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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里的人都讲中原话?”
这里毕竟是羌胡的地界,这些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短短三年想要学会中原话真的是不容易。
但是她宫里的那些女孩儿中原话说的很是流畅,她好奇楼浔从哪儿寻来如此好的先生。
“全部都会,就连宫外的百姓有些也会说中原话。”楼浔反握住景阳的手,顺势坐在她身边。
景阳不相信的看着楼浔,“羌胡族之前也学中原话?”
不可能啊!她仍记得贺楼莫勒初次进宫,那蹩脚的中原话她差点听不懂。连小王子都如此,底下的人怎么可能会讲呢?
“我和子木都不羌胡语,他们既然想跟随我,那么必然要细心学习我的语言,如此连带着他们的家人也会去学,为了权利,为了荣耀。至于这些宫人,他们有一部分是子木亲自教习的,加之中原话是宫中官话,他们自然学的快些。”楼浔解释道。
“难怪!”景阳明白后点点头。
问完心中的疑惑,景阳顿觉无话可说,两人就这样干坐了一会儿,景阳才发现楼浔一直握着她的手。
她小幅度动了动手腕,想要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出来,不料她刚动一下,楼浔瞬间握的更紧,她只能低下头继续装鸵鸟。
“这幅画你竟一直留着。”楼浔看着面前的书屏温声说道。
午后,景阳让缃叶将这幅雪景书屏展开放在卧榻的斜前方,这幅图是她当年第一次正式入相府听课时,楼浔在书房里完成的,后来被她央求带走了。
楼浔送了很多东西,这幅画原本并不在她心上。直到他离开以后,景阳将有关他的东西全部翻找出来,也是那个时候她才再次注意到这幅画。
明明当年楼浔画的只是一幅简单的雪景图,可是当她仔细看是,画中竟加了一个粉衣女孩儿,显然是那天闯进画里的她。
“这是你唯一一次为我作画,我当然要好好珍藏。”景阳老实说道。
楼浔无奈地叹气道:“你可曾想过,如果你真的嫁给了贺楼莫勒,这幅画的存在将对你们之间造成怎么无可跨越的鸿沟?”
会有哪个丈夫愿意看到自己的夫人心里日日夜夜惦念着另外一个男人,甚至将其所赠之物放在自己的眼皮下面。
“我与他之间,有交易、有政治、有利用,唯独没有感情,既如此,我又何必多做考虑。”景阳一直都清楚,她只要做好众人眼中的羌胡王后,做好辰国与羌胡直接坚韧的纽带就好了,其他又有谁会在乎呢?
“既如此,为何还主动奏请和亲呢?你可知,我......”楼浔话说到一半,却硬生生咽下后半句。
“浔哥哥!”景阳唤道,时隔多年,景阳再次脱口这个称呼,竟未觉一丝陌生,就像她每日一直如此称呼他一般,“如今的我们都不仅仅是为自己活着,我们的身后有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们正翘首以盼安乐、平静的生活。”
她目光坚定地看着楼浔,“所以,浔哥哥,等他们来接景阳时,你就放我去好不好?”
两国和亲,新娘被劫,如此羞辱,羌胡不可能就这样忍受。
“你放心,一切有我,我会替你护住他们。”楼浔一把将景阳抱在怀中,双臂紧紧将她环住。
景阳不再言语。
有些事情不是他一人能决定的,他皇兄那样大权在握的人,尤被大臣逼得摔杯破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相信楼浔懂得。在权利和地位的面前,她又算得了什么呢?西羌众首领怎会允许他为了一个外邦女子引起战争呢?
芸儿端了暖汤进来,楼浔正陪着景阳下棋,她端着汤立于一旁。
“景阳,先喝些汤吧,也让思考思考下一步棋该怎么走,可好?”楼浔招手示意芸儿将汤端过来。
“好啊!那你可要仔细想喽!”景阳坏笑道。
楼浔一直忙于政务,鲜少有这般闲暇时光,更别提下棋了,因而日久生疏,竟有些落了下风。
遥想当年,景阳的棋艺还是他一点一点的教的,如今她用自己管用的手法下棋,竟逼得他步步退让,连输几子。
楼浔见她得意地样子,隔着棋盘点了点她的额头。
他端过汤,贴心地搅动着,又试了试温度才打算喂景阳喝。
景阳看着他递过来的勺子,又瞥到还站在一边的芸儿,不好意思地向后仰了仰,摇着头说道:“我自己可以喝的,总要你喂,多难为情啊!”
楼浔看出她的尴尬,朝芸儿摆了摆手,让她出去。
等芸儿走出,楼浔笑着说道:“以前你不是总缠着我,说只要我在,事事都得替你周全了,这话我可一直铭记在心,付诸行动啊!”
楼浔依旧未放下碗,执意喂她。
景阳扬了扬眉,眼珠子灵动地转了转,“我说过这话?”
楼浔抿唇忍着笑意,一脸绝虚言的样子点点头。
“那好吧!”景阳乖巧地喝下他喂的汤,“唔!这是什么汤啊?”景阳将汤含在口中,表情痛苦地支吾道。
嘴巴里的汤不仅苦涩,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景阳自小娇气,最受不了气味难闻的东西,哄她吃药比登天还难。
“这是我让人按照你的身体状况开得方子,虽然难喝,但是身体有益。乖,再喝一些。”楼浔说着又舀了一勺。
景阳看着黑漆漆的汤,捂着嘴巴向后退去,像是小兔子受了惊一般离楼浔远远地:“我不喝这个,你拿开。”
楼浔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脾气呢,所以他故意说这是“暖汤”,让景阳误以为是普通的姜汤之类的,骗的她喝了一口。
“楼浔!你变了。你明知我喝不来这些。”景阳气冲冲地等着楼浔。
“景阳,身体是最重要的。你如今年纪尚小,身子上小毛病要是不根除,将来病了就悔之不及了。”楼浔严肃地说道。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地,用不着喝这些。”景阳说道:“再说了,我有带医正们给我开得温补的药,每日都有服用。”见硬法子的行不通,景阳果断换招儿。
“那些药只能温补,却不能根治你脾胃虚弱的毛病。”楼浔还是坚持。
景阳无奈,只能服软:“那喝这种东西也得循序渐进啊,你让我一下喝一碗,那我会受不了的,到时候吐了、饭吃不下了不是适得其反吗?”
楼浔见她不愿,也不逼她,只道:“那好,从明天开始每日递增,只到你完全适应为止。”
景阳苦着脸不情不愿,也没有继续下棋的心思了。
因她只喝了一勺药汤,楼浔便直接传了晚膳过来,转移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