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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符三年,八月二十八日,鄂州江北,草军龟山大砦。
龟山大砦下,草军联营十里,漫漫无边,浩浩荡荡。
江风吹着营上的各家草帅的旗帜,汹涌如波涛,如鱼龙在舞。
山上大砦,草军能来的票帅都来...
夜色沉沉,寒风卷着残雪掠过舒州城外的营帐,旌旗猎猎作响。刘知俊披着大氅,立于营前,目光深沉地望着远方的山影。他的心中,思绪如潮水翻涌。
此战虽胜,但草军主力虽溃,残部却如散落的星火,随时可能燎原。王仙芝未现踪迹,更令他心头隐隐不安。此人素来狡诈多谋,若非有十足把握,断不会轻易退却。如今舒州虽定,然外有草军残部窥伺,内有朝廷使者试探,局势之复杂,远超战前预料。
“节帅,夜寒风重,还请入帐歇息。”杨延庆轻声劝道。
刘知俊微微点头,转身走入大帐。帐内灯火摇曳,案上摊着刚刚送来的战报,还有那道朝廷的圣旨。
“节帅,朝廷的使者虽已离去,但其随行之人中,有两名暗探。”杨延庆压低声音,“属下已命人盯住他们,看他们欲图何为。”
刘知俊冷笑一声:“朝廷果然不放心我。”
“节帅,若朝廷真有意监视我军,我们该如何应对?”杨延庆问。
刘知俊沉默片刻,缓缓道:“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我军刚胜,士气正旺,若无朝廷之令贸然出兵,反落人口实。如今之计,唯有稳守舒州,待朝廷下一步动作。”
杨延庆点头称是,却仍有些忧虑:“但若朝廷迟迟不派援军,草军残部必会重新聚集,届时再战,恐难应付。”
“此事我亦思虑良久。”刘知俊缓缓道,“我已命人快马加急,向朝廷奏请增兵,同时暗中派出斥候,打探草军残部动向。若朝廷真有意剿贼,必会回应。若无回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冷意,“那我便另寻出路。”
杨延庆一怔:“节帅之意是?”
刘知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案上的一封密信,递给杨延庆:“这是朱温遣人送来的信。”
杨延庆接过,展开一看,脸色微变。
信中言辞恳切,称朱温久仰刘知俊威名,愿与之共图大事,若刘知俊有意联手,可派人联络,共击草军,以安天下。
“朱温……”杨延庆低声念道,“他这是在拉拢节帅。”
刘知俊淡然一笑:“朱温素有野心,如今在汴州站稳脚跟,必欲扩张势力。他见我军胜,便欲拉拢,若我与他联手,或许可借他之力剿灭草军。”
“但若与他联手,岂非等于投靠?”杨延庆皱眉,“节帅若与朱温联手,朝廷那边……”
“朝廷那边,早已对我心存疑忌。”刘知俊语气平静,“若我一味忠于朝廷,却无援军相助,迟早会被草军反扑。若与朱温联手,虽有风险,却可借势而行。”
杨延庆沉吟片刻,道:“节帅所言极是。但此事关系重大,是否召集诸将商议?”
“不必。”刘知俊摆手,“此事暂且不宣,待我再思虑周全。”
杨延庆点头,将密信收起,拱手告退。
刘知俊独坐帐中,目光落在案上那封密信上,心中思绪翻涌。他知道,自己正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
一边是朝廷,虽名正言顺,却未必真心信任自己;一边是朱温,虽有野心,却可借势而行。若选择朝廷,或许能保一时安稳,却可能错失良机;若选择朱温,则意味着彻底脱离朝廷掌控,甚至可能被视为叛臣。
“无论如何,我必须活下去。”刘知俊低声自语,“只有活下去,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战死沙场的将士,浮现出那些在战火中流离失所的百姓。他心中清楚,若不尽快剿灭草军,战火将永无止息之日。
翌日清晨,刘知俊召集诸将,商议军务。
“诸位,朝廷使者已至,我军虽胜,但局势未稳。”刘知俊环视众人,“我已命人继续追击草军残部,同时派出斥候,打探敌军动向。若朝廷能派兵支援,我便可名正言顺地出击。若无援军……”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我亦不会坐以待毙。”
众将齐声应道:“愿随节帅征战到底!”
