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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比南山,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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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比南山,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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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不想这么快就入土为安。
    有的鬼不知送什么,就给他送了香灰送纸钱的,然后立马遭到了攻击:“你个笨蛋鬼,大人还是活生生的人,你怎么能送这些个下作不值钱的东西?”
    这位突然主持正义的鬼,你又好到哪里去了,给我送纸房子?
    是担心我死后没房子住吗?
    更夸张的还有送它自己骨灰的……
    “这个……就太贵重了。”
    柳预谶推辞,可那女鬼硬是把装着骨灰的骨灰盒塞他手里,娇媚道:“大人,别客气。”
    “……”
    这还真不是客气。
    我要你骨灰做什么?
    占地方不说,还更容易招鬼。
    要是被姜女士知道了,又以为他加入了什么邪教组织!
    他一边拒绝这些奇葩礼物,一边被塞满了礼物,连床上都堆满了。
    所以说被鬼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唯一满意的礼物估计就是那几瓶酒了。
    “大人,祝你寿比南山,入土为安!”
    “……”
    寿比南山,他忍了,好歹是长命百岁。
    入土为安,他可不想英年早逝!能不能盼点好?
    “大人,祝你驾鹤西去,早登极乐净土。从此香火不断!”
    “……”
    这些祝福虽然不怎么好听,却也是这些鬼自认为最美好的祝福。
    但这还不算完。
    这些鬼,并没打算走。
    哎,那酒不是送他了吗?
    怎么拆了?
    哎,点心拆开干嘛?
    嗯,它们这群鬼东西,果然要赖在他这里开party了,赶都赶不走。
    然后,在天快亮的时候,柳预谶还不忘醉醺醺地交代这些鬼把卫生搞好再走。
    柳预谶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看着一床的花瓣,酒瓶,还有一地的蛋糕渣,零食袋……还有整整齐齐排排站的生日礼物,獠牙、寿衣、香灰、骨灰盒。
    不是都说了他用不到吗?
    他简直要骂人了!
    但他也并没有起来搞卫生的自觉,又翻了一个身,瞬间入睡。
    他干巴巴地躺在床上,就这么又过去了一天,被那催命一样的通讯仪警报给惊醒了。
    妈的!
    以后通讯仪能不能换个舒缓的音乐,这样的报警声很容易吓出心脏病的!
    柳预谶黑着脸一脸恨铁不成钢:“喂,又怎么了?”
    “柳部,你睡了吗?”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提醒:“现在凌晨两点。”
    “没睡就好,我还怕吵到你了。”
    “……”
    你丫的是听不懂我的弦外之音吗?
    为什么这些鬼总喜欢掐着他睡得正好的点找他?绝世唐门 .jueshitangn.info
    柳预谶低头看着手心被染黄,还未好全的伤,见那头半天不做声,道:“有事说重点!”
    “有人被挖了眼,还被挖了内脏。”
    “在哪?”
    “朝阳北路901号巷子。”
    朝阳北路901号,离时空管理局并不远。
    只隔了一条街,是个极窄的巷子。
    凌晨两点半。
    路灯过于破旧,巷子里只有靠近大街最外层的灯扑腾着那可怜巴巴的光,忽明忽暗,还没走进去,一股腐烂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离这唯一的路灯不到两米处,躺着一具女尸,血从脸的两颊流出,同地面融为了一体。
    她的眼珠被“挖走了”。
    被开膛破肚,内脏不翼而飞,整个肚子被掏得干干净净,就和洗干净了一样。
    皮开肉绽,并不整齐,不像咬痕,倒像是撕开的。
    因为温度高,所以尸体腐烂腐臭有些严重,已经有苍蝇嗡嗡乱飞了。
    这样的伤口,不像是人能干出来的。但这还把血收拾干净了,他就有点不明白了。
    前者像妖或鬼,后者像人所为。但人为的话,为何不用刀呢?也不像是猛兽的咬痕。
    这样的死相,实在恶心难看。
    她已经死了约摸一个小时。
    一高挑身姿蹲在尸体边细细检查,另一边瘦巴巴的背紧贴着墙角,探头探脑,想看又不敢看的正是白无常。
    他那副唯唯诺诺的怂样,还真给鬼长脸!
    白无常伸长脖子,好奇问:“柳部,有线索了吗?”
    柳预谶偏头看着这离他快一米,快缩进墙里的鬼,明知故问:“你躲那么远干嘛?”
    白无常捂着自己并不存在的心口,老实道:“我害怕。”
    柳预谶半蹲在地上,好笑:“你一只鬼还怕尸体?”
    白无常有些不好意思了,壮了壮胆子,飘了过去。他蹲在柳预谶一旁,忍不住抖了抖肩。
    柳预谶问:“你有什么发现吗?”
    白无常认真地瞪大那无神的眼,天真应道:“是鬼,鬼吃人!”
    柳预谶望着他眼皮轻跳,赞叹道:“你这个发现,让我很吃惊啊。”
    “……”
    白无常摸不准柳预谶是不是在夸他。毕竟他在地府当鬼差的四百年,还没有鬼夸过他,调来时管局后也是被炸毛局长嫌弃得死去活来。他为人的短短十七年,也没有小伙伴和他玩。
    柳预谶朝他交代:“回去查下她的资料!”
    柳预谶蹲在地上,眯着眼盯着尸体。
    灯光微弱,他从口袋里掏出用眼镜布包着的黑框眼镜,粗糙地擦了擦镜片,又把眼镜布揉成团塞进裤兜里,把眼镜夹在鼻梁骨上。
    十二岁前的柳预谶是个瞎子。大病一场好了后,眼睛虽然复明了,但他因为喜欢大晚上躲在被子里追狗血小说,尤其是大学那会,作为站哥和会长的他,半夜刷手机,传销组织头目般拉帮结派。
    即使足不出户,也有着多姿多彩的夜生活,所以他有着五百度的近视眼。
    带着眼镜,遮掩了些他眼里的痞气,平添了一股正经的书生气。俨然从一个出门遛弯求艳遇的放荡少年上升到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只是这读书人,乱蓬蓬的头发,头顶竖着两根呆毛,穿着斜斜垮垮的天蓝色衬衣,膝盖长的破牛仔热裤,亮晶晶的浅蓝色运动鞋,怎么看,都是斯文败类。
    他半蹲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卷刻着红字的黄色胶带。他一手捏着胶带按在墙壁,扯出撕拉的声音,在另一面墙壁上粘好。
    然后他又在粘在墙壁的左角朝上、朝左外贴上黄符,右角朝下、朝右外贴上黄符。
    粗糙的警戒线。
    粗糙的咒。
    提醒人。
    消散死者的怨气,让其不要轻易成为怨鬼。
    也让那些饿死鬼不敢轻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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