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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茜干完这事儿,吓得不轻。
没想到,这些人这么警惕,还好这些药,能麻痹他们的神经,维持一些时间。
不过,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跑路。
趁着夜色漆黑,应该更容易一些,不被发现。
刚想动身,玛茜想起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找周肆。
于是,她便俯身,快速从守卫身上,摸出了通讯手机。
接着,她很快拨通了周肆的号码。
那边看到是陌生号码,倒是接的很快。
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玛茜鼻尖有些泛酸,眼眶微微湿润。
她深吸一口气......
晨光如刀,割裂化工区上空厚重的乌云。火势在酸碱储罐的残骸中苟延残喘,黑烟翻滚成扭曲的巨兽,却被一道自地底升起的淡金色光柱刺穿。那光不灼热,却带着生命最原始的脉动,像心跳,像初啼,像被压抑了二十年终于破土而出的根系。
周肆挂在墙上,电流仍在他体内游走,每一次抽搐都牵动着断裂的肋骨与烧焦的神经。他嘴角溢血,视野模糊,可嘴角却扬起一丝近乎癫狂的笑。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培养舱??时漾正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怀里搂着四个颤抖的孩子。她们身上蒸腾起肉眼可见的雾气,那是体温过高导致的水分蒸发,也是基因链全面激活的外显征兆。
亚斯踉跄后退,手中的电击棒“当啷”落地。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手臂内侧浮现的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顺着血管向上攀爬。“不可能……宿主未完成融合……母体适配度才97%!”他嘶吼着扑向控制台,手指疯狂敲击,试图重启病毒激活程序。然而屏幕一片漆黑,所有设备静默如死。
“你忘了。”时漾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却清晰穿透警报残响,“我从来不是你们的母体。”她缓缓抬头,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眼中却燃着久违的火焰,“我是清除程序。”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座地下实验室发出低沉的嗡鸣。墙壁、天花板、地面,所有金属结构开始泛起微光,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唤醒。那些由孩子们指尖延伸出的半透明菌丝并未消失,而是早已潜入建筑每一寸电路与管道,此刻正以惊人的速度重构整个系统的底层协议。
大女儿的头发依旧竖立,发梢微微颤动,宛如接收着某种宇宙频率。她忽然转头看向角落一台废弃的监控主机,轻声道:“爸爸的条形码……已经上传到全市交通系统了。”声音稚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二儿子蹲在地上,手掌贴着地面,眉头紧锁:“他们在地下三层还有冷冻舱……关着很多人……和妈妈一样的编号。”他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串数据流般的蓝光,随即闭眼,嘴唇微动,似在与什么对话。
双胞胎姐妹并肩而立,琥珀色的复眼缓缓闭合,再睁开时已恢复常人模样,但眼底残留着不属于孩童的沧桑。妹妹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朵晶莹剔透的结晶花,轻轻放在时漾掌心。“抗体完成了。”她说,“它会吞噬病毒蛋白,就像妈妈教我们的那样。”
时漾怔住。她从未教过她们任何事。这些能力,是刻在基因里的记忆,是MOG无意中植入的反噬机制??当“母版”觉醒,所有衍生个体将自动继承对抗原初指令的密钥。
“所以……你们早就醒了?”她嗓音颤抖。
“我们一直在等你醒来。”大女儿扑进她怀里,泪水滚烫,“每次发烧,我们都梦见玻璃后面的女人……她告诉我们,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能把坏人变成泥土。”
亚斯猛然转身,拔出手枪指向时漾:“杀了她!立刻终止连锁反应!”可他刚扣动扳机,手腕便猛地扭曲,枪口调转对准自己太阳穴。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神经系统正被某种外来信号劫持。
“抱歉,教授。”二儿子抬起头,眼神清明如深潭,“您的脑波频率,和MOG数据库里那个‘自杀’的女人完全匹配。你说她是疯子?可她的遗书说,你是主谋之一。”
亚斯脸色骤变:“胡说!我只是执行者!真正想要造神的是董事会!是国家项目背后的那个影子组织!”
“我知道。”时漾站起身,将孩子们护在身后。她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每一步都留下淡淡的金痕,如同神?踏过的印记。“从我母亲吞下毒药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从口中吐出那枚染血的U盘,轻轻放在控制台上,“二十年前,你们用孤儿做嵌合实验,失败品全部销毁。但我母亲成功了??她把自己改造成了一段可遗传的‘抗体基因’,然后嫁给了普通研究员,生下我。”
她冷笑,眼中泪光闪烁:“你们以为她是意外怀孕?不,她是主动献祭。她让自己的女儿成为你们梦寐以求的‘完美载体’,只为有一天,能亲手终结这一切。”
亚斯瘫坐在地,喃喃道:“那你为什么不早逃?为什么甘愿被抽血六年?”
“因为我在等。”时漾望向周肆,目光温柔而痛惜,“等我的孩子出生,等他们的基因稳定,等你们把病毒撒满全城。”她伸出手,轻轻一握,空气中竟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汇聚成一张覆盖整个城市的虚拟地图,“现在,三十万宿主体内的病毒正在被逆转。它们不再是傀儡控制器,而是……疫苗分发节点。”
周肆艰难地挪动身体,靠在墙边喘息:“你……早就计划好了?”
“没有计划。”她走到他身边,撕下他衣领内侧的芯片,又逐一取下孩子们颈后的微型装置,“我只是相信,爱比科学更古老,也更强大。”她俯身吻去他唇边的血迹,“对不起,瞒了你这么多年。”
就在此时,地面剧烈震动。远处传来履带碾压废墟的轰鸣声,伴随着装甲车特有的引擎咆哮。尤教授的声音通过周肆掉落的耳机断续传来:“周总!军方介入了!但他们佩戴的是MOG制式徽章!重复,这不是救援,是二次围剿!”
