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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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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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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
    喜绥先回客房,嬷嬷已在屋内等候,仿佛不晓得她出去过一趟,只招呼她快更衣。
    她暗道这嬷嬷确实伶俐,向世子婉转陈禀过后,晓得世子亲来查看没有多言,便也装聋作哑。
    喜绥自然也当个没事人,更衣后随嬷嬷回到席间。
    悦神礼的祭巫还在外头唱念祭神乐歌,前段已唱罢,喜绥回来时只听得后几句:
    “……”
    “应律兮合节,灵之来兮蔽日。”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1。”
    “……”
    有女眷轻呵一声,又立马若无其事地低下头来敬候,仿佛曲中有深意。
    喜绥将这些人一刹那的神情收于眼底,她想,前人所撰的祭乐,是一贯用于悦神礼上的,教誉王也拿出来用罢了,有何深意?
    现下来不及关心太多,她径直往吉氏那边靠去,唯恐母亲责骂她腿又长到哪里去了。
    遥遥一看,母亲笑颜灿烂,并未生气,原是若水姐陪在母亲身旁安抚打趣。
    “回来了?”吉氏笑嗔道:“你这孩子若有郡主半分稳重,我日夜烧高香!说句话的功夫,也能湿了衣裙,肯定是你缠着郡主闹的!”
    “是是是,对对对…”喜绥点头,拉住若水,“好了,若水姐都陪你多会了,该陪陪我了!”
    吉氏嘁她一声,摆手让她去了。
    “若水姐,你说得当真不错,世子变了。我不仅没找到李昭,他的房中也很古怪。”
    喜绥低声将发生的事和自己的推测都告诉若水,连和傅遮的几个回合都没掐去,只掐去了自己是因喜欢李昭,才选择拖延婚姻之事。
    若水听罢狐疑:“黑蛇狡诈冷血,不会殉主,所以李昭不一定有事,你先莫急。至于蛇死的原因……它天性灵活擅遁,若非被折磨到不堪其苦,绝不会自尽。”
    喜绥:“若是因为饿呢?”
    若水:“我在书上学过,纵使三月乃至半年不入食,蛇亦可生存,些许饥饿,只会觅食,不会自尽。”
    “这么说,是有人趁李昭不在,把他养的蛇害死了?”喜绥不解,“为何啊?”
    “为何,就要看蛇是怎么被害死的了。若有人不惧蛇咬,入室行折磨之事,那便是被人的残忍天性所杀。但若有人惧蛇咬,在外边制毒烟,凭窗以管导入,亦可使蛇受尽折磨自尽。”
    “你说李昭的房间没有上锁,说明李昭十分信任他养的蛇,知道不会有人敢入内,你又说房间门窗紧闭,那么想必蛇也不会突然发了疯地一齐撞门跑出去。导烟之人如此大费周章要除掉这些与他互不干扰的蛇,一定是惧蛇,但又一心想要入室。”
    “想要入室?”喜绥心中一惊,“难道李昭房中有什么秘密?”
    “也许是的,所以…他才失踪了?”若水沉吟片刻:“这么说来,我也有些怀疑,真正的世子是不是同李昭一样失踪了,而现在这个,是外人假冒?”
    “天下有如此古怪稀奇之事?如何假冒才能形似神也似?”
    若水回忆道:“形似倒是好办。我在宫中见过无数戏法大师,易容换装,改头变貌不在话下。神似…常年与世子相处之人,或许能模仿。”
    喜绥立刻将她提供的思路捋清。
    “这样吧!若水姐,既然我们有了猜测,那必然要验证一番,万一你说得对,那他们肯定有危险,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也许就没人救他们了!”
    若水点头,“可我不知能怎么帮。你胆子大,也容易出府,我身为质女,当谨言慎行,在宫中不方便外出。”
    “事分两头,你对世子有情,我对李昭也…有青梅竹马的义气,难免各自被情义所绊,理不清事,不如你帮我告诉圣上李昭失踪之事,再怎么说,李昭也是陛下的侄子,他不会不管吧?而我呢,去想法子让现在的世子原形毕露?”
    若水按住她的手,“你胡言!我这事,吃个茶的功夫随口便能提及,陛下若生疑,自然会派人暗中查探。你这事却不好做,我同你说了,你与傅公子有婚约,你不要与李昶有所纠葛,口舌倒是其次,我真正怕的……”
    “是世子对你有意的传言,根本就是一个陷阱。试想,你是不是想过借此接近世子,套取李昭的下落?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你迎上去,便是正中下怀,上了他们的钩子,届时会身陷险境。”
    “我当然知道,若水姐,你前头苦口婆心地提点过我,我又亲眼瞧见了世子的怪处,哪还能不开窍?”喜绥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心意,思考片刻,认真看着她打了个比喻,“你就当我是去年初的你,不管不顾。”
    若水一愣,这般比较,她略悟了些,但仍是不放心,“你有何计划?”
    “从世子近身侧侍候的小厮查起,谁不见了,谁就有可能是现在的世子。”喜绥思索道:“若水姐,你知道世子近身侍奉的人都有哪些吗?”
    “我可以写给你,但你保证,不要打草惊蛇,潜入王府这种事,最要不得。”若水像个知她造化深浅的老师傅似的叮嘱,“你那狗爬墙似的轻功……若被逮住,我在宫中想救你都来不及。”
    喜绥脸红,“哎呀知道了!我倒也没那么鲁莽吧!再说了,我刚骗得傅遮与我结盟,待他送信来表明诚意,若是可靠,我就有了帮手!”
    若水点点头,“查得是谁之后呢?”
