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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岱钦逃出地牢已经过去三日光景,城中到处安置关卡,派重兵守卫,所有出入城门者全部下马脱帽查验身份,可是至今仍旧一无所获,岱钦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毫无踪迹。
景阳安安静静地待在宫中呆了几日,终是忍不住带着沁蕊出宫。
近日天气虽冷,但阳光明媚,给大地披上一层金色的光辉。景阳手中捧着团鹤纹瓜棱手炉,与沁蕊讨论着中午小厨房做的水晶脍。
“公主,安师傅听说您最近忌油腻,特地做了这道水晶脍,既满足了口腹之欲,又不会太伤身,您可满意?”沁蕊笑着问道。
中午的水晶脍,沁蕊和缃叶也各得了一份,尝着味道鲜美,入口即化,是道好菜,看得出小厨房真是花了心思。
“嗯!小安子用心了。”
好些天没有出宫,景阳看街上人好像少了很多,没有往常的市井繁华,街道上带刀侍卫
随处可见。
“沁蕊,最近城中发生何事了,布防比以前严苛许多?”景阳见那些人拿着一幅画像挨个核实身份,问道。
沁蕊摇摇头,微微皱眉说道:“奴婢也成日里在宫里呆着,这外面的事情奴婢也不清楚,可能是在抓捕钦犯吧。”
沁蕊是景阳的贴身宫女,她心思单纯,平日里不喜与其他宫女厮混在一处,因而消息不算灵通,宫外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
楼浔是陛下钦点的驸马爷,虽然城中流传着关于他身世的流言,但无人敢在景阳面前提及此事。
今日她没有提前派人告知楼浔便自行去往相府,两人多日没见,景阳想念的紧,想着突然出现给楼浔一个惊喜。只是此时的楼府正是兵荒马乱,人心惶惶。
朝堂上,有人将民间传闻上奏永徽帝,参奏楼豫章实为羌胡奸细,多年来周旋于两国之间,窃取机密。更有人提及荆州之战中楼浔私自释放贺楼莫勒,违背军规,理应查办。一时间满门荣耀的楼家变成了众矢之的,朝廷中隐藏的敌人全部逐渐浮出水面。
刚下朝,永徽帝便将楼豫章滞留在宫中,并派高震前往楼府搜查。
德允站在御书房外面,望着远处阴云密布,叹息风雨欲来。
书房内,永徽帝背手立在窗边,阴沉着脸,楼豫章跪伏在地,一堆奏折铺散在面前,上面郝然列着他“通敌叛国”的各项罪状。
“豫章,孤与你相识十载,你从未与孤说起过你的过去,孤敬重你,因而从不过问。”永徽帝看着窗外盛开的红梅,零星几片雪花飘落其间,“如今,众大臣联合弹劾你与羌胡勾结,你有何解释。”
“陛下,臣一片忠心为辰国,为百姓,从未做出背叛之事,至于臣的来历,臣无话可说。”他虽然痛恨母族,但他身上的的确确流着羌胡的血液,这一点他无从否认。
“你到底是谁?这么多年,孤竟然从未怀疑过你。”永徽帝转身看着楼豫章,厉声问道。
如今朝中众说纷纭,人们好像忘记了荆州不久前的险胜,只记得楼浔私自放虎归山,为辰国边境留下无尽的隐患。更有甚者,竟直接上表要求将楼浔革职查办,毫不顾忌他是永徽帝亲赐的驸马爷。
楼家出事,景阳的婚事自然要重议,那些想靠着迎娶公主一步登天的官家子弟,个个摩拳擦掌,意图得景阳另眼相待。
“臣只是楼豫章,陛下的臣子。”
“爱卿怕不是忘了,你也是贺楼贡布,羌胡的左贤王,屈尊入我朝居丞相位,委屈你了。”永徽帝冷笑着说道。
“臣早已隔断往事,舍弃旧姓,重新做人,故而臣只是楼豫章,并未羌胡的左贤王。臣知道,过往的身份另陛下为难了,臣自请罪,请陛下定夺。只是清旭,他尚在襁褓中时,就来到辰国,还请陛下念在他与公主之间的情分,放过他吧!”
搜府的禁卫军早已出了宫城,此刻怕是已经进了相府,这一劫楼豫章自知躲不过去,只想保全唯一的儿子。
“景阳对楼浔用情至深,如今楼浔羌胡血脉的身份众人皆知,你让孤如何做?”永徽帝气急,心口微痛,喘着气说道。
赐婚作罢是早晚的事。
景阳自小执拗,认定的事情轻易不更改。她与楼浔自小相识,情谊深重,要她放弃楼浔另嫁她人绝无可能。
楼豫章内心有悔,若当年他在辰国安安分分过普通人的日子,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辰国明令,非本国人不可入朝为官。只是年轻时候的他,满腔抱负无处施展,郁结于心,不惜冒险伪造铭牌,为自己博了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
“来人,带下去。”永徽帝说道。
门外的守卫得令推开门,两人架着楼豫章的胳膊往门外走去。
无论此前身份多高贵,一旦下狱,在他们眼里都是罪犯,毫无身份可言,楼豫章年龄大了,内心遭受巨大的波动,脚步虚浮,只能被他们半拖着走出门。
公主的马车刚刚拐进巷口,就看到相府门前四周站着一排禁卫军,不远处围着好些老百姓小声议论着。
小内侍撇着头朝马车内说道:“公主,相府门前不知为何驻守了一拨禁卫军,整座府邸全被围住了。”
景阳本来坐在马车里整理妆发,与楼浔多日不见,她定要美美的。
听到小内侍如此说,沁蕊掀开窗帘,向外张望,果不其然,整座相府被围的水泄不通,楼府的管家正站在门口急得团团转。
“公主,全是禁卫军,咱还要往前走吗?”沁蕊担心地问道。
景阳拧着眉毛说道:“我是公主,有什么地方是我去不得的。”
“禁卫军如此大动干戈必定是父皇下得命令,只是所谓何事呢?”景阳心里犯着嘀咕。
马车绕过相府的大门往后门走去,原以为后门的侍卫会少一些。
到底是宫里的侍卫,一眼便认出这是公主的车驾,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臣参见公主!”
沁蕊走出马车,回礼道:“公主寻楼将军又要事,尔等不得阻拦。”
侍卫们面面相觑,有些为难道:“不是臣等阻拦,只是陛下口谕,搜查丞相府邸,期间一应人员不得进出。”
“搜府?”沁蕊惊呼。
严重到这种程度,怕不是小事,沁蕊正欲回车内规劝公主先行回宫,只是景阳听到“搜府”二字倏地掀开车帘走出马车。
“你们说什么?”景阳不敢相信地问道:“这里丞相府,父皇最倚重的大臣的府邸,岂是说搜就搜的。”
侍卫们低着头不敢反驳景阳。
高震听到侍卫的通报,赶来解释。
“臣高震参见公主!”高震抱拳执礼。
“免礼!”景阳看到高震,不得不相信此事是真的,她不解地问道:“高统领,本宫不明白,这是为何?”
且不说楼浔征战边境,立下赫赫战功,只论丞相辅佐陛下十几载,呕心沥血,也不该受此羞辱。
“殿下,此事关乎朝政,臣不敢妄议。”高震说道。
“楼浔可在府中?”景阳关心道。
“楼将军已被押往宫中内狱。”高震犹豫着说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