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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得胜的那一日,楼浔收到宫中传来的书信。信中只有短短几个字“王后病危,请王上速速还朝。”
楼浔打开信封,“病危”二字闯进的视线中。这几日宫中没有传来书信,他心中甚是不安,忍不住派人回宫查看一番,没想到收到的却是景阳病危的消息。
楼浔等不及整顿大军还朝,将一切托付给周子木,自己快马加鞭赶回王宫。
“楼浔!”
被囚禁在木架上的贺楼莫勒叫住急匆匆地楼浔,脸上挂着挑衅的微笑,仿若仍旧大权在握,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落魄。
楼浔没心思搭理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你这么着急回去是想见她最后一面吧。”贺楼莫勒轻飘飘地说着。
楼浔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停下脚步,阴沉沉地盯着贺楼莫勒。
“楼浔,我得不到人,宁愿毁了也不会让给别人。就算你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了。”
贺楼莫勒一句话激起楼浔心底的怒意,他抬起脚恶狠狠地踹在莫勒身上。
“呃......”
“你个疯子!”楼浔一拳拳重击在莫勒身体的各个部位。
“皇兄!皇兄!”元陵在营帐内听到外面的动静,掀开帘子向外张望,就看到雨点般的拳头重重地打在莫勒身上,眼见莫勒就要承受不住了,他急忙上前制止。
楼浔被元陵拉开,给了莫勒喘息的机会。
“咳咳......”莫勒摇头晃脑地努力是自己清醒一点,他不屑地看着楼浔,嘲讽道:“怎么,你不想给她报仇吗?”
元陵听的一头雾水,周子木与他都完好无损,各部首领也都伤势不重,这这是要给谁报仇?
“王嫂?”元陵猛然想起芸儿还在景阳身边伺候,后背顿时冷汗涔涔。
“皇兄,赶紧回去看看王嫂吧!”元陵将盛怒中的楼浔推上马,拍着马屁股让他离开。
莫勒冷眼看着楼浔的背影,冷笑连连,“来不及了!”
元陵一把揪住莫勒的前襟,将他拽离木架,咬牙切齿道:“你还是让芸儿动手了?”
莫勒不在意的瞥向一边,不回答元陵的话。
他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元陵贴着他的脸问道:“堂兄,我一直有一事不明,如今你可否告知?”
“你说。”
“我记得你曾说过钟情于景阳公主,立誓要娶她为妻,可是为什么你竟能亲自派人取了她的性命?”
莫勒眼神逐渐温柔,回忆起他与景阳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嘴角渐渐扬起笑容,“爱之深,恨之切。她既然答应嫁我,却转身投入楼浔的怀抱,如此辱我欺我,我怎能让他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我要楼浔悔恨终身。”
“原来你早有布局,你引得王兄亲自领兵对抗于阵前,就是为了让芸儿有下手的机会。芸儿只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如今更是一枚弃子,真是好计谋。”元陵苦笑着说道。
终究是他天真的,本以为中原的太医进了王宫,王嫂肯定好起来,以至于他都忘记了芸儿才是莫勒手中的王牌。
楼浔夜不寐白不休,终于赶回了王宫。
宫里的一切都没变,只是宫人们谨小慎微,不敢多说一句。
黑色的骏马疾驰在宫道上,宫人们纷纷避让,直到停在福宁殿的门口。
楼浔下了马,抬头看着这座宫殿,里面听不见一丝动静。楼浔举步走进庭院,院中也是空无一人。
他握了握拳头,大步走进寝殿内,扬声唤道:“景阳,我回来了。”
没有传来往日的回应。
“景阳,我回来了,你在哪里?”楼浔停在内室门外,朝里面喊道。
还是没有回应。
仅仅一门之隔,他却没有勇气推开门,看看里面的情形。
“吱呀......”
当他犹豫之际,门从里面打开了,楼浔惊喜的抬起头,可是在看到缃叶那一刹,眼中所有的光芒全都熄灭了。
缃叶红肿的眼睛昭示了他不敢面对的真相。
“臣妇拜见王上!”缃叶强忍泪水道。
缃叶将景阳留下的书信亲自交给了楼浔,给二人留下了最后独处的空间。
楼浔踉跄着走进内室,景阳穿着王后的服饰安详的躺在床上,面色平静。
楼浔轻悄悄地走至床边,小心翼翼地说道:“景阳,我好累,你看看我好吗?”
楼浔握着景阳冰冷的手,看着腕间针孔的淤青,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景阳那么怕疼那么怕苦,可是为了楼浔,她接受所有的苦难,只是想活下去。但是这唯一的希望也被残忍的斩断。
楼浔驱逐了福宁殿所有的宫人,陪着景阳在内室呆了整整三日,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他们。
元陵和元湘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楼浔,害怕他伤心过度之下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可是他们也不敢擅自进去,怕打扰他们最后相处的时光。
“哥,怎么办,王兄在里面这么久,不会出事吧!”元湘双手交握担心的看着寝殿。
斗转星移,日升日落,殿外等候的人越来越多。
终于,在这天晚上,福宁殿的大门重新打开,楼浔面容憔悴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冷漠地看了一眼等候在外面的人,一言不发的走出寝殿,径直向宫外走去。
“王兄......”元湘叫他,伸出的手背元陵止住。
元陵朝她摇摇头。
宫人们站在两旁,不知道是否应该进到殿内打扫整理。
“你们先散了吧!”元陵出声说道。
待众人都走了,元陵才拉着景阳进到内殿,但内殿的情形让他们吓了一跳,整洁的床上没有景阳的遗体,留下的只有那封拆开的信件。
“怎么回事?”元湘诧异地看向元陵。
“王兄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们就不要干涉了。”元陵淡淡地说道。
“你说王兄他能接受吗?他那么爱王嫂,可是却只能天人永隔,不能长相厮守。”
由于景阳的突然消失,她薨逝的消息也未公之于众,王宫像恢复了往日的情景却又不同于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