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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装波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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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装波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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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彭添真君的伤,是长渊剑尊治好的?”
    郁岚清从冯簌簌口中了解到漠川山这边的近况,当听说长渊剑尊以一己之力对抗魔物,大展神威,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
    接着,又听到长渊剑尊为彭添真君保住了险些被斩断的手臂,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被魔焰附着,侵蚀入体内,是极难应对的伤势。
    不然当初沧澜宗的霜芜老祖也不至于落得那般境地……
    长渊剑尊为彭添真君成功剔出魔焰这件事,可谓享誉各宗,继彭添真君之后,陆续又有两家......
    风从沙丘间穿行而过,卷起细碎的尘粒,在月光下如星屑般飘散。灰衫人坐着不动,白猫蜷在他膝上,忘忧花的香气淡淡萦绕,像是某种久远记忆的回响。他仰头望着天穹,北斗偏斜,紫微晦暗,星轨紊乱??这是天地气机动荡之兆,非自然而成,而是人为引动大阵所致。
    他知道,那“转魂阵”并未彻底失败,只是被火焚《拾光记》的一念真意反噬,暂且溃散。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白猫忽然竖耳,低呜一声,跃下他的膝盖,朝着东南方疾奔数步,又回头望他,眼中竟有灵光闪动。他心头一震:“你……能通人心?”
    那猫不答,只轻轻甩尾,指向远方一座若隐若现的黑影??那是南疆与漠北交界处的**葬镜谷**,古籍记载为“万镜埋魂之地”,相传千年前邪修以铜镜炼魂,铸成“心渊阵眼”,后被封印于此。如今那山谷上方,浮着一层薄雾般的紫气,夜视之下,竟似无数细小铜镜在空中缓缓旋转,彼此映照,无穷无尽。
    “他们把‘燃心烬’和‘梦铃’结合了。”他喃喃道,“用信仰为引,以梦境为桥,借孩童纯阳之魂点燃阵基……难怪瘟疫患者皆梦见自己化作风。”
    他站起身,拍去衣上黄沙,从药篓底层取出一只陶罐??正是陈家坳孩子送他的那枚“亦归尘”。他拧开盖子,倒出几粒紫色种子,置于掌心。风拂过,种子竟微微颤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你们也想去那里?”他轻笑,“也好。该做个了断了。”
    三日后,他抵达葬镜谷外十里,便见地面布满细密裂痕,如同蛛网蔓延。沿途所经村落,百姓皆闭门不出,窗缝挂艾草、铜钱、旧药囊,显然是按《拾光记》中避邪法自行防护。一名老妪躲在门后朝他挥手,颤声喊:“快走!夜里有鬼唱歌,是镜子在哭!”
    他点头致意,未多停留。
    入夜后,他披上一件染黑的蓑衣,脸上抹了灰泥,悄然潜入谷中。只见谷底早已不见黄沙,取而代之的是层层叠叠的铜镜残片,拼成一座巨大的圆形祭坛,中央立着一尊高达九尺的青铜人像??面容竟与他七分相似,只是额上刻着火焰纹,双目嵌着血玉,手中托着一本石雕《拾光记》,书页翻动,发出金属摩擦的嘶响。
    祭坛四周,十二根石柱环绕,每根柱顶都悬着一面完整的铜镜,镜面朝内,映照中央人像。更令人惊骇的是,那些镜中倒影并非静止,而是缓缓行走、说话、施药救人??全是他在各地行医的片段,却被刻意扭曲:他拒绝救治垂死之人,冷声道:“你不配活”;他焚烧药方,说“唯有我能解”;他站在高台之上,万千百姓跪拜,口中高呼“谢神医”。
    “他们在造神。”他咬牙,“用我的皮囊,装裴渊的灵魂。”
    正欲靠近,忽觉脚下一滑,整个人骤然失重。原来地面设有机关,铜镜碎片可移动重组。他坠入地下暗室,落地时滚身卸力,却仍撞翻了一排陶瓮。瓮中流出黑色黏液,腥臭扑鼻,竟是混合了人脑浆与朱砂的“启智膏”??传说中裴渊用来洗去死士记忆的秘药。
    暗室内光线昏暗,四壁刻满符文,中央摆着一张石床,床上躺着一人??披散长发遮面,手腕脚踝皆缚铁链,身上插满细银针,连接至墙上十二面小镜。
    他走近,伸手拨开发丝。
    那一瞬,呼吸停滞。
    床上之人,竟是那个失语女童??谢家血脉最后的继承者。但她已非昔日稚童模样,面容枯槁,双眼空洞,嘴唇干裂出血,却仍在无意识地翕动,重复着那句话:“师父,对不起,我没能守住秘密。”
    他蹲下身,探她脉搏,指尖刚触腕部,脑海中猛然炸开一道幻象:
    雪崩之夜,八岁的她被压在冰石之下,是他冒死挖出,背她跋涉三天三夜。途中风雪不止,他将唯一一件厚衣裹在她身上,自己手臂冻伤溃烂。她在昏迷中醒来一次,看见他咳血,挣扎着问:“你是谁?”
