要把所有科室垄断。
或者，是因为沈墨，顾明义给我安排的都是跟顾家亲密的王家医生。
“到今天，刚好怀了三个月。”王医生说。
“那现在可以查孩子的性别了吧？”沈墨问。
原来如此……
我说怎么沈墨今天会这么早过来，原来还是为了孩子。
我不自觉地摸摸肚子。
如果里面的是女儿，他们会不会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