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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西羌王宫最独特的景色应是那片人工湖了,那是宫殿初建时,楼浔提出的,他亲自给此湖取名“月湖”。湖上造一座石拱桥连接两岸,站在桥上能看见湖中心的“望心亭”,楼浔每每心情不佳便会独坐亭中,谁也不许打扰他。
一早,景阳刚起床,尚未梳洗之时便听见宫人前来禀报。
楼浔竟这么早就来了。
她匆忙换好衣服,也顾不上上妆挽发了,便让外面的人请他进来。
楼浔一脚踏进寝殿,看着素面朝天的景阳笑嘻嘻地说道:“是我来早了!”
“并未,是我今日贪睡了。”不知道为何,昨夜她睡得很是香甜。这里虽然不是她从小住的寝宫,但她却觉得格外舒适,因而昨晚竟丝毫不曾失眠。
“王上,公主尚未上妆挽发,还请您稍座。”缃叶侍奉景阳在梳妆镜前坐下,从妆奁盒中取出许多物什,一一排列开来,准备为景阳梳妆。
楼浔安静地坐于一旁看着她们捣鼓着许多他看不懂的瓶瓶罐罐,突然好奇心起,站起身子走上前,“缃叶,你可否在一旁指导本王给公主上妆?”
缃叶震惊地抬起头,又意识到此举冒犯,随即低下头应声道:“奴婢遵命!”
她将手中的脂粉递与楼浔,站到一边。
“浔哥哥?”景阳抬头看着楼浔。
“怎么,怕我给你画丑了?”楼浔从缃叶手中接过脂粉,玩笑道。
盒子里的粉末细腻洁白,散发着阵阵清香。
“王上,将少量此物轻轻敷在脸上。”
楼浔按照缃叶说的一点点将各种东西敷在景阳面上,景阳本就生的美貌,白皙的皮肤透着些许粉色,娇而不媚,恰到好处。上了妆后,又更加明艳动人。
“浔哥哥,今日的花钿你帮我选吧!”景阳打开手边的盒子,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花钿。
楼浔看了一眼盒子,不假思索地拿出一枚梅花式样的,“红梅更称你。”
贴完花钿,缃叶为景阳挽了她最喜欢的发式。
“浔哥哥,好看吗?”一切弄好后,景阳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在楼浔面前转了一圈,期待地问道。
“春色不及你半分。”楼浔将她搂在怀中,附在她耳边,低沉婉转的说道。
景阳听了羞红了脸,明明是她主动问的,却又脸皮薄经不起逗,将脸埋进楼浔怀中,像只鸵鸟一般躲了起来。
缃叶早已识趣地走出寝殿,留他们二人独处。
“好了,该用早饭了。”楼浔任她搂了一会儿才将她扶起身说道,“一日三餐一定要准点,今日时辰已经不早了。”
楼浔牵着她来到餐桌旁。早膳准备的很丰盛,除了她爱吃的点心,还有一些她没见过的。
“来,先喝些牛乳。”景阳有个不同于习惯,她喜欢喝纯牛乳,从不加糖,也不加果脯。别人受不了的膻味对她竟然毫无影响。
“那些是羌胡的小吃吗?”景阳喝了一口牛乳,指了几样点心问道。
楼浔点点头,“这些都是羌胡人平日喜欢的点心。这个是牛心卷、那个是乳茶酥......”
楼浔挑了几样放在景阳的碟中,“尝尝这几样,都是你喜欢的口味。”
碟子里的点心小巧精致,定然是美味的。
景阳尝了一块牛心卷,味蕾瞬间被惊艳到了,“哇!好软和呀!”
牛乳的香气夹杂着麦香,既柔软又有韧劲儿,真是新鲜有意思。
“慢些吃,小心噎到。”楼浔看她吃的开心,适时喂她喝两口乳茶。
“浔哥哥,你也尝尝,这个真的很好吃。”
缃叶在门外听着景阳清脆的声音,打心里觉得高兴,她的公主已经好久没这般开心自在、无忧无虑了。
早膳过后,景阳嚷着“吃撑了,肚子疼!”楼浔便陪着她去湖边散步消食。
天寒,湖面上结了一层薄冰,两旁的光秃秃的树枝上堆积着蓬松的雪花。景阳站在桥上遥望湖心的亭子。
“你为何在湖中心建座亭子啊?”景阳不解地问道,“这过去还得坐船吧。”
楼浔指了指岸边停靠的小舟笑着说道:“喏,划那条小船,一会儿就到了。”
景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他说的那条小船。
“你没事去湖中心干嘛?赏景啊?”景阳环顾四周,也没觉得这周围有什么特别美的景色,或者春天景色会美一些?
“沉思。”
政权新立,他唯一相信的人只有周子木,所以每当他犹豫不决、心情烦闷时都会去那边坐坐。
“这些年,你也不容易吧!”景阳心疼地挽紧楼浔的胳膊,慢慢往桥下走去。
正巧,桥下走来一男一女,年纪与景阳相仿,身上穿的都是胡服,女孩长相大气明媚,正缠着男孩闹腾呢。
“哥!”男孩一抬头,两眼放光的看着楼浔喊道。
女孩闻声抬头,跟着叫道:“哥!”
“元陵、元湘。”楼浔叫着他们的名字。
女孩瞬间丢开手,开心地跑到他们跟前,打量着景阳。
“哥,这是?”
听说辰国的公主入宫了,难道这位就是她的“小嫂子”?元湘心想道。
“景阳,跟你们讲过的。”
“嫂子!”元湘脱口而出。
她这一声“嫂子”叫的景阳实在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
元陵不似妹妹那般无理,礼貌地朝景阳执礼,“见过景阳公主!”
景阳回之以礼。
“听说你们昨天收获颇丰?”楼浔问起他们昨日狩猎的情况。
他们二人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甩开跟着的人,单枪匹马的闯进林子深处,把大家吓得不轻,好在安然无恙的出来了,还猎了一只小鹿并一些飞禽。
二人知道楼浔这是拐着弯儿训斥他们行事鲁莽,缩着脑袋不吱声。
景阳看出来,借机为他们二人解了围,“浔哥哥,出来这么久了,有些寒凉,不然咱们回去吧,坐下来好好说话。”
楼浔一向对景阳言听计从,她都开口了,自己也不好过于责备弟弟妹妹,只是眼神警告一番便完事儿了。
元湘喜欢的长得好看的人儿,她喜欢楼浔胜过她亲哥,就是源自楼浔长得比元陵俊俏,斯斯文文,有着中原贵公子的气质。
景阳相貌出众,气质温婉,元湘自是喜欢的。她亲昵地挽着景阳的胳膊,“嫂子、嫂子”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