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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收到所有的回执了。”
卫筱来到陈晨的办公室，找了个借口走了进来，显得自己不是故意过来的一样。
陈晨听完立刻点头：“收到就好，这一批货，够他们折腾好久的了。”
“我是承运方，我不操那个心，我现在就关心你这个飞机。”
卫筱拿出了另一张纸。
“这是这一趟的成本，比我的波音747贵了20%。”
“才百分之二十，乖乖！”陈晨一脸惊讶。
“什么叫才！？”
卫筱服了。
航空运输本来就是薄本生意。
生态又很脆弱。
赚点钱不容易的。
你这个路子好归好，但成本有点高了。
B22改送一趟货，眼看着就要逼近成本线了。
这又不是我自家的货，不是非送不可的那种。
“讲道理，我对你们这个项目本身没意见，除了成本。”
在卫筱以前的印象中。
陈狗是最会降本增效的人，没有之一。
这次的B22项目性能一贯的出众优秀，创新也足够。
可作为一个马上要列装机队的项目，价格太高了。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再把成本压下来一些。”
陈晨想都没想就摇头：“降不下来，我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了。”
“那问题就来了。”
听到这话，卫筱若有所思。
“这个项目恐怕不能大规模批产，小量试点还行。”
“但话又说回来。”
“这个成本，还是我们按照大规模量产之后算的。”
“小量试点，价格还会飙升，甚至有可能亏本？”
陈晨没有发言，但心说指定亏本。
我设计的时候，是按装炸弹算的。
实际运行的时候，装的是电子元器件，可不得亏本？
卫筱越想越不对劲，捣鼓了一整计算器突然抬起头。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都不太想让这个项目落地。”
陈晨装作惊讶：“为什么？这可都是张明瑞谢超文他们的心血。”
“浪费他们心血，总比浪费我的汗血好啊。”
卫筱算完得出了结论。
B22入列，勉强在成本线上徘徊。
这还只是理想情况，万一不理想呢？
人生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
一次两次的还行。
如果形成程序化的航线，那不就是养了一颗雷？
但转念一想。
人家晨盾也不容易，吭哧吭哧的把飞机造出来了。
该投入的心血也都投入了。
把项目毙掉，人情确实不好交代。
况且。
这个项目要是毙掉，花出去的钱可就真打水漂了。
“陈总~”
卫筱突然夹了起来。
“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架飞机有其他的渠道消化。”
“你吃错东西了？”
陈晨地铁老人手机脸。
他明白卫筱的言下之意。
关键她这个变脸太吓人了，没有前摇的。
于是他装作听不懂。
“什么叫其他渠道消化？”
卫筱夹着解释道：“就是别人愿意掏钱啊，你和战区的关系不是挺好的？”
“怎么说？你想让这架飞机被刷油漆？”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我这是想为国防建设贡献一份微薄之力。”
这飞机贵，顺风用不了。
这个时候卫筱就想到了油漆工。
别说，人家虽然喜欢刷油漆，但确实没有白嫖过。
每一个项目最终都是盈利的。
甚至有几个大规模列装的项目，盈利还超过了预期。
当顺风无力负担B22改的时候，战区就成了最大的备胎。
陈晨对卫筱的小九九门清。
但是演戏要演全套。
他故作深沉：“嘶……不好办。”
“事在人为嘛，你多去战区跑几趟。”卫筱晃着陈晨的胳膊。
“关键不在我，在战区，人家战区也不是收破烂的。”
