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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钟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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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钟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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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你什么好呢?”小医圣抬手就想冲着怀瑾的脑袋狠狠戳上一指,不过手伸到一半,想想又收了回来,“这药里添加的东西有点意思,再给我几丸,我拿回去研究研究。”
    “你就研究这一个吧,”怀瑾小心的将盒子收好,头也不回的说,“这个据说也不大容易配上,没那许多可以糟践的。”
    小医圣被怀瑾的糟践两个字气个倒仰,懒得再理会她,直接摔门走了。接下来的几天,都埋头在自己的舱室里不知道鼓捣什么,湖湘郡主貌似也被震慑了,竟然也没再来踹门,让怀瑾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下来。
    闰十月十八日,田进大军屯兵采石。这里便是方叔清在平南策中为大齐规划的搭建浮桥的所在。午后,各营人马船只安排妥当,众将奉令前往楼船。此时,方叔清已经等在这里,议事的船舱之内,一张手绘的浮桥图早已展开。
    “真的能行吗?”
    “这谁能知道?”
    “到现在,我还是不相信这个能行!”
    “闭嘴吧,老子听说上两天他在别处已经尝试着搭过了。”
    “不能吧,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等你听到了,百越不也知道了。”
    ……
    田进还没露面,舱室之内,各营将领三三两两的闲聊,话题自然离不开浮桥二字,怀瑾来得略晚,主要是田进派来的亲兵还给湖湘郡主带来了一些蔬果,也是因此,怀瑾才知道那天之后,湖湘郡主闭门不出,先时还能听见哭声,这两日已经听不见声儿了,饭也不曾吃。众人畏惧她泼辣的同时,也害怕怀瑾像那天一样的发火,是以既不敢破门而入看个究竟,也没敢因为她三两天没吃饭就来打扰怀瑾。
    “你们!”听了这话,怀瑾也是无语,她厌恶湖湘郡主,但冤有头债有主,她不是一个会迁怒别人的人,所以也就仅仅是厌恶而已,不见或是见到教训教训也就是了,可没打算这会子就把个郡主饿死在自己的船上,因而只能亲自过去,一脚踹开她的舱门。湖湘郡主人已经昏迷了,额头烧得滚烫,军医来看过,说是之前受了寒,这两日又没有好好吃东西,病看着来势汹汹,实则只要退了热也就无碍了,偏偏这个小郡主常日里养得很是娇贵,药煎好了喂了几口又吐了,船上都是大男人,也无人方便照料,只得命人去岸上寻侍女回来,这一折腾,等怀瑾赶到楼船时,众人基本都到了。
    “陈将军!”方叔清一直独坐角落里,这些个质疑或是嘲讽声,全都听在耳中,只是这样的话,从小到大他听得太多了,在这么宽的江面上搭建浮桥,身边几乎所有人都笑话他异想天开,而真正相信他的,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曾经,他都以为此生只能带着这个梦想老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了,没想到,命运终究待他不薄,壮志即将得酬,别人的话自然就不放在心上,倒是瞧见了怀瑾来了,过来施礼搭话。
    “方大人!”怀瑾还了一礼,想想还是低声问,“浮桥之事,听闻您已经准备就绪了?”
