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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看着夏依给的情报，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想得好深远啊。
情报都收到了，面对夏母，该说不说，张哲还真是得好好的准备一下。
能得到夏母的认可，基本就可以预定一个夏家女婿的位置了。
思来想...
夜色如墨，城市灯火在窗外连成一片流动的光河。林晚舟闭着眼躺在床上，药水味还残留在眼角，眼皮底下隐隐发烫。医生说那个白点是角膜炎引起的溃疡样病变，不算严重，但必须静养三天，禁看电子屏幕，禁熬夜，更别提直播了。
可他知道，自己等不了三天。
手机就放在枕边，震动了十七次。每一次都像是有人在他心口敲一下。他知道是谁??陈默，他的经纪人，也是他唯一信任的人。但此刻他不敢接，怕一开口就被听出虚弱。他得撑住，至少在恢复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病了。
直播间已经停更四十八小时，粉丝群炸了锅。有人说他跑路了，有人说他被平台封杀，还有人说他根本就是个骗子，什么“情报无限刷新”全是剧本。这些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但他最怕的不是质疑，而是某个人趁虚而入。
沈知意。
这个名字一出现，林晚舟的手指就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她是上个月突然冒出来的新人主播，打着“情感预判师”的旗号，在短短两周内吸粉百万。她每次开播都能精准说出观众的情感困境，甚至提前几天预测分手、复合、出轨……和林晚舟的“情报刷新”如出一辙。
唯一的区别是??她说她的能力来自“直觉”。
可林晚舟知道那不是直觉。那种信息获取的方式，那种对人心细节的捕捉精度，分明就是同类系统。问题在于，这世界上不该有两个拥有相同权限的人。
除非……系统出了岔子。
又或者，有人黑进了他的权限池。
林晚舟翻了个身，额头渗出冷汗。他想起最后一次直播时的画面：弹幕中闪过一条不起眼的消息，“你猜我现在在哪？”发信人ID叫“雾岛听风”，头像是漆黑一片。当时他以为是恶作剧，随手屏蔽了。但现在回想，那句话的语气，太熟悉了。
就像当年沈知意最后一次见他时说的：“你以为你能逃开吗？”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他们曾是大学同学，也是彼此唯一的知己。他们一起研究心理学，一起做行为预测模型，甚至一起开发过一个原始版的情报分析程序。后来项目被校方剽窃，导师把功劳全揽走，还把他们逐出实验室。那天晚上，他们在天台喝酒，沈知意喝到一半忽然问他：“如果有一天，我能直接看到别人的想法，你会怕我吗？”
他笑了：“只要你心里还有我，我就不会怕。”
可第二天，她消失了。没有告别，没有解释，只留下一张纸条：“我要去找真正的答案。”
五年后，她回来了。带着一样的眼神，一样的微笑，还有??一样的能力。
林晚舟猛地睁开眼，一阵刺痛袭来，他闷哼一声捂住右眼。完了，不该想这么多的。医生叮嘱过，情绪波动会加重炎症。
他伸手摸向床头柜上的药瓶，指尖刚碰到塑料壳，手机又震了一下。
这次不是来电，是一条微信。
【陈默】：“知意来了公司，说要见你。我不让她进，她说你知道她为什么来。林晚，她到底是谁？”
林晚舟盯着那行字，心跳快得几乎要撞出胸腔。他知道她为什么来。因为她也收到了那个提示??