卫筱嘤嘤嘤：“送送礼嘛，我买单，求你了求你了~”
正说话间。
张明瑞没敲门就走进房间。
老张虽然没礼貌，但他有眼力见儿。
“我啥也没看到啊。”
说完他立刻闭眼，准备退出房间。
卫筱瘪嘴叫停：“站住，说的好像我俩见不得人似的。”
张明瑞嘿嘿一笑，走进房间。
“我跟陈总说一点正事儿，不过也不急。”
卫筱摆手：“你们说吧，我马上要走了。”
张明瑞点点头，转头：“陈总，鸣镝项目如你所说，获得全票通过了。”
卫筱歪歪头，疑问道：“鸣镝是什么项目？”
陈晨抢先答道：“一个替部队做的小项目而已，规模不大。”
“哦~”
卫筱仿佛有得劲儿了。
“我就说，你和战区关系好，什么项目都能搞定。”
“那我这个项目就拜托你了哈~”
“我还有事，先走了哦。”
没给陈晨拒绝的机会，卫筱麻溜的离开了办公室。
心说又坑了陈狗一把。
B22改我肯定是用不了的，你必须得给战区。
今天就算是你答应了。
要是办不好，到时候我肯定嘤嘤嘤你。
……
屋子里。
张明瑞一头雾水：“卫总给你什么项目？”
“鸣镝。”
“哈？鸣镝？这不是已经有着落了吗？还拜托什么个劲儿？”
陈晨耸耸肩：“卫总的个人小癖好而已。”
B22改是工程代号。
如今项目落地，自然是要有个正式代号的。
鸣镝这个名字，也是刚起的，热乎着呢。
“所以上面对鸣镝是什么批示？”
张明瑞拿着自己刚接到的正式文件，念到。
“同意我们将鸣镝投入生产线，首批生产28架，交付空军。”
“经费方面，首批由我们垫付。”
“老总说明年开春，他会向人大申请特别预算，一次性还清款项。”
陈晨满意的点头。
也是难为老总了。
兜里没有钱，害得先欠着，等到特别预算落地才实施。
不过对于老总的人品，陈晨是信任的。
“就按这个方案，让老谢他们批产吧。”
说完正事儿，张明瑞突然伸出一个大拇指：“你用走私这招，给他们演示飞机，高啊，实在是高。”
老张也是后听说这个事儿。
听完之后觉得简直了。
军方嫌飞机没有想象空间，那就不让他们想象。
让他们看现成的。
B22改飞跃八千公里云和月，直接把快递送到客户头顶。
直观的一批。
“我听说老总们是在战情室火线下的决定，让B22入役。”
陈晨没明白：“战情室？什么意思？”
“当时老总们听到鹰酱空军动员，还以为出事了，所以也在戒备。”
“哦……”
张明瑞：“估计鹰酱到死也想不明白，是谁进了他们的领空。”
“他们想不想的明白，我不管。”
陈晨从抽屉里掏出一张货单。
“我现在有个事儿想不明白。”
“怎么了？”
“你看看这些，这是上批货的清单。”
张明瑞接过货单。
上面是以冠能永磁为首的几家公司，最近几个月对外贸易的明细。
“以冠能永磁为例。”
“他们们的贸易周期大约是四个月。”
“这一个周期比上个周期，货物增量百分之五十，为什么？”
张明瑞也看出来了。
无论是永磁构件，还是其他公司的摄像头元件之类的。
出货量确实在大幅增加。
按正常的企业供应链逻辑，储货上下浮动两成左右差不多。
多了少了，都不对劲儿。
“涨了一半，说明需求也多了一半，也没听他们有什么工业刺激计划啊。”
陈晨摇头：“你再细看这些零配件的型号。”
“咋了？”
“深扒，全都是军用零部件。”
一言至此，张明瑞沉默了。
因为上游企业出货的时候，并不知道下游的用途。
他们只知道其中有一部分是用在军用的。
具体哪部分，不确定。
只有陈晨这样的航空业从业者，才能从零部件的数量和型号判断出军民用之分。
陈晨得出的这个结论，让老张的眉头紧皱。
“也就是说，这一个周期，他们提高了战备储备？”
“差不多，增量一半，他们可没这么多的飞机用啊。”
增量百分之十。
可以解释为生产线扩产什么的。
增量百分之二十，可以解释为对方军费增加之类的。
增量百分之五十，没法解释。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在储备。
将多余出来的零件放在仓库里，以备不时之需。
