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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
江淮越想越不甘心,那可是一袋银子啊,又能赌很久了。
于是,他偷偷摸摸又溜回荷花池边。
四顾无人,便脱了外衫,咬着牙蹚进冰冷浑浊的池水里。
池水恶臭,淹过了胸膛。
江淮忍着恶心,在水底摸索,这需要极大的耐心。
一时间,江淮有些后悔了,当时就不该将钱袋子扔进荷花池里的,万一找不回来了,他不是衰死了?
此外,他长时间举着一只断腕,也很累了。
咦!
有了!
突然,指尖触到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哈哈,看来他的运气不错。
江淮心中一喜,正要抓起,脚踝却被什么滑腻的东西紧紧缠住了。
“嚯!”
江淮吓得一哆嗦,手中的钱袋子掉回了水中,赶紧去捞。
慌乱中,他摸到一段粗糙的绳索,以及绳索另一端……
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触感。
他甚至感觉指甲抠破了什么软腻的东西。
用力一扯。
绳子的一头断掉了。
夜色下,一具模糊的尸体正漂浮在不远处的水面,那张腐烂狰狞的脸仿佛正对着他笑。
“啊——”
江淮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因为急着上岸,他险些一头栽在了水中,却又在这时踩到了另一具腐烂的尸体。
尸体浮上来了。
水面上漂浮着一层又一层长长的黑发。
“啊——”
“有鬼啊——”
江淮凄厉尖叫,在荷花池中来回扑腾,呛了好几口脏水,险些淹死在池子里。
最终,他被闻声赶来的家丁拖上岸时,已然高烧不退,胡言乱语。
“鬼……有鬼啊……”
他反复念叨着“水鬼索命”,听得周围人心惊胆战。
不过,荷花池惊现两具尸体一事,在极快的速度内就传遍了侯府,连睡梦中的江屹川都被惊醒了。
江沁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只恨江淮没有淹死,这样严嬷嬷的尸体就不会被发现了。
江临也慌死了,一整夜睡不着。
侯府闹鬼的传闻,很快就在府中传开了。
不过,江屹川最爱面子,扬言谁敢造谣生事,就直接卖给人牙子,这才让下人们纷纷噤声了。
明面上不说,但私底下还是议论的。
而且,其中一个死者还是严嬷嬷,指不定和四小姐有什么关系呢。
江沁听到这些话后,又惊又急,当即翻出她的鞭子,狠狠抽了几个嚼舌根的下人,这才让人不敢再提了。
另一边,江淮经此一吓,疯得更重了。
前前后后请了几个大夫。
连御医都来了。
几服药下肚,他终于清醒了。
虽然能认人,却对落水前后的事记忆模糊。
王氏哭着说:“夫君,哪有什么水鬼,是严嬷嬷和一个丫鬟不知被谁害了,扔进了池子里。”
江淮表面信了,内心恐惧却更深。
他开始极度疑神疑鬼。
也不怪他,因为他见到严嬷嬷的鬼魂一直在跟着他啊!
而且,严嬷嬷死了也不安分,竟然连让他当替死鬼。
江淮岂能不怕?
万一被她得手,死的不就变成自己了?
江淮彻底慌了,天天喃喃自语,看谁都觉得不怀好意,就想害他。
用早饭时,他当着江屹川和乔婉的面,掏出银钗仔细试毒,甚至要求旁边侍立的下人先尝一口。
江屹川气得摔了筷子:“逆子,你这又是在作什么妖?”
江淮眼神涣散,晃了晃脑袋,仿佛要驱散什么幻觉,喃喃道:“有毒……都想毒死我……”
“你疯了!”
最终,在江屹川的暴怒呵斥下,他才稍稍清醒,蔫头耷脑地不再言语。
哼,他才没疯,他只是看到了旁人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鬼。
但就算说了,他们也不会信的。
江淮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跟着自己严嬷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我吃饱了,我先回屋了……”
江淮拔腿跑了,也不管江屹川在后面如何叫骂,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仿佛如此一来,别人就不能害他了。
中午。
江沁假意来探望,绕着江淮走了一圈,忽然惊讶地指着他的后背:“大哥,你背后怎么好像趴着个小孩子?”
江淮浑身一僵,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什么?在哪?滚开!滚开!”
他猛地跳起来,疯狂地挥舞手臂拍打后背,撕扯自己的衣服,仿佛真有什么东西粘在身上,最后吓得贴着墙根瑟瑟发抖。
“哈哈哈……”
果然疯了。
江沁看得咯咯直笑,心中痛快极了。
这时江临路过,皱眉道:“四妹,你捉弄他做什么?也不怕他清醒了找你麻烦?”
江沁不屑地撇嘴:“就他?一个废物罢了,我还怕他?”
说完扭身就走了。
江临嗤笑一声,他也就是嘴上说说,才没心情管江淮的死活,只觉得有这个大哥真是丢尽了侯府的脸。
王氏见江淮这般模样,哭着要去请大夫,却被江淮死死拉住不准去。
“夫君,你病了,你要好好看大夫啊。”
如果他出事了,她可怎么办?
江淮忽然发狠,一边拽着王氏的手,一边将她往外拖,“你去把娘请来,就说我病了,娘最疼我了,她一定会来看我!”
“只要我认错,她就会心软,到时候我还是侯府大公子!”
王氏支支吾吾,面露难色。
江淮猛地推搡她:“快去啊!废物!”
王氏只得硬着头皮去求见乔婉。
此时,乔婉正在处理庶务,头也不抬道:“病了就请大夫,找我做什么?”
王氏跪在地上,哽咽道:“娘,夫君知道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去看看他吧,他毕竟是你的长子啊。”
“五弟再好,终究是年纪小,不经事……”
情急之下,竟忍不住说了句江砚的坏话。
乔婉猛地抬眼看她,目光冰冷极了,“我的砚儿如何,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滚出去!”
王氏浑身一颤,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双腿一阵阵发软。
丫鬟扶住她,低声道:“大奶奶,你何必……”
王氏后悔不迭,抓着丫鬟的手说:“我真是疯了,娘定然恼了我了。”
她也是的,怎么就提到了江砚呢?
侯府谁人不知,江砚可谓乔婉的眼珠子,是谁也说不得,也怠慢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