“权限冲突检测：双用户识别成功，系统即将启动仲裁协议。”
这是昨晚凌晨三点，他在意识模糊中看到的最后一道系统通知。紧接着，眼前浮现出一段倒计时：72:00:00。
从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这场病来得不是时候，却是必然。系统在逼他们对决。要么一方彻底退出，要么……被抹除。
他深吸一口气，用左手艰难地打字回复：
【林晚舟】：“告诉她，我病了，见不了。让她回去。”
发送后三秒，陈默回了三个字：
【陈默】：“她说了句奇怪的话。”
林晚舟心头一紧。
【陈默】：“她说‘他的眼睛快瞎了，还不自知’。”
林晚舟浑身一僵，冷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她说的没错。医生没明说，但他查过资料，这种反复发作的角膜溃疡，若不及时控制，确实可能导致永久性视力损伤。而这一切，本该无人知晓，连他自己也是昨天才确诊。
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她的系统不仅能读取现实信息，还能窥探医疗记录？还是说，她的权限等级更高？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自从那次项目失败后，沈知意消失的五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她是不是早就接入了同一个系统？甚至……比他更早？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暴雨骤降。雨滴砸在玻璃上，像无数人在敲门。
林晚舟挣扎着坐起身，摸索着打开床头的小灯。昏黄的光线下，他从枕头下抽出一个U盘??那是当年他们共同编写的程序备份，藏了整整五年。他曾发誓永不启用，因为一旦运行，就会激活隐藏的追踪模块，暴露自己的位置。
但现在，他别无选择。
他将U盘插入笔记本（屏幕已调至最低亮度），按下运行键。代码如流水般滚动，界面跳出一行红字：
【警告：检测到外部信号同步，对方已上线。】
紧接着，聊天窗口自动弹出，一个陌生账号发来消息：
【雾岛听风】：“好久不见，晚舟。你躲得够久啊。”
是她的声音，透过文字传来，温柔却冰冷。
【林晚舟】：“你想要什么？”
【雾岛听风】：“我只是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删掉共享密钥？为什么要一个人独占系统入口？”
林晚舟手指顿住。原来她一直以为是他背叛了她。
【林晚舟】：“我没有删。是你登录异常，系统自动切断了你的权限。”
【雾岛听风】：“呵，说得真轻松。你知道我那五年是怎么过的吗？我在地下实验室被人当成试验品，每天被电击、催眠、注射药物，就为了让我‘觉醒’。他们说我脑子里有芯片，说我能看到未来……可那些画面全是你的直播回放！”
林晚舟瞳孔骤缩。
她竟然……被当成了复制体？
【林晚舟】：“谁干的？”
【雾岛听风】：“你说呢？那个拿我们项目去领奖的王教授，背后站着的是‘天镜科技’。他们早就盯上了我们的算法，只是需要一个活体载体来承载系统。你逃了，所以我成了替补。”
林晚舟胸口发闷。他从未想过，一场学术剽窃背后竟藏着如此黑暗的产业链。
【林晚舟】：“那你现在回来，是为了报复？”
【雾岛听风】：“不，我是来找真相的。为什么系统会选择两个人？为什么它让我们互相感知？今晚十二点，系统仲裁开始，胜者留下，败者……永远沉睡。我想和你面对面，看看你眼里是否还有当年的光。”
消息到这里戛然而止。
林晚舟抬头看向墙上的钟：23:17。
还有四十三分钟。
他咬牙掀开被子，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右眼疼得像是被人用刀剜着转，但他顾不上了。他必须赶在仲裁开始前见到她，否则不仅他会输，她也可能被系统反噬。
外面暴雨倾盆，他拦不到车，干脆一头扎进雨幕中奔跑。雨水混着汗水流进伤口，火辣辣地疼。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水洼中扭曲成鬼影。
当他终于冲进公司大楼时，前台早已下班。电梯停运，他只能爬楼梯。一层、两层、三层……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等到第十八层，他几乎瘫倒在走廊上。
会议室的门虚掩着，透出一丝微光。
他推开门。
沈知意坐在长桌尽头，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长发披肩，面容清冷如霜。她面前摆着一台投影仪，正播放着他过去三个月的直播片段。
“你来了。”她抬头，目光落在他缠着纱布的眼睛上，“比我想象的慢了七分钟。”
“你为什么不走？”林晚舟喘着气问。
“因为我等这一天，等了五年。”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罩，“疼吗？”
“习惯了。”
“可你明明可以早点治的，对吧？你一直在透支使用系统，为了维持直播热度，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你在害怕什么？”
林晚舟沉默。
她在害怕失去唯一能证明自己存在的东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沈知意收回手，“你觉得我是敌人，觉得我会抢走你的一切。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系统选中我们两个人，不是为了让我们厮杀，而是为了互补？”
