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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夏清河断了神念联系,白发老妪脱下外袍,走到榻前的一幅画像前。
此画非凡,其中花草带有独特的灵韵,乃一品宝卷静心图。
六姑姑垂眼,回忆起剑神殿之事。
剑神殿的殿阵内布置有万剑宗五位老祖命牌,一百二十位高位长老及峰主的命牌,二百六十名天才弟子的命牌。
那日,夏清河的命牌震动出现裂痕,着实惊动了万剑宗上下。
在外的沈江泽也被急召了回来,赤丹老祖直接出关,走进剑神殿阵。
命牌破碎,说明陨落。命牌若有裂痕,代表终生难以治愈的残废。这两种情况,有大乘境界强者使用术法,命牌都将投射出主人被重伤的残影。
六姑姑看着夏清河受重击的残影,是临近湖的草地,勾纹正在化为腐肉血水。
“清河不至于死在勾纹这等蝼蚁身上。”
她当时便否定了。
沈江泽的薄唇紧抿,挥手一道灵波荡漾开来,残影画面上血纹扩散,众人立刻感受到一阵令人心悸不已的阴寒之力。
“诡异……”
赤丹老祖的狮子白眉头蹙拢,鹰眼中满是凝重。他呢喃着两个名字,
“常凰……常雍……”
他抬手,手心散开一阵清灵之灵息,将残影中洋溢出的阴森气息驱散,道,
“这至阴至寒的邪气,吞噬生机,不分敌我……暗龙教的底蕴耗不起,怕是在为血魔教铺路。”
“毕竟……常凰与常雍还有血缘关系。”
六姑姑望向沈江泽,欲要开口,
“宗主……”
沈江泽的神色冷漠,漂亮的丹凤眸瞥着残影画面,道,
“断龙山脉我先出手,之后的魔教讨伐之事,在南北大比时间左右。到时,万剑宗再插手进去。”
血魔教千年前因李清秋,生灵涂炭,众大能皆恐惧。在李清秋死后,血魔教虽然遭到讨伐,却还留了一些余孽。几百年不管,现在又再度生长起来。
众人点头,眼色深暗,各有思琢。
毕竟出力讨伐魔教,是一件流血大事。断龙山脉可能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后面会越来越激烈。
万剑宗先出手,后静观其变,也不会落人口舌。
另外一边。
夏清河已褪下外袍,在房间躺下。
她睡不踏实,神魂虚弱,夜间总是被噩梦纠缠。
叮当——
像神甍中所挂铃铛的声响,在她耳边缭绕。
她在沉入黑暗的大河底下,她的魂魄被黑暗蚕食,无比冰冷,无比仇恨。
一天一天……一年又一年。
她还是穿着那身华服,浮出水面,面容与肌肤是死人一样的苍白,墨发如海藻紧贴在背后。
她直勾勾地盯着那黑河的岸边,炊烟袅袅,人群欢笑。
一个穿着兽皮衣的少年手拿着一捧野花,放在了黑河边上。
风拂过,那芬芳的野花花瓣扬起,缱绻如月光,竟然飘到了黑暗的她身边。
霎然间,那股至骨的寒冷被融化了,她腐烂疼痛的心好像也结痂。
终,还有些稚嫩的女音幽幽落下,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
床榻上,夏清河的额头布满冷汗。
梦境太真实,仿佛她曾经历过。
终于挣扎着起身,夏清河大汗淋漓,一手扶着榻首,眼中的惊恐之意未散去。她蜷缩起身子,还有些发抖,脑海中只想着一个人。
沈江泽。
“呜呜,师父……”
若沈江泽在身旁便好了。
她吸了吸鼻子,眼睛红彤彤的。又发了半刻的呆,浑身的冷意才退去。
这噩梦从金圣冢历练之后便一直缠着她,夏清河的心绪缓和之后,努力回忆起梦中细节。
“若为假,该查不到其来历的。”
黑河,那部族……夏清河皱起眉,回忆起梦中那些族人服饰上皆有一似眼睛的古老符文。
她立刻取出一张纸来,用笔在上方描绘了几下,却又总觉得不对,于是将这些黄纸收了起来。
这下是彻底没有睡意了,夏清河洗过澡后,便点燃了蜡烛,打开窗,坐着望窗外。
皓月当空,群星暗淡。
对面的酒楼装饰要豪奢些,这半夜,灯笼还是亮着的,窗纸上还有觥筹交错的人影,开门迎客。
夏清河一只手支着下巴,垂下眼睫。
好像白天所见的藏花教弟子住进了对面。
夜里,又来了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步入对面酒楼,其中……有一白衣蓝纹的女子,打扮得十分清新脱俗。
夏清河眯起眼睛,这女子不是她白天所见白虎宗的女弟子么?
她闲来无事,整理了下衣衫,便下楼走去对面酒楼。
明亮的灯火在酒楼门前倾泻下一方亮眼的光色,夏清河走进去,见小厮还在招呼来的女修士往二楼去。
“各位仙子请,藏花教公子在等着你们呢。”
夏清河见来者皆娇笑着,有人带着一面做工精巧的扇子掩面,双眸含笑地上了二楼。
小厮皆被这些打扮得亮丽的美人迷了眼,不由得感叹,
“大人物就是不一样,招手就不知有多少美人投怀送抱。”
夏清河的衣着没那么多绣花,精致的纹落,就是浅褐褂,藕粉色的高束腰的宋裤。
她刚抬腿走到楼梯前,就被小厮拦下,后者上下细细打量了她一番。
“没想到还有女侠风格的,也长得颇为灵秀。”那厮嬉笑地与身旁的人道。
夏清河垂眸,瞥着他伸出的手,侧身绕过,瞪了那厮一眼。
却没想到收获了一个评价,“性子有点辣,带劲。”
“我等要是能成为大人物,也要这样天天享受美色缭绕……”
夏清河撇嘴,真是将她当作什么人了。
二楼,灯火辉煌。
几处精致的长榻坐着深蓝长袍的年轻修士,榻前放着一红木桌,上面放满了佳肴美酒。
酒楼中央铺着一红毯,上有女子起舞。
刚来的几位女子张望了一下四周,娇笑着朝榻上的男子靠近。
比起这些花枝招展的女子,苗月穿得清丽,她漂亮的柳叶眼一瞥,将这里纸醉金迷的景象收入眼底,视线落在了一靠窗而坐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衣着最为华丽,头戴着含玉金冠,身旁的美人最多,且大多更为卑躬屈膝。
想必那便是藏花教中,李惊华之堂弟——李悠扬。
她收回眼神,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朝着那华贵的少年而去。却停步在不远不近处,一个少年刚好能注意到地方。
夏清河双手环胸,找了一个板凳坐下,一手撑着圆木桌,支着脑袋看看起舞的女子。
丝竹之音靡靡,绰绰窈窕的身姿,她的眼神恍然起来。
动情了,便想沈江泽。真是,满心满眼,都是他啊。
“喂。”
富有磁性,带有几分纨绔的少年音响起。
苗月应声抬头,柳叶眼泛起光华,施展开自己自己最迷人的眼神,水光亮泽,纯净又妖娆。
没有男子能逃过她这样的眼神撩拨,除非是石头。
李悠扬一愣,皱起眉,玉白的双指夹起一颗葡萄,朝着苗月扔了过去,嫌弃道,
“这么可怜巴巴的眼神跟小狗似的,你们给她拿点吃的。”
众女子一愣,视线看向已经呆住的苗月,脸上展开讥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