    “正是呢!”方叔清一笑,点点头说,“一切就绪,只待大军攻占采石矶,便可搭建浮桥了。”
    “不知要搭成浮桥,需要多少时日?”怀瑾转头看了看图纸,心里掐算着百越军队自金陵赶过来的时间,百越之地缺少战马,骑兵极少,如果察觉了齐军的意图,步军从集结到赶来,最快最快也要一日的时间,如果步军不是从金陵调出,而是其他地方调来,那需要的时间可能更多一些,至于水军,也差不多。所以如果他们这边开始搭建浮桥,势必就要做好同时阻拦百越水陆两军的准备,而百越素来仰仗天险自守,如果浮桥搭建成功,则天险沦为平地,金陵可就只剩孤城可守了,如果她是百越国主,这一仗是要拼尽全力的。
    “数日前,将军领军在铜陵大战之时,某已经在石碑口尝试搭建浮桥了,”方叔清微微一笑,那段的江面他并不熟悉,浮桥搭建耗时六七日,而采石这里则不同,加上目下正值冬日枯水期,江面也不似夏日那般宽阔和水流湍急,如果换个人来问他,他还会说需要六七日,但怀瑾问他,倒可以据实回答,是以保守的估算了一下,以极低的声音说,“在此搭建浮桥,至多需要四日,少则……三日。”
    怀瑾点点头,三四天的话,以金陵如今摆在明面上的军力,充其量也就有一两仗可打,倒是之前过而未战的湖口,还屯驻着百越十万水师。想到这里,她的视线又落在沙盘之上,如今东齐水师所处之地,正是百越的湖口和采石矶两个天险要塞之间,如果百越国主不像他看起来那样的草包,这时湖口的水师应该已经有所行动了,外人不知道实情,怀瑾自己却是知道的,东齐水师虽然看起来浩浩荡荡,但队伍中大部分是用来搭建浮桥的船只,战船数量并不太多,本次真正要用来进攻百越的还是马步军,此时,他们还在北岸的某处,等待浮桥搭建。眼下虽然几战都很顺利,但实则仍旧是生死一线,稍有不慎,他们轻则在这片江面上战败退回北岸,重则可能就被两路水师夹击,舟毁人亡。
    思索间,田进也到了,随同他一起而来的,还有京城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旨意,强攻采石矶。
    众将摩拳擦掌,听田进逐一分派任务,然后领命而去,怀瑾走到舱门口又折回来,因为想起自己船上还有一个小祖宗供着呢,这马上又要打仗了,带着她磕着碰着的,算谁的?“将军,陛下没下旨召回郡主?”
    “这旨意是十多天之前就下发的,那时候,还不知道郡主偷溜到咱们这里来呢。”田进也是一叹,告诉怀瑾,“把郡主送到我这里来吧,采石矶也是易守难攻,你切勿冒进。”
    “是!”怀瑾点头应下,回到自己的船上。
    “郡主醒了,但不肯吃东西。”逐风守在甲板上等她,一见便小声说,“婢女暂时也没找到,大战在即,不好再上岸上寻人了。”
    怀瑾只觉得额角突突的一阵跳,想想也只能先去湖湘郡主的住处。这间船舱里笼了几个火盆,推开门热气扑面,但桌上的白粥还是冷了,已经凝成了乳白色的半透明粥块儿,湖湘郡主抱着膝围着被子坐在床上,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的说,“都说了,不吃、不吃、不吃!”语气是强硬的,声音却嘶哑无力,全没有了前几日的威风跋扈。
    “你不吃不喝,是想饿死在这里吗?”怀瑾找了张椅子坐下,“你该不会是打定主意,以为你饿死了,陛下就会治我的罪吧?”
    “谁说的?”湖湘郡主没想到来的人是怀瑾,听见他的声音才抬头飞快的瞅了他一眼,见他一身甲胄,面如寒霜,顿时心里压抑的委屈劲儿又上来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一语未了,已经泪如雨下。
    怀瑾被她哭得莫名其妙,在她的认识里,眼泪这种东西,除了证明自己的软弱之外全无用处,这时更加觉得不耐烦,“好好的,你哭什么?”
    湖湘郡主也不理他,自顾自又哭了一会,她本来就高热未退,又没吃什么东西,这时心里万般委屈,一盏茶之后便觉得头昏眼花,身子一歪,竟然昏了过去。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怀瑾叹了口气,过去摸了摸湖湘郡主的额头,滚烫依旧,除了暗骂一声军医无用之外,也只能好言好语的去寻小医圣来,替湖湘换了药,又扎了两针。
    “你这两天又对她做了什么?一个生龙活虎的小姑娘怎么就整成这样了?”回到怀瑾的船舱,小医圣大惊小怪,“这是幸亏我在这里,不然一会她死了,你这一仗也就白打了。”
    “哪有那么容易,发热而已,还能就死了。”怀瑾嗤笑出声,如果这样就能死,那她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别把你对自己那一套随便往别人身上套。”小医圣坐下,瞅了瞅怀瑾也是一阵冷笑,“你不把自己当人看,随意作践身体,就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了?”
