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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官职较低的大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最后识趣的跑到君以德身边，其中一个蹲下身子，探鼻息的手微微颤抖，面上更是强撑着淡定。
要是死了的话，他们该如何处理......
假装人还活着？
在感受到君以德的呼吸后，那位上前来的大人松了一口气，他跟其他几位对视一眼，然后起身开口。
“三皇子设计百茶楼坍塌，致使八皇子身死，太子、欢倾公主、沈家三小姐重伤一案，证据确凿，我等这就将三皇子押送刑部大牢，待回去回禀陛下等候发落。”说着，那位大人看向顾席清，开始拍马屁，“今日一事多亏和硕公主力挽狂澜，此中细节我们也会向陛下如实禀告，公主真真是女中豪杰啊。”
见顾席清没有理他。
那位官员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心中一直在不断思考，是不是有那句话说错了。
“和硕公主！”
人群中一声惊呼。
原来是沈若谨不知什么时候捡了把长剑，此刻正那剑刃正对着顾席清。
“顾席清，告诉我，临业楼的楼主是不是你？”
这话虽是个疑问句，可沈若谨那笃定的眼神却表明了，她早已知晓答案。
揣着答案问问题，很有意思么。
“告诉我！”
沈若谨的剑离她又近了半分，这下，剑锋离她胸口真的只差一点点了。
“住手！别动我们楼主！”
跪了一地的临业楼手下们个个义愤填膺，有的甚至想起身对沈若谨动手。
“顾席清，你说话啊，连皇子你都敢杀，承认一个身份对你来说就那么难么？”
听到皇子你都敢杀这几个字，顾席清眉头狠狠皱起。
“沈三姑娘，说话要讲证据，在场的可都是东离朝堂上地位尊崇的各部大人，你如此胡乱攀扯污蔑，实在有损沈家清誉。”
其他各部大人面面相觑。
临业楼......楼主，是顾席清？？？
那岂不是他们很多秘密都掌握在这个刚被认回的公主手上。
得了，更不敢惹了。
尤其是在听到杀皇子这么敏感的话题时，几位大人恨不得插着翅膀飞出去，他们真不想听哇，而且谁敢听啊。
顾席清明白躲避不是办法，她跟沈若谨今日得真正做个了断了。
她完全没将那快戳到她胸口的长剑当回事，反而还有心思看向那跪了一地的手下，“都滚回去！”
“楼主！可是......”
“我再说一遍，滚回去！”
原本急匆匆刚来的小部队，只得听令原路返回。
“还有你们。”
各部大人听了这话像是得了赦令，其中几个将君以德抬起来，然后迅速撤离，很快，百茶楼废墟前，只剩下沈若谨和顾席清两人。
她们对立而站，沈若谨的长剑直指顾席清，从未放下。
“现在能说了？”
顾席清想平静的跟她好好谈，可无论如何平复，她仍旧做不到，当一切谎言被戳破，原本赤城的友情被恨意充斥。
她却仿佛在这一刻终于双脚站在了实地。
她说，“阮娘是我杀的。”
她甚至说的不是：我是临业楼楼主。
沈若谨差点连剑都拿不稳，她的双眸痛苦和恨意交织，握着剑柄都微微颤抖。
顾席清持续加码。
“你知道吗，淮安那个村子里消失的孩子，包括那些莫名中邪死去的人，都是我做的，”她顿了顿，像是在思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村民没有找错人，只是可惜，那场大火没能烧死我。”
沈若谨看向她的目光满是陌生。
那年的顾席清才几岁......那么小的年纪，手上就沾了这么多条人命。这一刻，沈若谨才恍然，这个她自认为熟悉的童年旧友，自己从未真正看清过。
“沈若谨，你很不一样，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你的眼神永远那么炙热明亮，纯净得没有任何杂质，你可知你这种人，对我们这种常年行走于阴湿之地与黑暗相融的人来说，有多么大的吸引力么？”
“最开始，我只觉得你有趣，跟你相处能让我短暂记起自己还是个人，可后来，不一样了，你身边人来越来越多，你看向我的目光变少了。”
“这就是你杀了阮娘的理由？！”
沈若谨一句话也不想听，她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收紧，“顾席清，你是不是当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那剑也离她更近了半分。
顾席清低笑，“那也要你有本事杀了我才行。”
你杀得了我么......
说着，她抬手将那长剑握住，锋刃将她掌心划破也豪无所觉，只是运转内力稍稍那么用力一拽。
本就受重伤的沈若谨，根本不是顾席清的对手。
随着这一拽，她手腕一个脱力，长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无暇顾及被扭伤的手腕，看向顾席清的眼神里充斥着恨意，“顾席清，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给阮娘报仇。”
顾席清全然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她只是放轻了声音，“你知道吗，曾经，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你......”
拥有幸福的家庭，超群的智商，极高的艺术天赋，每时每刻炙热不断跳动的心，甚至能在人前随意展露所有表情，笑也好哭也好，真真切切做个人。
为什么说是曾经呢，因为从她十五岁到皇城起。
她想要的变了，她不在拘泥于那些情感和真心，她想坐上那代表东离权力最高位的龙椅上。
“你以为，为什么他们心甘情愿跟着我，又为什么多年后你仍旧对我念念不忘？”顾席清一个一个指过去。
沈若弱、君宁棠、沈若玉。
其实还有酒七，只是它没有实体，她无法指出来，
“因为本质上，他们喜欢的都是你，而你自己也一样。”
“什么意思？”
她在说什么，她怎么有些听不懂了。
什么叫本质上是喜欢她？
“这些年，我学着你的样子跟她们相处，在她们危机时刻伸出援手，用装出来的真心跟她们结交，没想到我只学了个皮毛她们便各个对我死心塌地，沈若谨，你的人设未免也太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