    他说:“一个路过的大夫。”
    她问:“你会死吗?”
    他笑:“会啊。但只要还有人记得药方,我就没真死。”
    然后她沉睡过去。再醒来时,已在官府收容所。有人逼问她那大夫的身份,她不肯说。直到第七日,那人当着她的面鞭打一个病弱男孩,说“不说就打死他”。她崩溃哭喊:“他叫谢无妄!他是阿无叔!他去了西漠!”
    话音落,男孩被拖走,再未出现。而她从此失语,心智封闭,成了“活死人”。
    “原来如此……”他声音沙哑,“你不是背叛,是牺牲。”
    泪水无声滑落,滴在她手背上。那一刹那,她眼皮剧烈跳动,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挣脱束缚。
    就在此时,头顶传来钟鸣般的嗡响,十二面铜镜同时亮起血光,墙上的符文开始流动,宛如活蛇游走。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谢无妄,你终于来了。”
    >“你以为烧一本书就能毁掉信仰?错了。”
    >“信仰从来不需要真相,只需要恐惧。”
    >“现在,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最想救的人,亲手把你送上神坛。”
    石室顶部缓缓开启,露出夜空。北斗七星的位置竟被强行移位,形成诡异图案,与祭坛呼应。一股强大吸力自天而降,直指床上女童。
    “他们要用她的魂魄启动‘换魂阵’!”他猛然醒悟,“以她对我的愧疚为引,让所有人相信??谢无妄曾因私情泄露行踪,导致无辜者死亡,因此不配为人师表!唯有接受新神谕,才能获得救赎!”
    他迅速拔下女童身上的银针,却发现最后一根连着她的心脉,针尾刻着一行小字:“**信我者生,逆我者忘**”。
    这是“燃心烬”的终极形态??不再控制肉体,而是篡改记忆本身。
    他咬破指尖,以血画符,覆于女童额头,默念《拾光记》中最古老的一段疗魂咒。这是他少年时在陈家坳冬夜自学的土方,本不信其效,此刻却只能赌一把。
    “若这世上真有一线光,不是来自神明,而是来自一个孩子愿意为陌生人流泪的心……那就请让它照亮此刻。”
    血符渐渐发烫,女童全身颤抖,口中呢喃突变:
    >“我不是对不起你……”
    >“我是谢谢你……让我活着……说出真相……”
    话音未落,她猛然睁眼,瞳孔泛起金芒,一口鲜血喷在石床上,恰好溅成一朵忘忧花形状。
    刹那间,整个地下空间剧烈震动,墙上符文尽数崩裂,铜镜纷纷炸裂。那股来自星空的吸力戛然而止。
    “成功了?”他扶住墙壁喘息。
    不,还没完。
    地面再次开裂,一道身影从深处升起??身穿太医院主事服饰,面容清瘦,眼神却狂热如火。正是当年被他驳回晋升资格、怀恨在心的副院判**柳元昭**。
    “谢无妄,你以为你是救世者?”柳元昭冷笑,“可你看看外面的世界!贫者无药可医,富者垄断良方,朝廷腐败,医师沦为奴仆!你需要的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场革命!”
    “所以你就借我的名,行裴渊之事?”他冷冷道,“用恐惧代替仁心,用谎言包装真理?”
    “真理?”柳元昭大笑,“真理就是没有人听你说教!只有当你成为他们惧怕又渴望的存在,他们才会改变!我已经让千万人梦见花海,让他们相信善有报应、病可预知??这不是启蒙是什么?”
    “你给他们的不是希望,是依赖。”他一步步向前,“真正的启蒙,是让人知道自己本就能发光。你却在制造新的盲从。”
    柳元昭脸色阴沉:“那你告诉我,若我不这么做,谁能听得进一个流浪郎中的道理?谁能相信‘人人皆可为医’?你毁了祖传秘方,废了师徒制度,动摇了千年规矩??你才是真正的叛逆者!”
