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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义……”我小声地叫他。 心脏被吊着，无措地等着他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手机那端才重新传来顾明义的轻微的淡定的呼吸声。
“你拿着……”顾明义说，“如果以后你无处可去，那就是你的家。”
闻言，我握着手机的手颤了下。
他权大势大，知道的远比我多。他应该知道我摔倒住院，知道我怀孕，可能还知道我怀的是他的孩子……
他昨天还在珠宝展上和他的未婚妻秀着恩爱，却又默默地给我塞了一套房子。
到了现在，他坦然地自然地说出“那是你的家”。
他的每一步似乎都安排得游刃有余，井井有条，但我还是猜不透他的想法。
就好像身处棋局的棋子，永远也不知道棋手的想法。
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悲哀，好像有些了解了，学姐一直在说的“工具”的意思。
“不……我……”
我刚想拒绝，却被顾明义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那把钥匙是唯一一把，你不要，就扔掉。”
我顿时觉得手上那触感冰凉的钥匙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他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紧张，轻缓地说道：“这房子本身就是我为你准备的，到时候你离婚，不想回娘家的话，可以去那里。”
“……”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思敏锐和眼光前瞻。
他劝着我离婚，在我还摇摆不定的时候，竟然已经连后路都为我准备好了。
如果我真的离婚，我和沈墨住的房子是沈墨婚前买的，而一想到我妈对沈墨的态度和对婚姻的态度，我要是离婚，肯定得不到我妈的支持，那可能，真的要无家可归了。
我深吸口气：“那，钥匙……我先替你保管着。”
“嗯。”顾明义应了一声，“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吃不下东西，想吐。”所以这阵子沈墨和方嫂为我准备的，多是粥、汤、稀饭之类的，换成了肉类，就更想吐。
顾明义默了一秒，温柔地说：“难受的话去找王医生开止吐针，或者维生素，另外，我看书上说可以少吃多餐，不要勉强自己。”
“你……”我呆住。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还知道孕妇的事。
我上次吐的时候，方嫂就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我，怀孕初期，孕吐恶心是正常的。
“那个孩子……”我犹疑着。
“嗯？”
“孩子的事，你知道吗？”
“嗯。”肯定的回答。
我的心被提着：“那、那……”
我想说，你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
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如果说那一晚是个罪的话，那孩子就是罪证，证明着，我背叛了沈墨，背叛了婚姻。
我更没勇气说出口，去跟他谈及孩子的事。
顾明义沉声道：“你养好身体，等生完孩子，我会让律师继续去谈离婚的事，沈墨不会反对。”
我心里一咯噔，震惊于他的斩钉截铁。
生孩子？不会反对离婚？顾明义好像已经替我安排妥当。
而且，和沈墨商量好。
否则，沈墨不会那么明确地认定，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沈家的。
“你们……说好了？”我的声音含着惊讶和惶恐，语调怪异。
这种事情，也是能商量的吗？
我作为当事人，还一无所知。有孩子的时候不知道，孩子被归属的时候也不知道。
顾明义含糊地应了一声。
“明义。”我听到手机那边传来王思琪叫他的声音。
最近，他们常常一起参加商业活动。
“你注意身体，我有事，挂了。”顾明义说。
“哦……好。”我回答，电话那端已经挂断。
我愣愣地放下身子，靠在枕头上。
头随着放下，视线从右腿移到天花板上。
过了一会儿，病房的门被打开。
“姨——”乔应的声音先飞进屋里。
我偏转过头。
乔应好似吓了一跳：“姨，你怎么又哭鼻子？脚痛吗？”
“不痛。”我抬手去摸眼睑，手指被濡湿。
原来我哭了？
我抹抹脸：“乔应回来了？你妈妈呢？”
“妈妈在后面，我跑回来陪姨。”
她说着，忽然凑近我的耳朵：“姨，我跟你说一个秘密。”
“什么？”
乔应瞪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背后，又将头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我刚才看见了姨夫。”
我晃晃头，拿起姐的手机看了一眼，才两点半。
一般来说，沈墨都是五点过来的。
“你看见姨夫去哪里了？”
“去王医生的办公室。”乔应挥挥手，瘪着嘴道，“不是，我的重点是……”
她放轻声音，“我知道姨夫的手表是在哪里看见过了。”
“这也算秘密啊。”看着她那副夸张神秘的神情，我忍不住笑起来，“在哪里啊？”
“在微博上……”
我不禁惊奇。以前大学的时候常跟同学在上面交流，但自从大学毕业后，我很久没用过微博了。
乔应拿过姐的手机，动作熟练地登上了微博，而后把手机横在我面前。
“就是这个。”
我看着屏幕上的照片，不禁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