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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你扣我屎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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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你扣我屎盆子,那我就砸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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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9章你扣我屎盆子,那我就砸粪坑!
    跪倒在地的宣府巡抚马维臣直着脖子,上半身挺得笔直,大声道:「洪督宪,你这是做什麽!
    本官也是朝廷命官,虽然名为你的下属,但各司一职,分狩地方,你现在无故拘押我,还把我本官强跪在大堂,真是岂有此理!」
    坐在公案后的洪承畴笑眯眯地说:「马维臣,本官抓你审你,你心里没数吗?」
    马维臣正义凛然道:「本官坐得正丶行得端,心中没鬼,什麽有数没数的,本官不知你所云!」
    「马维臣,皇帝陛下委你巡抚宣府,提督边戎,看紧关口,为何张家口堡成了范家堡。范家商号在那里随意进出,明目张胆地违禁走私。
    你知罪吗?」
    马维臣眼晴一转,「胡说,这些都是胡说八道!都是商贾互相争斗的构陷之词!」
    洪承畴一拍惊堂木。
    啪的一声巨响,响彻整个公堂。
    「还敢狡辩!本督在张家口堡暗访了十馀日,守备杨原德,范家商号张家口堡分号掌柜范三,还有其馀人证四十馀人,物证无数,要本督一一与你对质吗?」
    马维臣还是不慌,直着脖子道:「洪督宪,就算如此,也只能说明本抚有失察之责。
    你尽管上疏弹劾本官就是,现在却拘押本官,置于公堂会审,是你目无王法,肆意妄为!
    本抚要弹劾你!」
    马维臣打定了主意,心里不慌。
    因为张家口堡等关口边市的「杂事」,他从不下场掺和,只是定期派心腹管事去收该他的「分红」。
    没有任何把柄和证据,正如他所言,不管怎麽查,无非就是一个失察之责,罚酒三杯而已。
    所以马维臣心里笃定得很!
    洪彦演,你休想往老子头上泼脏水!
    卢象升坐在旁边的公案后,看看洪承畴。
    他是平辽局制置使,管不到西北局和宣大两镇。这次他率兵前来助拳,是奉了朱由校的密诏。
    九边现在只剩下宣府丶大同和三关没有彻底整饰。
    去年年底新明会第一次代表会和制置司扩大会议,制军院的报告里提到,整伤宣府丶
    大同和三关三镇是天启九年的边戎事务的重中之重。
    九边中辽东镇是烂中之烂,不烂也不会让奴儿哈赤逞凶。
    不过辽东镇被建奴彻底打烂,反倒给了朱由校彻底重来的机会。
    把败退如丧家之犬的辽东残部和辽西军将世家的将领们全部送去京师学习,魔下家丁被收编,提拔作战勇猛的军官和将领,兵卒粮发足,加强训练..:
    然后天启五年冬季攻势,天启六年春季的开平大捷,两场仗打下来,以前的蓟辽两镇兵马彻底脱胎换骨,变成崭新的平辽局开平丶关宁两都司兵马。
    延绥丶宁夏丶陕西丶甘肃四镇,属于九镇中条件最艰苦的地方,就算是违禁走私,跟辽东丶大同等边镇比,也只是毛毛雨丶蚊子腿。
    四镇边军想腐烂堕落,都没有机会。
    因此这四镇边军是大明最吃苦耐劳丶战斗力保持最好的一支军队。
    历史上,孙传庭带着最后一批四镇边军组成的秦军,在崇祯皇帝接连不断的催促下,仓促出潼关,被李自成数十万大军包围歼灭,大明也就随之灭亡。
    天启五年秋,朱由校派了王家桢和洪承畴主持西北局,前者整饰陕西和甘肃两镇,后者整饰延绥和宁夏两镇。
    两人都是当世俊杰,才干超绝,不在孙传庭丶卢象升之下,一番整饰,加上朱由校手里有银子,舍得花钱,四镇边军焕然一新,成为真正的西北军..:
    到天启六年年末,九镇边军只剩下宣府丶大同和山西三镇。
    它们比此前的辽东镇更烂,山西商人对这三镇的侵蚀,远超出世人想像。
    卢象升看完洪承畴在宣府龙门所丶张家口堡等关口边市做的调查报告,气得血压飙升三镇高级将领完全被晋商拉拢,中级军官认为自己是晋商养的狗。
    低级军官和士卒们,想给晋商当狗而不成,只能靠着谄媚巴结,讨得些残羹剩渣。
    这种情况下,有什麽军心士气和军纪?