    “我将计就计,他们以为我会为了打探李昭下落接近李昶,那我反过来,为了接近李昶,去他面前打探李昭的下落。他们以为计划顺利,对我的来意放下防备,我就去揭开李昶脸上那张面皮!既然他是易容,那肯定有人面皮吧?”
    若水帮她筛了一圈,“姑且算是个计划。不过,你要寻个护佑你的人在暗处。世子不会武功,伪装之人可不一定。”
    喜绥笃定地点头,“若水姐,那李昭的事……”
    “你放心,我定教陛下注意到誉王府。”若水也不怕将朝堂上的纷争告诉她,“事实上,今日这礼乐,便是个切入之处。”
    喜绥:“我方才瞧见确然有人神色生了变化。词中究竟何意?”
    “这是祭拜太阳神东君的礼乐,唱礼时,一位祭巫颂歌,恭敬表达对东君的崇拜与敬仰,另一位祭巫则会扮演东君降临,随词曲应答。东君挽弓射天狼,还要护佑人间百姓,防止灾厄下降……誉王不正是每年以除各地天狼之祸为名,发动侍卫出巡吗?今日,不也正为百姓做着祈寿之事吗?”
    “若无人搬弄与点拨,这就只是代代相传的常用礼乐,加上誉王脚跛,永远不可降服众臣之心,陛下又对他有愧,多纵容,所以没有人会递他的折子,给自己找不痛快。可若我去点拨了,陛下就要关注誉王府好一阵了。”
    喜绥明白了,“若水姐,你是想让陛下借李昭失踪的名义出兵?陛下想搜检誉王府,并循着以李昭为首的侍卫出巡的路线查探,调查誉王的忠君之心。反过来,你促使了陛下查探誉王忠君之心,就能借陛下的兵,去搜寻李昭的下落?”
    若水颔首浅笑,“谁说我们喜绥不学无术,分明聪慧极了。”
    啊,原来这才叫计划啊!
    喜绥右手捶在左手掌心,由衷地钦佩若水这一招毫不显山露水便能借力东风,隐于人后的谋术。
    自己嘛,也不差!没有办法的时候,就让别人想办法!这不,拉了个强劲有力的来。若水姐解出了办法,那说明自己拉人的办法很有用!
    喜绥一向不会责怪自己到心里去,更不会拿旁人的长处比自己的短处,否则与若水姐相识多年,谁能处得下去?
    两人说定,悦神礼结束,宴席开始,喜绥乖坐在吉氏身旁用饭,席间琢磨着傅遮究竟会要求自己拿出什么条件,又会与她共享什么消息。
    没想到宴罢后回府,才在院子里落座,就收到了来信。
    百薇催促她拆看。
    喜绥三两下拆封,取出细读。
    看完后皱眉往桌上一拍:“岂有此理!他哪来的脸啊?是向谁借了张脸不成?!居然问我要定情信物?以后但凡两人出游,还必须和他一样佩戴身上,向所有人昭示我名花有主?!”
    百薇却理解,“应该的啊,姑娘既不接受成亲,也不接受立即定亲,还口口声声说馋的只是他的脸和身子,谁会信你要天长地久,不会始乱终弃啊?”
    喜绥看她一眼,“你谁派来的?冒充百薇有什么目的?”
    百薇无奈地劝她:“为了大局你就忍忍吧!这不和你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一手交消息,一手交定情信物。你不想要他手中的消息了?”
    “简直太可恶了!他分明说好信中就给我消息的!”
    “下次给也一样嘛,毕竟定情信物都是一对儿来的,你给了他,他若消息有假,你不戴你那个便是了。”
    “可是…!”喜绥如此气急败坏,倒不是这活儿没法干,只是活生生戳到了她的痛楚,“我送李昭的定情信物,至今我都没戴过一次!要我同旁人戴一对!怎么那么别扭呢?”
    百薇躺在摇椅上打着扇子:“那你是送,还是不送啊?”
    她还坐上了!喜绥拧眉看了她一眼,从反客为主的假货李昶,到巧取豪夺的定情信物,她现在看到鸠占鹊巢者便十分不爽,遂过去抬了抬手让她起来。
    百薇爬起来,嘀咕道:“一发脾气就变小气……”
    喜绥摆开阵仗架在扶手上,“送!当然送!可送什么呀?”
    百薇给她打着扇子,脱口而出:“您不是有经验吗?依葫芦画瓢,还送个镯子吧。”
    “休想!”喜绥夺过扇子自己扇起来,“真情和假意能一样吗?换一个!”
    百薇懒得重新想,劝道:
    “你看啊,我是思量过的。一呢,你不通绣工,手绢素衣鞋都别想了,外头做工也慢,应不了你的心急。二呢,镯子能藏在袖中,不易教外人察觉,若是玉佩啊香囊啊簪冠啊成一对,一眼被人瞧见,以后你说不喜欢他了,没人信了!”
    倒也是啊。喜绥双手抱臂揣怀,不太情愿:“男女皆适宜且易于隐藏的玉镯,以玄黑色为佳,碰巧了,傅遮属相也是蛇……难道我还得送他和李昭一样的东西?给他脸了。”
    百薇:“忍忍吧,找从前那老师傅,我也轻车熟路,让老师傅打一双一模一样的,他也驾轻就熟,咱们彼此都省事!若你实在介意,不如换一种玉?”
    喜绥更不干了,“想得美,黑色的玉石里,除了岫玉能买到便宜的,其他都价值连城,我刚折进傅府一百两呢。便是李昭那岫玉,也是我精挑细选许久,才从我的能力范围内找出的最佳品。”
    百薇摊手:“那不成了?你若决定了,我这就找人看玉。”
    “哎??”喜绥垂头丧气,略抬起几根手指,“去吧去吧…谁让我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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