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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乔婉带着人赶到了。
她看着院内的混乱不堪,看着奄奄一息的王氏和那畸形的死胎,再看看状若疯魔的江淮,眼神一片冰冷。
“把这几个强闯侯府、惊扰内眷的恶奴给我拿下!往死里打!”
她厉声下令。
侯府护卫立刻上前,将那几个嚣张的人牙子狠狠按住,拖了下去。
怕是不死也要掉层皮了。
乔婉又看向江淮,抓起桌上的茶杯就砸在了他的头上,鲜血直流。
江淮不敢喊痛,更不敢擦血,顿时就跪下了。
“娘,我错了……”
“从今日起,你院中一切用度皆免,你若饿死,便是你的命。”
乔婉冷冷看了看他,而后看向江屹川。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这个孽子关进柴房,先饿他三天三夜,死了了事!”江屹川吼道。
“爹……”
江淮还想求饶,却被下人直接拖走了。
屋子里骤然安静下来了。
乔婉微微蹙眉,让人将那死胎处置了,再为王氏请来大夫调理身子。
当然了,大夫和稳婆也封了口的。
也不许下人们乱说。
江屹川见她凌厉风行,不由得点了点头,觉得这才是侯府主母该有的样子,林清红终究上不得台面,最多当一个美妾。
“婉……”
“这里的血腥味太重了,侯爷请回吧。”
王氏也需要好好静一静了。
言罢,乔婉直接走了,没再看江屹川一眼,也不在乎他身边的人是谁。
江屹川看在眼里,恨恨咬了咬牙,觉得乔婉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她的眼里,还有没有自己这个夫君了?
另一边,
江淮瘫瘫在冰冷潮湿的地上,断腕处一阵阵钻心地疼。
他被关在柴房里,直至一天过去了,真就滴水未进,连一个下人的影子都见不到。
窗外月色惨白,透进几分凄清。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一股甜腻的脂粉香气。
“大哥,我来看你了。”
门被轻轻推开。
江沁提着一盏小灯笼探进头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怎么是你?”
江淮没想到这个妹妹会来看他的。
江沁回头看了看,见身后无人,这才将一包点心放在桌上,叹了口气道:“大哥,你这次真是闯出大祸了,你怎么能把王氏卖了呢?”
“哼,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你可以走了。”
“你急什么?”江沁翻了个白眼,顿时没了好脸色,“我来看你,你就是这样的态度?”
江淮哼了一声,觉得断腕处痛极了,没心情跟她打太极。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江沁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慢悠悠提起了一事:“我前日无意间听下人们嚼舌根,说娘最近身子似乎也不爽利,送去凝香阁的补汤都没怎么动呢。”
江淮猛地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
江沁仿佛没看见他眼中的疯狂,继续幽幽道:“想想也是,偌大侯府,里外都要娘操心,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
“要是娘的身子一直不好,这侯府将来……”
“唉,大哥,你说会是谁的呢?总不会是那个从庄子里回来的江砚吧?”
这话太蛊惑了。
江屹川心头一动,攥紧了剩下的那只手,指甲掐进掌心。
江沁拿帕子按了按眼角,语气越发轻柔:“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替大哥不值,明明你才是嫡长子……”
点到即止。
江沁也不明说,却在江淮的心中埋下了一根刺。
哼,真是蠢死了,明明都给娘下毒了,还下什么慢性毒药啊,直接毒死不就行了?
只要娘死了,就没人干预她和明远哥哥在一起了。
此时,江淮何尝不心动呢,毕竟他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也比江沁更希望乔婉死了才好。
但……
那碗毒鸡汤终究留下了心理阴影。
成功了还好,万一下毒失手了,怕是死的人会是自己吧。
江淮迟疑了一会儿,装作没听懂江沁的话,冷冷说道:“你少胡说八道了,我对爹娘恭恭敬敬,一心在爹娘的膝下尽孝,才不会想些大逆不道的事。”
江沁瞳孔骤缩,没想到怂恿失败了。
啧。
白走一趟了。
江沁施施然走了,还把那包点心也一并带走了。
江淮反应过来时,柴房的门已经被锁上了。
“江沁,你要你死——”
一句怒吼在身后传来。
江沁嗤笑一声,将那包点心随手丢了。
丢了也不给他吃,怎么了?
三天后,江淮被饿得半死不活,这才被放出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像是变了个人。
清晨,一个小厮战战兢兢地站在乔婉院外回话:“夫人,大公子说昨夜梦到你了,心中不安,特遣小的来向你请罪,说他知错了。”
乔婉正查看账本,头也没抬:“知道了。”
午后,另一个小厮捧着个锦盒:“夫人,大公子说他偶得一方上好的松烟墨,想着您平日写字可用,特献与母亲。”
翠儿接过那方普通的墨,看向乔婉。
乔婉淡淡道:“搁着吧。”
夜幕低垂,又有人来报:“夫人,大公子说他亲手抄了经书为你祈福。”
翠儿忍不住低声道:“夫人,大公子这般作态,怕是没安好心。”
乔婉放下笔,唇角泛起冷意:“他不是想尽孝,他是想亲眼看看,我是不是还好好活着,有没有中毒的迹象。”
那日,江沁的话还是有用的。
江淮确实等不及了。
“大公子太狠了!”翠儿恍然大悟,背后惊出一层冷汗。
江淮终于被允许进入正院。
他特意换上一件旧衣,断腕处包了一层又一层,药味浓烈。
一见到乔婉,江淮扑通一声跪倒,未语泪先流。
“娘,儿子不孝,儿子罪该万死。”江淮磕头在地,声音哽咽破碎,“儿子这些日子闭门思过,每每想起昔日荒唐,便痛彻心扉。”
“昨夜,儿子还梦见小时候,娘手把手教儿子写字,那么耐心……”
“可儿子却用这手,一次次去赌,将侯府颜面丢尽。”
江淮举起断腕,痛哭流涕,仿佛真的知道错了。
乔婉静静看着他,目光平静无波。
王氏被丫鬟搀扶着站在稍远处,看着丈夫这般模样,竟真的信了几分,偷偷抹泪。
她想起昨日江淮在她病榻前跪了半夜,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可怜的希冀。
乔婉的目光扫过王氏,忽然开口道:“你小产后畏寒,夜间需加一床被子,他知道吗?”
这话问得太突然了。
王氏一愣,下意识摇头。
“你的生辰是何时,他可记得?”
王氏眼神闪烁,低下头,答不出来。
她生辰时,江淮正赌得昏天暗地,何曾记得?
乔婉不再看她,心中那点微末的怜悯也散了,没想到她竟还对江淮抱有念想。
江淮却聪明极了,立刻举手保证:“娘,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好好对待娘子,不会再打她,也不会再让她伤心了。”
王氏一听,顿时捂嘴哭了。
“呵。”
乔婉看得可笑,直接将两人一起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