    “我怎么不把自己当人看?”怀瑾一愣,被喷得莫名其妙,火气也就上来了,“你这么怜惜她?正好,我正要把她送田将军那里去呢,你一起去吧,也好方便你照顾她。”
    小医圣被怀瑾气笑了,掐着腰走过来,“我怜惜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怜惜她了?我看你不是身体有问题,根本就是脑子有问题,眼睛也瞎!”
    “你有病吧!”怀瑾觉得小医圣倒打一耙,明明就是因为看见湖湘病了,一直在埋怨她,这会儿不承认也就罢了,还说她有病。
    “你才有病,你还病得不轻!”小医圣不再客气,终于一指狠狠戳在怀瑾的脑门上,隔着头盔,都将她戳得一晃。“你知不知道你吃的是什么玩意?吃了两三年,还怕我糟践了,我告诉你,再吃个几年,大罗金仙也救不了!”
    “什么意思?”怀瑾蹙眉,本想还手的,这会倒忘了。
    “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我也白在你身上耗这个心神了,还以为你的暗伤总也不见好,是我没按时给你施针缘故,却原来根子在你自己这里!”小医圣愤愤的在怀瑾面前转了个圈子,回来继续用手戳怀瑾的头盔,“你就这么想死吗?这个世界上,就没任何一样值得你留恋的人和事?你想死就自己去死啊,还费尽心机的绑我在这里做什么?眼睁睁看着你作死吗?还好意思倒打一耙,你的脑子是用来吃屎的吗?我怜惜她做什么?她在我眼里狗都不如,换个地方,死在我眼前,我都嫌她挡了我的道,算了,我就是白跟你操这个心,不对,你就是个白眼狼!”
    “行了,再戳头盔都被你戳坏了。”怀瑾抬手捉住小医圣的手,虽然这货语无伦次,举止失常,但她还是抓住了重点,“我吃的药有什么问题吗?”
    “岂止有问题。”小医圣冷哼一声,也觉得自己失态了,把手用力往回一抽,重新回到自己惯常的位置上坐好,吸气呼气,等到气息平稳了方才低声说,“给你药的人是怎么告诉你的?这药能抑制天葵,让你减少暴露的风险?”
    怀瑾没有否认,这药确实是做这个用的,她身为女子,无论武功怎么高强,内力如何修炼,与男子相比,终究多了一样天然的麻烦,不加干预,早晚会露出破绽。
    “那你知不知道,这药还会激发你的体能,让你的发挥超出你实际的能力?”小医圣问。
    “给我药的人没说这么仔细,但我吃了这些日子,多少有些感觉吧。”怀瑾想了想这两年身体的变化,“有什么不好吗?”
    “不知道说你蠢还是说你不惜命!”小医圣的手指轻轻拨弄面前的茶壶,好一会才说,“我们每个人,都像这一只茶壶,容量是固定的,多倒出一杯水,壶里就少一杯水。你早早把水倒光了,当时是看着痛快,可以后呢,没了水的字样,壶就会裂开,碎成一片一片的,你想过吗?一只窑里烧出的壶,别人万般珍惜壶里的水,所以仍旧光鲜如新,而你,一味透支,早早龟裂满身,那时候要怎么办呢?”
    “每个人都有宿命,如果真是那样,也只能说是我的宿命。”怀瑾慢慢将头盔卸下,挂到一旁的衣架之上,又伸手一点一点解开身上的甲胄,“人怎么能争得过宿命呢?”
    “胡说八道!”小医圣不知何时挪到了她身后,接住她卸下的甲胄,替她挂到架子上,“大夫是干什么的?就是替病人挣命的,在我面前,少说这种没用的废话。”
    “不对啊,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说,你是医者,但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吗?”气氛有点怪异,怀瑾强笑着说,“都不像你平时说话的风格了。”
    “像平时一样,然后等着被你气死吗?”小医圣也是嗤笑了一声,放好甲胄,便去翻怀瑾的箱子。
    “你过分了啊!”怀瑾皱眉,看他翻出那只盒子,拿着就要走。
    “我会给你再配药的,但这个不能再吃了,再吃我就真的……”小医圣说到这里停了停,近乎恳求的说,“我保证我的药也有效果的,我的医术你知道的,但这个我真的得拿走,无论以后谁再给你这个,你都不能再吃了,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0323:53:54~2020-04-0510:11: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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