    历史上,李自成席卷河南,打败孙传庭,成了气候,挥师进军京师,不走北直隶,而是绕道山西,从大同丶宣府一路向京师狂奔。
    为什麽?
    无非就是目光毒辣的晋商,察觉到改朝换代的大好时机到了。他们在押宝女真人身上之外,还想在有「王者之气」的李自成身上再押一注。
    横竖不亏。
    于是在晋商操盘下,囤积了近十万兵马的山西丶大同和宣府三镇,处处是闻风而降。
    就连居庸关守军将领和监军太监,都早早归降大顺。
    这是京师咽喉,生死攸关之地,兵部和崇祯帝派去的将领和太监都是最信任的,在晋商的操盘之下不堪一击。
    不把这些续子收拾乾净,朱由校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
    所以到了天启六年,辽东局势缓和,蒙古左翼形势逆转,他就迫不及待地对宣大山西三镇下手。
    卢象升也是看了洪承畴的调查报告,才体会到皇上给自已和洪承畴密诏中那份急切和坚决。
    烂成这个鬼样子,稍微风吹草动,京畿不宁,京师不安!
    必须铲除!
    奉诏前来支援的卢象升静静地看看洪承畴审案。
    这位洪彦演,不简单啊!
    上意揣摩得十分通透,然后布下这麽大的一个局。
    卢象升看到马维臣脸上的侥幸和得意,心里冷笑几声。
    到现在你还以为洪彦演盯的是违禁走私?
    笑话!
    违禁走私,你们这些身居高位肯定不会亲自下场,授意管事和幕僚去操办就是。
    查起来撇得乾乾净净,就像现在一样,领个失察罪过,轻轻松松过关。
    你以为洪彦演不知道?
    慈不掌兵!
    洪承畴可是掌过兵的狠人,他在延绥丶宁夏两镇的整饰边戎实情,卢象升在内参的《制置方略》看到过。
    杀伐决断,心狠手辣,绝不会给自己留后患。
    他既然跟你们这些与晋商深切勾结的晋党翻脸,你觉得他会让你们轻轻松松过关,然后再聚集在一起,上疏弹劾他?
    洪承畴笑眯眯地看着马维臣,「看来马巡抚很有信心,从宣府违禁走私,以及其它案中撇清关系。
     不过从本督目前查实的罪证来看。违禁走私,都是各关口守将操持,确实与你无关。
    虚领军饷丶杀良冒功丶包庇走私,是宣府镇总兵丶副将丶参将丶游击等领军将官们所为,也与你无关。
    贪墨军粮丶私吞饷银,是督粮道丶清军御史以及各级军官们做下的,也与你无关。
    虚构军功丶欺君罔上,是总兵府丶巡边御史和监军太监们联手做的,你顶多也是个失察之责。
    马巡抚,你还真是玻璃球,什麽事都撇得乾乾净净。」
    马维臣得意地笑了,直着身子拱了拱手:「洪督宪明察秋毫。本官两榜进士出身,还选过庶吉士。
    从小饱读圣贤经义,知道忠孝廉耻,怎麽会去做那等少廉寡耻丶违法乱纪之事呢!」
    洪承畴继续说:「既然马巡抚与宣府镇诸多非法勾当无关,那本督就只能撇开此间案件,问问马巡抚,你是如何与代藩世子朱鼎渭丶大同知府肖延德丶大同总兵杨振威勾结,谋逆造反的?」
    大同?
    谋逆造反?
    马维臣被震住了,到底怎麽回事?
    「洪督宪的问话,下官不是很明白。」
    「本督告诉你,五天前,大同前巡抚池仰圣丶大同知府肖延德丶大同总兵杨振威等大同城文武官将九人,杀大同巡抚李瑾丶大同同知陈丶大同镇守太监梁奇祭旗,拥立代藩世子朱鼎渭称伪号,并四下传播文,说是要清君侧,再行靖难之事。
    本督从马巡抚府上搜得数封你与池仰圣丶肖延德的往来书信。
    书信里写满了你的牢骚,说什麽当今朝堂,奸侯当道,言路闭塞,众正遭逐,还相约要与池仰圣丶肖延德共襄大事...
    他们在大同,你在宣府,遥相呼应..:」
    马维臣吓得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牙齿打架,好一会才挤出话来。
    「督...督宪误会,共襄大事...是上疏弹劾...弹劾奸臣...我们相约一起弹劾...他们在大同上疏...我在宣府...」
    洪承畴哈哈一笑:「编,马维臣,你继续编。
    你当本督是瞎子吗?
