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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幼帝与辅佐政事之责,世人的目光皆聚集在哀家身上,哀家需得这个‘慈善’的名声。”玉攸容携着梅盛雪,绕过?从墙头?横生出来的红梅,绕入水榭长廊,宽慰道,“人死如灯灭,你又何必同她计较。”
“可太皇太夫的身体……”
“正因如此,方?更显慈善——”
“主子!”
见流萤过?来,玉攸容停住话,在湖心亭中止步,收敛了气势,看向他?,“便就在此处用?膳吧。”
“是?。”流萤脸上露出喜悦之色,忙跑开叫人去传膳。
梅盛雪看着太皇太夫,欲言又止。
“这些话,只应同你说。”玉攸容看穿了他?的心思,“你和他?们?不一样,哀家此生只遇见了一个你。”
梅盛雪看着他?,心猛地跳动?起来。
“一个能说出‘我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们?做不到。我不嫁人,我要?出家’的你。”玉攸容坐下,用?目光仔细临摹他?的脸。
自前世至今世,都只遇到了这一个。
“君是?美玉,不可自轻。”
梅盛雪似雪的双颊染上绯色,清冷的双眸却直视着玉攸容,丝毫不退避,眼角红痣越发灼灼逼人。
“主子。”流萤在湖心亭外唤道。
玉攸容转头?看向他?,微微颔首。
流萤笑着走到他?身旁,身后的侍子们?端了不重?样的糕点?汤粥一份份摆在桌上。
他?盛了一碗粥放在身旁,看向梅盛雪,如月光般明亮的眸子中含着温柔的笑意,“过?来。”
梅盛雪在他?身旁坐下,雍容低靡的紫檀香气包裹而来,他?却突地想起在罗浮寺死里?逃生后,再一次见到玉攸容那日?——
玉攸容的衣物在火中被尽数烧毁,他?踏入禅房,只见玉攸容一袭白色僧衣,三千青丝用?一根木簪半束着垂在身后,清雅得像哪家未出嫁的如玉公子,周身还带着冷傲的梅花香气。
明明正当年少,比他?大?不了几岁,却已妻主逝去,子辈逝去,被孙辈称为祖父了。
再想到他?刚刚所言——有些话,只能同他?说。
梅盛雪眼中灼灼光华收敛,浮上一丝哀伤,“那不是?很寂寞?”
他?宁愿玉攸容能多遇到几个“他?”。
高处不胜寒,高处不胜险,他?望太皇太夫能健康安乐。
“人生于世间?,虽群居于世,又何时不寂寞?但今后大?抵是?不会了。”玉攸容笑着为他?夹了一块竹节卷。
为何?
梅盛雪怔怔地看着他?,只听?见他?说,“待你三年后归来,余生春桃冬雪、夏雨秋枫,记得时常来宫中与哀家闲聊。”
“哀家等你。”
第57章女尊篇:做我的小金丝雀(二十一)
余生春桃冬雪、夏雨秋枫……
余生……
他何德何能,能得太皇太夫如此称赞。
梅盛雪垂眸,又复抬起,似雪的眸子被温柔的月光照耀,折射出柔和的光,“是?。”
若说之前他心中还有忐忑,如?今却被这?句话点醒,心中安定?下来。
他是?太皇太夫又如?何?男子?相恋为禁忌又如?何?他不?会让太皇太夫知道。若有罪,也只?是?他一人的罪。
他此生只?求,能长伴他身旁。
——以知己、以挚友之名。春桃冬雪、夏雨秋枫,与君共赏。
察觉到自己简短的话语似乎稍显敷衍,梅盛雪又补充道,“余生必长伴太皇太夫左右。”
话刚说出口,他就抿了抿唇,似乎又过于冒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伸手给太皇太夫夹了一块糕点。
玉攸容看着?盘中精致的糕点。
余生还?长。
世事变幻,说不?得哪一天他就无?声无?息地死在了死宫内。
承诺是?这?世间最没用的东西,但又是?这?世间最真挚的心意。
“好?。”他抬眸,笑着?应道。
梅盛雪垂眸,遮住眼中藏都藏不?住的喜悦,专注地为玉攸容布菜。
这?傻孩子?。
玉攸容失笑,就着?梅盛雪眉间的喜悦,多食了昨日一倍的饭。
流萤在亭外?看着?,忍不?住将自己埋进旁边画屏的怀中,“主子?今天多吃了好?多饭呢!等圣僧进宫来,我就把为主子?布膳的活交给他。就是?为主子?按摩是?他,为主子?更衣是?他,为主子?布膳还?是?他。好?哥哥,我要失宠了。”
画屏失笑,妖艳的面容一笑之下,如?同牡丹盛开,端的是?天姿国色。他揪了一把流萤的辫子?,“圣僧不?日就要离京了。”
“还?会回来。”
“他不?会进宫的。”画屏摸了摸他的头,对上流萤懵懂的目光,“他和我们不?同。”
他眼中是?这?世间安放不?下的傲骨。
他不?认命。
……
进食过多,玉攸容携着?梅盛雪在园中转了两圈,才重?新踏入泰安殿中,就对上了殿中邬暇睁得圆圆的双眼。
“陛下醒了?用膳了没?”玉攸容笑着?招呼邬暇到身前?。
邬暇小跑着?冲过来,埋入玉攸容怀中,感觉自己被好?闻的香味笼罩,才红着?眼说道,“今晚我陪皇祖父守夜。”
玉攸容看向常念。
常念双手合十,“陛下仔细数了您抄写的《往生经》页数。”
于是?发现自己瞒着?他守夜了?
人机灵,心也良善,悯亲王虽然胆小了点,但还?算会教孩子?。
玉攸容蹲下来,将邬暇拢在怀中,轻抚着?他的背,声音温和平静,“好?,暇儿是?个?好?孩子?。”
是?夜。
看着?暗下来的天色,群臣膝盖有点受不?住了。但看着?殿中陛下和太皇太夫的挺直的背影,苦累的话死活说不?出口。
“夜已深,众位先去休息吧。”玉攸容温和威严的声音传来。
说着?,已有侍女侍子?搀扶着?他们站起来。
年龄高?的老臣不?再推辞,顺势站了起来,只?是?在要走?的时候又看向了还?只?是?个?稚子?的邬暇。
“陛下……”
“我要给母皇守夜。”邬暇没有再说陪皇祖父之类的话,而是?说要给先帝守夜,声音稚嫩而坚定?。
殿中的臣子?们,不?分文武,不?分年龄,眼中皆浮现出几?分郑重?。
想来今夜过去,太皇太夫的慈善和陛下的孝顺便可传遍云州,安定?云州这?因为屡次换帝而波动浮躁忐忑的人心。
梅盛雪在一旁看着?,记起玉攸容出门时,刻意吩咐了不?用收拾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