“什么意思？”
“我的系统，只能看到碎片化的未来片段，而且无法验证真伪。而你的，能实时刷新情报，精确到秒。如果我们合并权限……或许能找到系统的源头。”
林晚舟冷笑：“然后呢？再被哪家公司抓去做实验？”
“那就毁了它。”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字字如铁，“我们一起黑进去，找到主服务器，格式化核心数据库。从此以后，没人能靠窥探他人隐私牟利。”
林晚舟怔住了。
他原以为她是来夺权的，没想到她想的是终结。
“你不怕死吗？”他低声问。
“怕。但我更怕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剧本里。”她看着他，“还记得毕业那天你说的话吗？你说只要我心里还有你，你就不会怕。现在，我还记得。你呢？”
林晚舟喉头一哽。
记忆如潮水涌来。那天的风很暖，她说要去看海，他说陪她去。结果一场大雨浇熄了所有计划，他们挤在便利店屋檐下吃关东煮，笑得像个孩子。
他曾以为那段感情只是青春的错觉。
可现在他明白，那是他这辈子最真实的东西。
“我……”他刚开口，脑中忽然响起机械音：
【仲裁协议启动：身份验证中……用户A：林晚舟，状态：在线；用户B：沈知意，状态：在线。请进行最终确认??是否开启对决模式？】
选项浮现：【是】【否】
两人同时抬头，彼此眼中映出对方的身影。
“选‘否’。”沈知意忽然握住他的手，“相信我一次。”
林晚舟盯着那个按钮，手指颤抖。他知道，一旦选择“否”，系统可能会判定违规，直接冻结双方权限。但他们也将失去对抗资本集团的唯一武器。
可如果选“是”，他们注定有一人要倒下。
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这些年直播的画面：有人因他的情报挽回爱人，有人避开诈骗保住积蓄，有人找到失踪多年的亲人……这些都不是虚假的。系统虽危险，但它确实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
但如果继续让它存在，迟早会有更多像沈知意这样的人被囚禁、被改造、被当成工具。
他睁开眼，看着她。
“我信你。”
指尖落下，重重点击??【否】。
刹那间，天地寂静。
所有的灯光熄灭，电脑屏幕黑屏，连楼道的应急灯也停止闪烁。整个世界仿佛被抽离了电源。
三秒后，一道蓝光从天花板洒下，形成一道虚拟界面，悬浮于空中：
【仲裁终止。检测到双用户协同意愿达成，系统进入融合阶段。警告：融合过程不可逆，将持续72小时。期间双方意识将共享，生理数据同步，风险等级：极高。是否继续？】
下面只有一个选项：【确认融合】
沈知意笑了，眼角泛起泪光：“这一次，我们一起走完。”
林晚舟点点头，伸手与她十指相扣。
两人同时伸手，按向那道蓝光。
触碰瞬间，剧烈的电流贯穿全身。林晚舟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撕成两半，一部分仍在现实，另一部分却坠入无尽数据流中。他看见无数画面飞速掠过：童年的街巷、大学的实验室、第一次直播的紧张、母亲临终前的嘱托……还有沈知意，在雨中回头望他那一眼。
与此同时，沈知意也在经历同样的撕裂感。她看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脑袋被钻孔，耳边是研究员冷漠的声音：“SubjectB已激活，准备测试预知反应。”她尖叫，却发不出声音。直到一道熟悉的旋律响起??是林晚舟直播时常用的背景音乐。
那是他们的暗号。
“醒过来！”他在数据深处呼唤她。
“我在这儿！”她拼命回应。
两股意识在混沌中靠近，如同两颗星体在宇宙中碰撞。代码重组，权限升级，旧的日志被覆盖，新的协议生成。
不知过了多久，林晚舟缓缓睁开眼。
他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外套。晨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咖啡香。沈知意坐在对面，正低头调试一台设备。
“醒了？”她抬头，微笑，“融合完成度98.6%，差一点你就变成植物人了。”
“那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因为值得。”她递过一杯热咖啡，“现在我们共用一个系统，但它不再是监视工具，而是预警网络。我已经把它接入公安反诈平台、医院急诊系统、灾害监测中心……它不会再为流量服务，只为救人。”
林晚舟接过杯子，手还在抖。他能感觉到体内多了一种奇异的连接，仿佛另一个人的思想就在耳边低语。这不是入侵，而是共生。
“那直播呢？”
“停了。”她说，“但我们可以在特殊时刻开启公益连线，比如寻人、防骗科普、心理干预。这才是它该有的样子。”
林晚舟望着她，忽然觉得右眼的疼痛减轻了许多。他掀开纱布，镜子里，那个白点正在消退，边缘变得柔和，像是被某种力量悄然修复。
“系统……在自我进化？”
“不只是系统。”沈知意轻声说，“是我们。”
窗外，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的“情报者”，而是彼此的锚点，是混乱世界中唯一确定的真实。
而这场始于直播相亲的荒诞人生，终于走向了它本该抵达的方向??不是窥探，而是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