刘知俊微微一笑:“好。我军虽胜,但不可轻敌。舒州虽定,但外有敌军窥伺,内有朝廷试探。我们必须谨慎行事,既要稳守舒州,又要防备敌军反扑。”
“节帅所言极是。”史敬思拱手道,“属下愿率一军,驻守城外,以防敌军偷袭。”
“王彦章、安金全,你二人率军巡防周边,确保粮道畅通。”刘知俊继续下令,“杨延庆,你负责城中防务,严查奸细。”
“是!”众人齐声应命。
“另外,派出斥候,继续打探王仙芝下落。”刘知俊沉声道,“此人若不除,终为后患。”
“属下遵命。”一名斥候统领上前领命。
“好了。”刘知俊起身,目光坚定,“诸位,此战虽胜,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我们必须齐心协力,方能守住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众将齐声应诺,斗志昂扬。
刘知俊走出大帐,望着天边初升的朝阳,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他知道,前方的道路依旧荆棘密布,但他已做好准备。
无论朝廷如何,无论朱温如何,他都将凭借自己的智慧与力量,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让舒州落入敌手。”刘知俊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远处,战鼓声隐隐传来,仿佛预示着新一轮风暴即将来临。
而刘知俊,已整装待发。
刘知俊站在舒州城头,望着远方的山峦,心中思绪万千。此战虽胜,但他深知,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节帅,舒州已定,百姓安定,降卒也已收编。”杨延庆上前禀报。
刘知俊点头,目光落在城外的军营上。那里的将士们正在休整,炊烟袅袅升起,仿佛一切已归于平静。然而,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传令耿孝杰,让他率飞豹都继续追击草军残部,务必斩草除根。”刘知俊沉声道。
“是。”杨延庆领命而去。
刘知俊转身,望向城内。百姓们虽已恢复了往日的生活,但眼中仍带着惊恐与不安。他心中明白,这场战乱虽暂告一段落,但百姓的苦难并未结束。若不能彻底剿灭草军,战火仍会再度燃起。
“节帅。”一名亲卫快步走上城楼,低声禀报,“朝廷的使者已至城外,说是奉旨前来犒军。”
刘知俊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丝冷笑:“来得倒是快。”
他知道,朝廷虽派使者前来,未必是真心嘉奖,更多的恐怕是试探。毕竟,他在舒州一战中展现出了强大的军力,朝廷不可能不警惕。
“备马,我去迎接。”刘知俊道。
不多时,他已率领一众将领出城,迎接朝廷使者。远远望去,只见一队人马缓缓而来,为首者身着锦袍,手持圣旨,正是朝廷的钦差。
“刘知俊接旨!”钦差高声宣读。
刘知俊单膝跪地,恭敬聆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舒州之战,刘知俊率军奋勇杀敌,大破草军,功勋卓著,特赐金甲一副,以彰其功。另,朝廷感念将士辛劳,特赐粮草十万石,以资军用。钦此。”
“臣刘知俊谢主隆恩。”刘知俊起身,接过圣旨。
钦差微微一笑,拱手道:“节帅英勇无双,此战大胜,陛下甚为欣慰。还请节帅继续为国效力,剿灭乱贼,安定天下。”
刘知俊淡淡一笑:“朝廷厚恩,臣自当竭尽全力。”
钦差又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去。
待使者走远,杨延庆低声问道:“节帅,朝廷此举,恐怕不只是嘉奖那么简单吧?”
“自然。”刘知俊冷笑道,“朝廷这是在试探我。若我表现得过于强势,恐怕会引来猜忌;若我表现得太过谦逊,又会被视为软弱。”
“那节帅打算如何应对?”
“按兵不动,稳守舒州。”刘知俊道,“朝廷若真想让我剿灭草军,自会继续派兵支援。若只是敷衍,那我也不会轻举妄动。”
杨延庆点头:“节帅高见。”
刘知俊望着远方,心中却并未放松。他知道,朝廷的使者来得如此之快,意味着朝廷已经开始关注舒州的局势。而他必须在朝廷与草军之间周旋,既不能让朝廷对他产生疑虑,也不能让草军有喘息之机。
“传令各营,加强戒备,严防敌军偷袭。”刘知俊下令。
“是!”
夜幕降临,舒州城内灯火通明,百姓们在街头巷尾议论着这场胜利。而城外的军营中,刘知俊则召集诸将,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节帅,草军虽败,但其残部仍在各地流窜,尤其是王仙芝,至今未现身。”史敬思道,“若不尽快剿灭,恐怕会死灰复燃。”
“我亦知此事。”刘知俊沉思片刻,道,“但若贸然出兵,恐怕会引来朝廷的猜忌。必须谨慎行事。”
“节帅之意是?”王彦章问。
“我打算先派人探查草军残部的动向,再决定是否出兵。”刘知俊道,“若朝廷能派兵支援,我便可名正言顺地出击。若无援军,我便暂守舒州,静待时机。”
“节帅高见。”安金全拱手道。
“但节帅,若朝廷迟迟不派援军,我们岂非只能坐等?”杨延庆担忧地问。
“若朝廷不派援军,那便说明他们对我仍有疑虑。”刘知俊淡然道,“我若贸然出兵,反而会授人以柄。不如静观其变,待时机成熟,再行出击。”
众人皆点头称是。
“好。”刘知俊站起身,目光坚定,“我已派人快马加急,向朝廷请援。若朝廷能派兵前来,我便可名正言顺地继续追击草军。若无援军……”他顿了顿,嘴角微扬,“那便等我积蓄实力,再一举破敌。”
“节帅英明!”众将齐声应道。
夜色渐深,刘知俊站在军帐外,望着满天星斗,心中却并未放松。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而在这片土地上,战火仍未熄灭,风暴仍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