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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恬便像那无名居的招牌,每日笑脸迎门,烹饪的菜肴也美味。
熟客们进门后,多是要和阮恬打声招呼,如此才坐下来用膳,倒好似是什么仪式感一般。
这日不见她人在,食肆里招呼客人的也都换成了伙计也换了。
“阮娘子今日怎么不在?”
拽住铁锤的,正是食肆里经常来吃红烧肉的汪六郎。这位也算是个奇人了,他爹本是汪家的赘婿,考上科举后,便要抛弃糟糠之妻。那时汪四郎才七八岁岁的年纪,与汪家人奔袭至蓟京,将他那亲爹好好的揍了一顿。便拿出字据,让他将这些年于汪家所用的银子全部都吐出来。
原来,汪老太爷当初就堤防着家中赘婿。可女儿喜爱他那张好容颜,这才不情不愿的应下这门亲事。汪家乃是商贾,汪老太爷便留了个心眼儿,让那赘婿签了一纸契书。上面白纸黑字写明,若他一心一意待他女儿好,这张契约就作罢。若是他将来高中,抛妻弃子,便要归还这些年汪家在他身上投入的一切银钱。
汪老太爷的女儿生的容貌一般,但稍加打扮也清秀小佳人,且性子温和柔顺,可是郢州府讨人喜欢的小娘子。那赘婿却是贪恋权势,入赘到汪家。契约拿出来,他也没在意,直接就签了名字。哪想到,十几年过去了,昔日的少年郎成了俊逸的郎君,高中后便要抛弃糟糠。
好在汪老太爷留了一手,这才有了这一茬。由于这赘婿背信弃义,不仅要赔偿大笔金银,连到手的官都丢了。
还未当官就这么张狂,要是他日有了权势,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
也有人说,不过是区区女子,与政事何干。
然,今上有云:以小见大。
汪四郎一战而红,至此入了汪老太爷的青眼。他那几个兄长不是经商的料,故而汪老太爷发现好苗子后,就一心一意的培养起来。他十岁那年,生母再嫁。继父身份不显,只是个厨子。可有一手好手艺,长相俊俏不说,和汪家女郎性格相宜,这些年过得很是和乐。
又过了十余年,汪四郎身后已经有了几个弟弟妹妹,连侄子侄女都渐渐长大了。他一孤家寡人,却是坊里各家食肆的常客。
要多提一句,汪四郎家中是跑商的,有些不少新奇的玩意儿。那胡商卖的香料价格高昂,阮恬从年末起,便和汪家签订了契约,所需要的香料都从汪家订购。
“连日忙碌,便患了风寒,家人担心,便让她歇着去了。”
汪四郎颔首,又是感慨:“做食肆实在是不容易。无名居只有阮娘子一人支撑,太过辛劳了。”
铁锤连连点头,也是心疼:“阿蒲为了一家人不易,可除了她有好手艺,诸家人只能打打下手。要是今日的菜色有哪里不对,还请客观海涵。”
“好说好说。”汪四郎摆摆手,又道:“某还打算和她谈谈胡椒生意。既然阮娘子还在养病,那某便下次再来。”
铁锤连连致歉,汪四郎脾气也好,没为难他,挥手让他退下了。
无名居这么点点大,不一会儿食客们便知道那笑容甜甜的阮娘子给累病了,纷纷感到可惜。
“就是个大男人没日没夜的辛劳,也要累的,何况还是个软糯的俏娘子。”
“唉,世道不已,女子也要抛头露脸出来赚银子。”
“谁说不是,坊门那儿有家做面条的,叫西娘子的,也是个可怜人。不过她家的汤面味道好,摊子也干净,我倒是时常去吃。”
又有人好奇,这小娘子家人怎么舍得让她出来赚银子。
“听说阮娘子是成了亲的,不过夫婿被朝廷征召打仗去了。”
“可真是个可怜人儿。”
后厨忙得不可开交,也不知道这是走的什么风水。阮恬身体不适在修养,食肆的客源却比往日都要多了。
好在有周到的服务,一些菜色因为少了大厨而无法烹饪,食客们也没有不满。
因天冷,火锅卖的还是不错的。
“等到夏日的时候,吃一份火锅,再出一身臭汗。哈哈哈,就去那边的澡堂子里泡个舒坦。”
铁锤只能如实相告:“等到夏天火锅恐怕就不做了。夏季天热,肉食唯恐会放坏。为了各位的健康,便只做些寻常菜色。不过阿蒲也说了,等到夏日也会增加一些新菜。”
一听这话,客人们忙问火锅还要卖到几月。一听等到天暖就没有了,有的人进了门,又慌慌张张告知同伴,让他赶快去叫人。
“快去!无名居的火锅卖不了几日,迟了就吃不到了。”
要是阮恬能看到这一幕,肯定要摇头的。
先前还说郢州人矜持,可一旦对这里的食物熟悉,就豪放起来。瞧瞧这呼朋引伴要吃火锅的架势,那叫一个畅快。
也有不少食客疑问,为何这几日都不见有烧鹅卖。
“以前订购烧鹅的商人价格涨得有些离谱,小店实在承受不起。只能酌情看看,是否要减掉这道菜了。”
一时间,引得多少人在那儿唾骂那贩鹅的商人黑心。
前边热闹,后院儿就安静多了。
阮恬住在前院,距离后厨最近的院子。打她这边儿擦着墙根走,还有一道小门,就住着马家一家人。两进的院子,不算多大,这会儿也勉强还算宽裕。
也难怪徐娘子要将这样大院子租出去,自己则住一间小小的,只有一进院子的屋子。这么大的院子就他们母子俩也周转不开,难免要找几个仆从。可看徐娘子是那样吝啬,自然舍不得花这份银子了。
不过这么大的院子,只有前边儿能开食肆,后院是几乎用不上。也难怪除了要自家养羊的羊汤馆,一段时间来都是乏人问津。
阮恬睁开眼睛,看着有些陈旧的房梁,一时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刚刚做了个梦,又梦到末世时候的事情了。
那还是进入末世的第一年,她那位依旧英俊的丈夫带着小情人跑了。偌大的公寓里,只有她一个人苦苦挨着。她伤了脸,腿脚也不利索,根本就是个累赘,只能待在原地等死。
这个高质量的小区,住的都是非富即贵。末世的消息传来,便纷纷的逃走了。于是,宽敞的小区,只有零星几人住下,反倒是更加安全了。
阮恬靠着自家冰箱里的存货勉强度日,到后来悄悄爬过阳台去翻看邻居家的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