“上一批货，我把民用件照单全送了。”
“军用件扣下了一半，还按照以前的量送给他们。”
“秦冠能那边也通了气，对外就说产能不足。”
“他想储备，我必不可能让他储备。”
张明瑞点点头：“不管对方在打什么主意，肯定不是好主意，这个事情我觉得有必要上报一下。”
“已经上报了，上级会研究的。”
听到这话，张明瑞才稍稍的放心了一些。
上级的情报能力和战略判断能力肯定要比他俩在这里空想的强一些。
好在这件事陈晨发现的早，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
“汇报了就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觉得他们储备这么多战备材料，为什么？”
陈晨脱口而出：“打仗。”
你要是储备点粮食黄金什么的，我也不往那方面想。
但储备这玩意儿，除了扩产军备打仗，还能干吗？
“不能吧，现在这个局势，也没那么乱。”可张明瑞有点不信。“就算是要打仗，打谁啊？”
“还能打谁？肯定是东方文明古国，世界第一生产力。”
张明瑞皱眉：“你说三哥？”
两人相视一笑。
如果说在晨盾集团内部搞一个第一印黑的比赛。
这俩人肯定是第一。
“行了，我们操我们的心，其他的，尽到义务就行。”
陈晨收回了那张货单，调转话题。
“陆军的那个项目怎么样了。”
张明瑞立刻骄傲的回答：“很乐观。”
“目前前端AI的训练强度已经提上来了，BR01迭代到3.0。”
“我和小帅他们普遍认为，可以进行融合了。”
“另外，终端的设备也接近下线。”
“一辆完全体的陆战多功能车呼之欲出。”
“我们的给的时间表，是早秋。”
听到这番话，陈晨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心。
这个陆战项目，虽然一开始只是探索，但后来越探越得劲儿，项目也越做越大。
挑剔一点来说。
这种作业方式可以说是无头苍蝇，没有规划。
但对于创新型项目，陈晨觉得这样不设限的方式更好一些。
雪球越滚越大，项目也越来越全面。
“秋天可以试车吗？”陈晨关切道。
张明瑞点头：“包的，运载部、战斗部和智能部都已经分体测试了，融合起来也不会差。”
陈晨心里有底了。
“那就定在十月之前试车。”
“到时候再选一个好日子，这车要试的光明正大，要试的理直气壮。”
咱也不知道对面为什么突然储备那么多零件。
但既然储备了，那就面对。
“医院那边怎么样？”
张明瑞部主要负责这方面的事情。
但他因为好奇，以个人的方式去看过几次，赞不绝口。
“碉堡了，我感觉现在的孙烈阳，无敌的。”
“我看过他训练，一个人高强度作战，秒天秒地秒空气。”
“而且小帅说现在只是硬件强，等到软件融合之后，他差不多就是个bug。”
陈晨欣慰点头：“那就和车子一起亮相吧，老张，你觉得什么场合亮相好一点？”
张明瑞摸着自己的胡茬。
讲道理，这俩都不是一般项目。
既要隆重亮相，又要考虑影响，不能泄密。
但考虑到刚才陈晨所说的威慑用意，不完全让人看到，又不得劲儿。
所以这个场合只能是军内，而且是高级别的活动。
“后半年，重要的场合就那么几个。”
“一个是国庆，这肯定不行。”
“再往前推，八月份的活动倒是有——大练兵。”
所谓的大练兵，是在北方合同战术训练基地进行的演习。
这里是最大的、现代化程度最高的合同战术训练基地。
每年偶会挑选精锐力量分别担任红蓝军对抗。
再加上今年特殊的日子，大练兵的规模更大，代号——最终使命。
“今年的练兵有代号，肯定非常盛大，舞台肯定是最适合的。”
“关键时间太早了。”
“八月，我不确定我们能不能赶得上。”
听到大练兵的时候，陈晨就已经下定了主意。
没有什么比在全体陆军面前亮相更好的选择了。
“赶不上就硬赶，就定在八月份亮相。”
“车和人都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