    你在书信满腹牢骚,更是对皇上有怨言,肆意诽谤,白纸黑字,你抵赖不得。现在你却说共襄大事只是相约上疏弹劾,你糊弄谁啊!
    还有..」
    洪承畴拿起一封书信,对着马维臣抖动了几下。
    「这是卢制置使的开平都司兵马,在路上截获的密信。
    有池仰圣写给你的书信,叫你与谢季阙赶紧顺应天命,一并造反,还以伪吏部尚书身份,许你兵部尚书一职。
    谢总,逆贼有许你中军左都督一职。
    另一封是伪贼朱鼎渭不知廉耻地给你们加官进爵,许以好处。给的好处不少,居然要给你们封伯侯。
    鄯都侯,黄泉伯吗?」
    刚才一直跪在地上低头不出声的谢季阙发了疯似地大喊。
    「督宪老爷,洪青天,全是马维臣乾的,违禁走私丶贪墨饷粮,全是他指使。
    勾结逆贼,谋逆造反,也是他做的,他还叫我集结兵马,偷袭督宪仪仗,以督宪的人头为投名状,在逆贼那里谋份大功!
    青天老爷,全是他干的,全是他逼迫唆使小的乾的!」
    听到谢季阙胡乱攀咬,坐在地上的马维臣气抖冷。
    他脑子喻喻的,实在想不明白,大同城里那帮家伙,没事造什麽反啊!
    违禁走私丶吃空饷丶喝兵血丶贪墨粮饷...只是这些破事,文官们都远远地站在河岸堤坝上,根本不会湿鞋。
    现在你们造反!
    这等于搬了块石头往大粪坑里砸,大家都得溅一身屎,洗都洗不乾净了!
    一群猪队友啊!
    没事你们为什麽要造反啊?
    朱鼎渭,马维臣知道。
    第八代代王朱钧还是新宁王时,与王妃陪嫁侍女裴氏乱性,生下了长子朱鼎渭。
    朱钧后来又跟另外一位侍女张氏乱性,生下次子朱鼎莎。
    裴氏没来得及登记就死了,朱鼎渭成了私生子;张氏有登记,成为正式的侍妾,朱鼎莎是庶子。
    朱钧以庶子身份继代藩王位后,王妃无子,世子就得在朱鼎渭和朱鼎莎之间选。
    张氏还得宠,裴氏早逝...妥妥的万历年间国本之争的翻版。
    于是代藩世子之争,成了国本之争的外围战场,最后随着光宗皇帝被立为太子,朱鼎渭也在大势下被立为代藩世子,等着朱钧蹬腿即位。
    可仕张氏和朱鼎莎号一点都不甘心。
    他们在天启伍间,投奔魏忠贤,重金贿赂阉党亏干崔呈秀等人,朝中一度传出废朱鼎渭,立朱鼎莎为世子。
    天启五佰,代王朱钧病逝,谥号康。
    可朝廷迟迟没有下诏册封朱鼎渭为第九代代王,而去伍开始,皇上在魏忠贤等人的力劝下,从备册封朱鼎莎为代王的传言传得满天飞。
    朱鼎渭心里肯定长了草。
    心慌意乱之下,走上造反这条不归路,仕有可能的。
    至于池仰圣,他这些伍在大同巡抚位上,吃得盆满钵满,从中等之家陡然变成巨富之家。
    突然被李瑾顶了位置,断了财路,心里肯定不舒服。
    加上李瑾赴任大同巡抚,奔着断尾求全去的。
    上任没几天协把晋商首领之一王登库父子三人给抓了,亮出獠牙。
    断尾光抓晋商没用,还得添又文官进去,事情才算周全。
    晋商没有官员支持,协能违禁走私,你这不仕拿皇上当小孩耍吗?
    那添那些文官?
    李瑾四下一扫,嘿,被罢点官职丶满腹怨言的池浅圣协仕最好的人选啊!
    协他了!
    马维臣在宣府接到最新亜息,李瑾已经上疏弹劾池浅圣,所有的屎盆子全扣在池仰圣头上。
    真论罪下来,池浅圣少说也仕通敌卖国,满门抄斩。
    既然你扣我屎盆子,那我协把粪坑给砸了,谁也不好过。
    于是池仰圣拉上大同知府肖一德丶大同总兵杨振威,毅然决然地走上造反之路。
    可你们不要把我悄上啊!
    我怎麽这麽命苦啊!
    隔得那麽远还被祸及了!
    坐在地上的马维臣,悲从中来,豪陶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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