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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然弯着腰在茶几抽屉里找烟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诧异地看着颜瑾宁，“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有我们颜总办不了的事？”
即便她用很轻松的语气说话，但还是掩盖不了从身体深处透出来的疲惫感。
她最近确实很忙，忙到没空和颜瑾宁联系，也拒绝掉了所有社交，就连自己的店也懒得去看。
颜瑾宁出现，她才反应过来这段时间确实过于颓废。
江雨然轻笑一声，打开电脑，“算了，不跟你开玩笑，找我干嘛？”
颜瑾宁简单说了几句。
江雨然唇角的弧度瞬间僵住。
她原以为自己过得已经很颓了，没想到颜瑾宁这几天经历的更是令人震撼。
她有想过颜瑾宁和季怀洲哪怕真的没了后续，最后也可能是各走各的。
但她从未想到季怀洲会出事。
“到现在都没找到吗？”江雨然轻声询问，顾及颜瑾宁的感受，她没敢问太多。
“没有。”
颜瑾宁忽然也有点想抽烟，拿过江雨然的烟盒想抽一根，却又想起季怀洲曾经对她的好与叮嘱，他一直比她自己还要关注她的身体健康，于是又把手收回来。
“先把真相查出来再说。”颜瑾宁的眼里闪过一抹痛色，“我还是无法接受他不在这个世上了。”
江雨然张了张嘴唇，“瑾宁......”
“这场车祸有很大的疑点，我必须查清楚。”
颜瑾宁将那股涌上来的痛苦压下去，“你得帮帮我。”
江雨然叹了一口气，在心里暗道一句世事难料。
谁曾想到高高在上，从来不会表现出脆弱一面颜瑾宁，此时会用请求的语气和她说话。
江雨然在接手江家之前，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黑客。
她的这层身份只有颜瑾宁知道，当了总裁之后，她就很少会再做从前的那些事。
这次颜瑾宁亲自登门相求，她必须全力以赴。
“好。”
江雨然应了一声，修长的手指开始在电脑键盘上飞快地敲打。
蓦然间，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人。
段承毅知道季怀洲出事了吗？
颜瑾宁抬眸轻瞥她一眼，似是猜到了江雨然心中所想。
“我让林渊封锁了消息，段承毅暂时不知道。”
闻言，江雨然低声笑了，“段承毅知不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季怀洲是他的兄弟，又不是我的。”
嘴上这么说，她却感觉心中的某个角落里疼了一下。
她想起来了，她的状态之所以那么差，是有一天晚上她去了段承毅的玫瑰之约。
那是她和段承毅断开关系以来，第一次去悄悄地去看他，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天是不是脑子抽风了。
她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段承毅忙活。
做生意的免不了要其他老板交流，当她看见一个穿着奢侈的女人挽住段承毅，神色暧昧地和他说话，而他没推开的时候，她落荒而逃。
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后悔了。
于是从那晚之后，她的生活就乱了节奏，直到颜瑾宁找上门来。
江雨然闭了闭眼睛，强迫不要再去想段承毅。
否则时间久了，她很有可能也和颜瑾宁一样，失去之后才发现对段承毅是有感情的。
客厅内一时没人说话，只听见江雨然轻轻敲打键盘的声音。
窗外的天光从亮堂到进入黄昏。
颜瑾宁好几次因为受不了迟迟等待的不确定感而站起来来回踱步。
江雨然没有给结果，就意味着事情越不简单。
直到天边最后一缕光线彻底被黑色吞噬，江雨然忽然开口，“有眉目了！”
颜瑾宁原本站在窗边往外看，闻言立刻转身走过去。
看清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画面后，她的眉间骤然凝聚起了寒意。
江雨然拉住她的手用力握了握，“瑾宁，别冲动，你得想想贸然找上门会有什么后果，你也不想让事态变得更严重吧？”
音落，江雨然察觉到颜瑾宁的手在发抖。
她担心颜瑾宁会控制不住直接找上门，连忙起身将她按在沙发上坐下，“好好计划好，这对你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不是吗？”
颜瑾宁俯身，手肘撑在膝盖上，抬手捂住了脸，沙哑着声音说：“我很想他。”
江雨然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也跟着难过。
她这次是真的相信了，颜瑾宁爱季怀洲。
......
京城某高级独栋别墅。
房子的一楼漆黑一片，只有二楼的某个房间还亮着灯。
白书菀一身白色睡裙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本书，正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
灯光下，掉落的点滴反射出细微的光。
她抬眸看了一眼，目光随之又移动到躺在床上的男人身上。
季怀洲的头发剃成了寸头，头上缠了一圈纱布，脸色很苍白。
白书菀悠然开口，“输完液就可以吃点东西了。”
话落，季怀洲的眼睛睁开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上的繁杂复古花纹，声音沙哑，“我不想吃。”
“不可以哦。”
白书菀把书合上，伸手轻轻抚摸他的侧脸，“医生说过了，你必须吃很多有营养的东西才能好转，不然我费尽心思把你救回来干嘛？”
她的手指分明是温热的，却暖不进季怀洲的皮肤里。
他躺着没动，重新闭上了双眼。
白书菀为他掖好被子，再次拿起书继续守着。
挂在房间内的钟表发出清脆的滴答声，季怀洲默默听着这个声音，思绪渐渐走远了。
五天前，他睁开的第一眼，就看见有一个黑发披肩的女人背对她站在窗边。
她身形高挑，穿着简单却优雅。
他几乎毫不犹豫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他以为是自己死了，所以才会看见颜瑾宁。
不料转过身来的，却是另一张面孔。
白书菀惊喜地扑上来，用力抓住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放到唇边亲吻。
他呆呆地看着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从她的眼里有泪水滑落，恰好落在了他掌心。
白书菀一直说着“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待他清醒过后，他才问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
白书菀说是她救了他，非常巧合的，她那天也在那条高速公路上恰好路过。
一切都那么恰好。
纵然季怀洲心中有疑惑，但面对把他救回来的救命恩人，他只能暂时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