    “所以我可以背负骂名。”他平静地说,“但我绝不能让任何人用我的名字去伤害别人。”
    话音落,他猛地掀开衣襟,露出心口??那里贴着一张焦黑纸条,边缘尚存炭迹。他将其揭下,迎风展开,虽残破不堪,仍可见“学会就教两个人”几个字。
    “这是我从一个死去的孩子怀里拿来的遗物。”他说,“他临终前还在抄《拾光记》,想送给妹妹。你所谓的信仰,建立在操控与欺骗之上;而我的信念,只源于这样一个个微不足道的选择??选择相信,选择传递,选择不放弃。”
    柳元昭怔住。
    就在这时,地面轰然塌陷,整座祭坛开始崩解。原来女童那一口心血触发了远古封印的反噬机制,铜镜系统失控,能量倒流。柳元昭惨叫一声,被一面飞旋的铜镜割中咽喉,鲜血喷洒在石像脸上,竟使那雕像双目流出血泪。
    灰衫人抱起女童,冲出暗室。身后爆炸连连,火光冲天,映得沙漠如白昼。他一路狂奔,直至十里之外,才停下喘息。
    女童在他怀中虚弱睁开眼,轻声道:“师父……我不是您的徒弟……但我一直……想这么叫您。”
    他眼眶发热,终是点头:“好,我认了。”
    她嘴角微扬,昏睡过去。
    五日后,边关快报传至皇城:葬镜谷彻底坍陷,地下迷宫全数掩埋,仅余一片焦土。太医院主殿突发大火,篡改版《拾光记》及所有实验记录化为灰烬。柳元昭尸体于废墟中寻获,手中紧握半块铜镜,镜背刻着最后一行字:“**或许是我错了……但世界需要神。**”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陆续出现奇异现象:
    -北境村庄的孩子清晨集体醒来,合力绘制出一幅从未见过的地图,标注了三处即将爆发山崩的地点;
    -南岭某村老妇自发组织“夜诊队”,用改良药方治愈罕见热症,所用配方竟与《拾光记》失传章节惊人吻合;
    -西域商旅传言,沙漠深处常闻歌声,若有迷途者循声而去,必得一碗药汤、一句叮嘱:“别信神,信你自己。”
    林疏月坐在皇宫偏殿,翻阅各地奏报,久久不语。身旁侍女低声问:“大人,是否要通缉谢无妄?”
    她摇头,提笔写下一道密令:
    >“即日起,萤火网全面开放《拾光记》原始手稿影本,允许民间自由传抄、修改、实践。
    >所有医者考核新增一条:能否独立创制新方以应对未知病症。
    >另,寻访全国因传播《拾光记》而受迫害者,予以抚恤,并授‘拾光勋章’??此次由百姓推选,不由朝廷指定。”
    写罢,她望向窗外春雨绵绵,喃喃道:“谢无妄啊谢无妄,你终究教会了我们一件事??真正的光,不怕被分享,只怕被独占。”
    万里之外,灰衫人已回到陈家坳。
    村子更加兴旺,学堂扩建为“拾光书院”,门口立碑,上书:“此处无师,唯有同行。”孩子们每日轮流授课,教识字、辨药、煮汤、救人。那位曾被救的北境女子如今成了主讲,见到他只是微笑点头,未多言语。
    他在村后山坡搭了间茅屋,种下那批忘忧花种子。白猫常来蹭饭,嘴里偶尔还叼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一枚铜铃碎片、半张泛黄药方、甚至有一次,是一截刻着符文的骨笛。
    他知道,黑暗不会就此消失。裴渊的思想如同野草,风吹即散,落地又生。但如今,已有更多人学会俯身拔草,而不是等待神明降临。
    一个月后的夜晚,他正在灯下整理药材,忽听门外脚步轻响。抬头一看,竟是林疏月,一身素袍,风尘仆仆。
    “你怎么来了?”他起身相迎。
    “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她直视着他,“朝廷决定追封你为‘国医圣祖’,要在各地建庙祭祀,每年举行大典。”
    他皱眉:“我不答应。”
    “我知道。”她笑了,“所以我辞官了。”
    他愕然。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太医院令,只是一个学医的人。”她说,“我想跟着你走一趟??去那些还没听说《拾光记》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再点亮几盏灯。”
    他沉默良久,终是点头:“路上辛苦,得自己背药篓。”
    “早准备好了。”她拍拍身后竹篓。
    第二日清晨,两人并肩走出村口。牌坊下,孩子们齐声高唱:
    >“阿无来了不吃饭,
    >只拿药方换笑脸。
    >如今又添林阿姨,
    >两人走得比风快!”
    他回头望去,山坡上的忘忧花已悄然绽放,紫霞漫野,随风起伏,宛如一片流动的海。
    风送来远方的消息,也带走今日的足迹。他知道,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一个终点。因为真正的传承,本就是一场没有终点的行走。
    而春天,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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