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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的池水透着刺骨的寒凉,花草凋谢的季节,空气和水源都被天然的冰冷所侵染,梁吟口鼻里灌入了水,呛进了心肺里,呼吸被堵塞,大脑缺氧。
很快便使不上一点力气。
骨头缝中都被冷意塞满了,四肢犹如被无形的压力按着,像是变成了一片羽毛,注定了今生只有沉沦的命运。
冷水一股一股地灌入。
视线里月光洒在水面上,鱼儿甩尾游过,激起层层波澜,昏迷之前,她看到有人跳下来,拼命向她游来。
身边仿佛站了许多人,走走停停,掰开她的眼皮,手背忽地刺痛,有针扎进来,接着是争吵声,女孩儿的哭声响彻房内,男人的怒喝声没停过。
昏迷之间,梁吟迷濛中透过睫隙窥去,仿佛看到了虞清哭着跑出去的背影,以及包裹着手掌的,特属于贺丛舟的温度。
……
叶婉清没有应付过虞清这个等级的大小姐,她年纪小,幼稚,傲慢,想一出是一出,比周菡难搞定多了。
“我最知道梁吟了,她最擅长卖惨博同情,这才是刚开始呢。”叶婉清推了杯热可可过去,用语言试探着虞清的态度。
见她只是抽吸了下鼻涕,没有反驳,便知道稳了。
之前那么不屑一顾,现在在梁吟那里吃了鳖,不还是要老老实实来找她?
“我怎么知道她会跳下去?简直就是个疯子,一张破卡,不知道的还以为存了什么国家机密呢。”
她闷闷地发着牢骚。
叶婉清眉心一跳,“卡?什么卡?”
“内存卡啊。”
虞清随便就拿了出来,“我就假动作想骗骗她,谁知道她说跳就跳。”
遇上梁吟这种不要命的。
她只能认栽。
叶婉清伸出手想去拿,虞清及时躲开,“你干嘛?我来是让你给我出谋划策的,不是让你来陪我喝茶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对付赵梁吟?”
叶婉清强颜欢笑了下,这位虞大小姐……要用她,还要对她颐指气使,她偏偏还得赔笑脸。
“虞小姐,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叶婉清挑了挑眉,看向她手上的卡,“你拿着梁吟毫不犹豫就能用命去换的东西,还用得着问我吗?”
虞清半信半疑,“你是说……这个?”
……
梁吟呛了水昏睡过去,贺丛舟被带去换了虞钊的干净衣服,出来时虞钊正站在门口抽烟,青烟在他面容前飘浮,扩散,吞噬着眉眼的神色。
他今天来是想从虞江平口中打听一些有关安和村开发的细节。
遇到这一幕,实属巧合。
跳下去救人也是本能。
但在虞钊看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你和梁吟还真是命中注定的一对,怎么每次她有事你都在?”
贺丛舟整理着袖口,似笑非笑。
“你应该问,为什么虞清总是要找她的麻烦。”
“她为什么找梁吟麻烦你不知道?”
虞钊蹙眉,面孔严峻了几分,“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梁吟现在是虞家人不用你来操心,我也不想看着我两个妹妹因为你闹得不可开交。”
不可否认,虞清针对梁吟的行为,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贺丛舟,他是那个导火索。
但贺丛舟并不想承担这条罪状,“你不去管好自己的妹妹,却要来怪我?”
“你给了虞清要娶她的错觉,现在又因为梁吟出尔反尔,她恨上自己的姐姐,把梁吟当成情敌不是情理之中吗?”
呼出一口薄荷味道的烟,虞钊将燃烧的烟头碾灭在奶白色的烟灰缸中,“或者你娶了虞清,不就万事大吉了?”
“不可能!”
他不会在这种时候娶别人。
更何况。
如果岑洵的调查属实,那贺雪舟的死就和虞家脱不了干系,虞清就是他的仇人之女,对梁吟,他可以说服自己梁吟没有在虞家生活过也就不必承担虞江平的罪。
可这件事一旦坐实。
他和虞家,必然会演变成势不两立的地步,到时和梁吟的距离只会更远。
或许他们,注定有缘无份。
虞钊阴沉沉地笑了笑,“你对梁吟就像虞清对你,你会为了梁吟和程晏平斗个你死我活,怎么她为了你就不能和梁吟斗了?”
“梁吟……早对我没感情了,虞清的敌意对她而言是无妄之灾。”
呵笑声肆意地从虞钊喉咙里发出,“你爱她,这就是她的原罪。”
不想再辩。
贺丛舟推开虞钊出去。
虞江平守在梁吟身边,暂时没有单独和他谈话的时间,他只得从长计议,虞钊将他送到门外,车子刚驶离,虞清便驾车赶了回来。
虞钊不想理会这个蠢钝如猪的妹妹,转身进去,虞清又气喘吁吁跑下车,“哥,大哥!你等等我。”
她追上来。
“干嘛看到我就走,连你也在生我气吗?”
梁吟跳进水里,虞江平将虞清臭骂了一顿,长这么大她没挨过骂,在家里一直是受宠的那个,但因为梁吟,一再被父亲训斥,大哥嫌恶。
再怎么样,她都要扳回一城。
虞钊将手臂抽出,烦躁地拧着眉,“气你?我没那个闲工夫。”
“那就就站着听我说嘛!”虞清昂起的脸上写满了不服气,“我是真的更重要的事!”
掏出那片卡,里面的内容她刚和叶婉清一同看过,信息量太庞大。
说什么也要尽快回来和虞钊商讨。
“这个是赵梁吟的东西,里面存了她母亲临死前的画面。”
虞钊神色沉了沉,无奈地按眉,“所以呢?”
“你回去看了就知道了,我之前就一直纳闷,赵梁吟的母亲和父亲根本没有往来,在同一个医院抱错孩子的说法就更扯了,从她母亲临死前的遗言看,她兴许不是虞家人。”
这点是不可能的。
虞钊记得,当初亲子鉴定的环节严格把控,并且做了不止一轮,连检测机构都换了好几次,虞家在这方面谨慎,不会有弄错的嫌疑。
只当这又是虞清争风吃醋的手段,他语调寸寸冷下,“虞清,你给我适可而止。”
“哥,你为什么连我也不信了?”虞清举起那张卡,义愤填膺,“你自己去看,看她母亲临死前都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