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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地上的茶杯碎片，季廉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
季灿抢先开口：“父亲，母亲说女儿和那些官家小姐在一起是败坏门风自甘下贱龌龊不堪，我不过说了一句不是，母亲便想要杀我。”
季廉愣着，又看向地上的碎片，砸的这么碎，一看就知道使了多大力。
而自己妻子还是了解的，肯定确实是说话不太好听，但是……
他狐疑的看着季灿：“你这么编排你母亲的不是，是又想搅得家里不安宁吗！”
季灿半点不意外季廉偏向大夫人，她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气大夫人，她又不是泥人，再说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
好端端的，泼了一盆又一盆的脏水给她，想让她白白受着？门儿都没有！
不主动挑事，不代表她不会挑事，你做初一那我就做十五，成不成另说，反正我不死你也别想好过。
“父亲不信就算了，不过母亲敢发誓不是泼我脏水，编排别人家千金小姐的不是，还有杀我这件事都不是你做的吗？”
大夫人顿时心虚起来。
原本她不至于如此，奈何季良婕原本就是个面团，捏扁搓圆都是由着她，猛的一下变成季灿这种抽冷刀子的，她根本没法适应。
季廉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顿时心头一凛，虽然他确实看着季灿就烦，但是如今他正需要把季灿嫁给卫庭然后拉拢三皇子，大夫人居然起了杀心，他再怎么偏心，也不是脑残，自然会发现不对劲。
稍微一想，他便已经猜到大夫人想杀季灿的原因了，可是依旧对大夫人污蔑季灿还有那些官家小姐名声很不理解。
再小的官也是官，在这种地方，鱼跃龙门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如此愚蠢的去白白得罪人，真是半点都不配做一家主母。
“良婕，你先回去吧。”
季灿转身就走。
她走了，季廉这才坐下，看向大夫人：“说吧，怎么回事。”
大夫人立刻开始抹眼泪，哭诉季灿不尊敬自己，还给她泼脏水。
季廉很平静：“我已经让她不许出门，而结交别人家的小姐，这是每个千金小姐必须做的事情，你突然把她叫回来我就已经觉得奇怪了，你可知你那番话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你素来克制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美名，你想毁了自己，还拖累湉儿和凝儿吗？”
大夫人恼怒不已：“怎么就是我拖累她们？那季良婕勾引三殿下，如今关在别院都不老实，若是我不教训敲打，你可知她将来会怎么要挟湉儿和凝儿！”
季廉完全不能理解：“卫庭并非那种是非不分之人，何况嫁了人，便基本上都在后院呆着，出门也是各种宴会，到时候你我必然都在，你这般急切，又是怕什么？”
大夫人脸色发白：“你不懂！季良婕这丫头绝对不是善茬，湉儿和凝儿那么单纯，肯定会被她算计的。”
季廉摇头，不与她争辩，只道让她注意分寸，即便不喜欢，也不要抹黑，毕竟一家人，说出去就算季灿毁了，他们脸上也会无光。
这一晚季廉去了陆氏房里，大夫人知道这是季廉提醒她注意自己分寸，可是依旧气得不轻，甚至迁怒自己的贴身丫鬟。
季灿则回到别院，开始数自己弄出来的东西。
从化妆品到一些别的东西，这些其实数量并不多，但是她看过来，口脂还是她这里的更好，而且颜色别家都很单一，她这边不一样，虽然数量不算多，但是几乎两小盒一个色号。
可是她还在犹豫。
季廉偏心到眼里根本没有季良婕，不然那三十大板也不会活活打死她了，如今她几次试探，季廉确实没在意她，如今看似好像比以前缓和了许多，可是季灿明显察觉到，季廉更多的是利用她，利用完了，她就是彻彻底底的废棋了
如果这些东西季廉肯要，肯让她不去结亲，那以后呢？等待她的会不会是无止境的压榨？
以季廉的行事作风，还真的很有可能，而且以后季湉和季凝少不了需要银子拉拢人心，这笔庞大的财富，来源呢？季廉就算是丞相，可是官员之间的贿赂，还有各方打点，季灿都不敢细想其中涉及到多少钱。
将东西重新收好，季灿趴在床上，叹气。
春香给她端来晚饭：“小姐，快来吃点东西吧。”
季灿爬起来，坐在桌子面前，虽然饿，但是对未来的担忧还是让她没心情吃饭。
季廉不行，那就只能换一个人，可是谁才是那个可靠的人选呢？
刘小姐是朋友，利用她季灿心里太愧疚了，陆氏？陆氏拖后腿一流，但凡需要她帮忙，季灿都会心惊肉跳，深怕她一个操作直接送走自己。
想来想去，季灿想到了卫庭。
坦白讲，卫庭真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可是这段时间卫庭一直帮她拖延时间，算得上非常正人君子了，可是他是三皇子那边的，这点简直让她恨不得这辈子都避着他走。
纠结许久还是没有一个结果，季灿肚子饿的咕噜噜响了，这才开始吃饭。
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季灿整个人都是飘的。
刘小姐没来，在家里好像忙着选嫁衣的布料，婚期已定，在深秋季节，如今已经开始筹备了一段时间了，到时候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季灿选了布料，打算给她做点东西，人却总是忍不住走神。
她总觉得过不了心里那关，季良婕难得的朋友，她也是真心觉得刘小姐是个好朋友，虽然这事儿其实不算多么严重，可是一想到季良婕原本的日子，还有季良婕曾经的愿望，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利用刘小姐。
叹了一口气，季灿将布料收了回去，让春香帮自己带一封信给卫庭。
不管卫庭愿不愿意，总归是要试试，对方那么正人君子，想必只要付出代价，那……应该会同意最后放他自由的吧？
春香还以为季灿是想通了，兴高采烈的将信当面送给了卫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