亚斯突然狂笑起来:“你以为结束了?MOG不止一个基地!全球十二个秘密站点同时启动!今天不是终结,是新纪元的开端!人类终将进化为无痛、无惧、绝对服从的超级种群!”
“那你一定没听过这个。”时漾平静地说。
她抬起手,对着空气轻声念出一段晦涩的音节,像是远古咒语,又似DNA序列的语音编码。刹那间,城市上空所有的电子屏幕??无论是地铁广告牌、商场LED,还是居民家中的电视??齐齐闪现同一画面:一间产房,戴银镯的女人抱着新生儿,眼中含泪却坚定无比。她身后站着年轻的亚斯与其他几名白大褂,脸上写满贪婪与兴奋。
“这是我最后的备份。”女人的声音响起,冷静而决绝,“若你们看到这段影像,说明我的女儿已长大成人。请记住,真正的进化不是去除人性,而是守护它。我将‘清源码’植入她的X染色体,一旦家族血脉集结,全球病毒链将自动解构,并释放出反向免疫波。”
画面最后定格在女人吞药的瞬间,字幕浮现:**致未来的世界??请原谅我用生命设局,只为换你们一次自由呼吸的机会。**
实验室陷入死寂。
亚斯的表情从狂喜到震惊,再到彻底崩溃。他疯狂砸向控制台:“关闭直播!切断信号!封锁频段!”可无论他如何操作,那段影像仍在不断重播,且传播速度呈几何级增长。更可怕的是,那些曾被病毒感染的人群,不仅恢复了意识,许多人开始自发聚集,用手中的手机、平板甚至汽车导航系统播放同一段视频。
“他们……他们在共鸣。”双胞胎姐姐轻声说,“妈妈的基因在呼唤他们。”
的确。在这座城市乃至周边卫星城镇,越来越多的人感到体内有一股暖流涌动。有些人眼角渗出金色泪滴,有些人皮肤浮现出短暂的符文状痕迹,更多人只是茫然四顾,仿佛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惊醒。
而化工区地下,变化更为剧烈。
随着反向波的扩散,实验室内的金属结构开始崩解,化作细微颗粒悬浮空中,围绕着时漾与孩子们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球形力场。亚斯的身体率先出现异变??他脸上的皮肤龟裂,露出底下机械般的合金骨骼,显然也是经过改造的“半成品战士”。但他无法动弹,整个人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在原地。
“你们……都会被当成怪物!”他嘶吼,“政府不会允许拥有超常能力的存在!你们的孩子一辈子都要躲藏!”
“那就掀了这个逼人躲藏的世界。”周肆挣扎着站起来,一把扯掉身上的电极贴片,尽管浑身鲜血淋漓,却挺直脊背,“六年前我没保护好你,是因为我不知道真相。现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把你们关进笼子。”
他走向时漾,紧紧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将四个孩子揽入怀中。就在这一刻,五个人的体温同步飙升,血液中的金色因子剧烈共振,竟在空中凝结出一面半透明的盾牌,挡住从通风口射入的第一波子弹。
装甲部队已抵达入口。
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战术靴踏碎瓦砾。扩音器传来冷酷通告:“所有人立即投降!MOG授权特别行动组接管现场!抵抗者视为高危生物武器,格杀勿论!”
“爸爸……”二儿子仰头看他,“我们可以打吗?”
周肆还未回答,时漾已迈出一步。
她松开丈夫的手,缓步走向那面曾经囚禁她的防弹玻璃残骸。拾起一块锋利的碎片,毫不犹豫划破手掌。鲜血滴落,在地面绘出一个古老的符号??三叶螺旋,中间嵌着一颗心。
“听着。”她的声音不大,却透过某种生物共振传遍整座建筑,甚至穿透地层直达地面,“我不是武器,也不是实验品。我是母亲,是女儿,是妻子。如果这世界容不下我们,那就重建一个。”
她举起流血的手,指向天空:“以‘清源码’之名,启动终极协议??**归零计划**。”
刹那间,所有孩子的双眼同时亮起金光。他们牵起手,围绕母亲站成一圈,吟唱起无人听懂的旋律。那不是语言,而是基因层面的共鸣,是跨越代际的呼唤。
地壳震动,城市电网集体跳闸,继而重新点亮??这一次,电流中流淌着全新的编码。所有联网设备自动下载并安装一段微型程序,名为“清源补丁”。它不攻击系统,而是悄然修复每一个被MOG病毒污染的数据节点,并标记出隐藏在政府、医疗、教育系统中的基因监控网络。
三天后。
新闻头条铺天盖地:
《神秘病毒突现又消失,百万市民称经历“集体幻觉”》
《MOG生物科技公司总部突发大火,创始人下落不明》
《民间流传一段产房录像,网友称“看哭全网”》
而在远离尘嚣的海岛渔村,一间简陋木屋门前挂着风铃,随海风叮当作响。院子里,四个孩子追逐嬉戏,偶尔跃起的高度远超常人,但他们笑得纯粹,毫无负担。
周肆坐在门廊修理一艘小渔船,时漾靠在他肩上,手中织着一条彩色毛线围巾。阳光洒在她后颈,那里曾经的编号已被新生肌肤覆盖,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
“他们会来找我们的。”他说。
“当然。”她微笑,“但下次,我们不会再逃。”
海平线上,朝阳喷薄而出,照亮归航的帆影。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新的U盘正在被复制,那段产房录像静静躺在暗网深处,等待下一个觉醒者的点击。
风暴从未真正停歇,但它已不再令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