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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臂池码头就位于须弥城圣树脚下,经由河流直通奥摩斯港,急于将货物运回稻妻的商人们只有这一个选择,没想到最后一步被人卡住脖子。
要是别的事儿以稻妻人的小胆子说不定怂怂的也就忍了,唯独那些码头工人威胁要把货物扔进水里去,这可算是戳了商人们的肺管子。这一船又一船的粮食要是能运回去能赚多少摩拉?又能救下多少人的命?他们是舍不得自掏腰包追加搬运费
用,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放弃那些货。
越是胆小的人越不好逼迫,一不小心他们就会狗急跳墙钻进牛角尖走极端,本来可以协商解决的事也会被当成生死攸关的大问题搏命,现在码头上就是这种情况。
二百带人赶到时果然看到身穿绿衣服的三十人团堵在外面驱赶不停往前挤着看热闹的须弥人,码头栈道上乱作一团,商人们手脚并用与搬运工打作一气。
“让一让!抱歉让一下!”使团成员无法靠近挨揍的商人,不得不收缩保护圈挤在司长周围,好几个年轻人涨红了脸??不远处许多人朝着他们指指点点,这对于稻妻人来说完全就是社会性死亡。
她看了圈须弥松弛的佣兵文化,摇摇头叹气。
再这么打下去见血都算轻的。
极寒于无形之中飞速蔓延,习惯了温暖的路人纷纷躲避,稻妻外交使节面前自发自动空出一条路。
小鸡崽子一样跟在二百身边的工作人员瞬间站直身体抬头挺胸,有人沿着路往前跑,一直跑到码头上大喊:“琉璃光大人来了!有人给我们做主!”
稻妻商人晓得二百的大名,敢在天守阁下捅雷神的人,这世上大约就没有她做不到的是吧!但须弥搬运工可不管那么多有的没的,抬头一看众人簇拥之中的居然是个年轻少女,心里越发轻视。
“打!打死这些稻妻人!”总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就算被抓到也能狡辩只是情绪上头喊了一嗓子,关不了几天。须弥法纪松弛只消一笔小贿赂就能平安脱险,因此减这句话的人哪怕发现那稻妻姑娘看过来也抬起下巴不闪不避。
回应他的是比雪光还快的刀。
小惩大诫,二百一刀削秃了那家伙的头顶,免费白送他一个很有稻妻特色的全新发型。
“还不松手,你们都想在头顶上养鱼?”二百凉凉补了一句,稻妻商人乖乖松开手后退:“琉璃光大人,他们欺人太甚!”
明明事先说好了价格,这些搬运工不去向应该支付他们薪水的人要钱,倒是把坏主意打到他们这些老实商人身上,着实让人心头火起。若是一开始说出来倒也罢了,运到一半威胁要把货扔水里,这是要逼他们去死吗?!
须弥的搬运工见稻妻商人后退,并不认为那是对方讲道理,反而自觉威胁有了效果。
这群搬运工的首领光着上身走到二百面前,蒲扇大的手掌摊开:“掏钱!”
“你们派几个人去把贩货的卖家都给我请来,”她侧头对退至自己身后的商人们道:“这些须弥人目的在于求财,把货物扔进水里他们得不到任何摩拉还有可能面临惩罚,没人会那么傻。”
临时加价不讲信用,但现在并不是和人讲信用讲道理的时候,对方都已经摆明车马要讹诈了,还有什么道理可讲?
商人们很快就回过味儿,刚才是一时急火攻心脑子卡壳,现在不和人动手大脑温度下降,转转眼睛就能明白她什么意思。
“咱们走!有琉璃光大人在这里还有什么可担心?”商人们叫上自家从稻妻带来的帮工护卫,一群人乌央乌央朝市集冲去。
被晾在一旁无人理会的搬运工们不愿意了,别说他们傻不傻,眼看稻妻人走掉还真有人踢在货堆上企图将装在陶瓮中的香料洒进天臂池。
那股开路的寒意并没有消失,捆扎着草绳的陶瓮落在坚实的冰面上,二百压着刀步步向前,直到货栈尽头。
“我从八岁开始光着脚贩货跑码头,认识的豪商巨贾两只手也数不清,想从我这儿讹钱的也没少见。”她睁开习惯性眯着的异色瞳,嘴角上翘:“你们都不从大佬们那里打听打听稻妻的二百么?还是说我现在换了份官差做,道上诸位就觉得我改吃
素了?“
寒风凛冽,水汽丰沛的湖畔霎时染上一层雪白。她没有第三句话,抬脚就把踢陶瓮的搬运工踹下去,从栈台到湖面大约有个四五十公分的高度差,那人掉下去一个没踩实滑到在冰面上,凄厉哀嚎声响彻天际。
“啊!”围观的吃瓜路人纷纷向后急退,硬是把整个码头空出好大一片地方。
“你干什么!”搬运工的首领向前迈步很快又停下,不敢再动。
稻妻姑娘腰间那振精巧华美的长刀露出银白色刀刃,血槽折射出?冽寒光,比切在皮肤上的风更冷。
双方就这么僵持在这里,一边占据地利之便,另一边纯纯靠着能打的硬实力,谁也不肯低头让步。二百无奈的且笑且摇头,她不怕在这里和人动手,只要没出人命外交使节身上挂着的豁免权不是摆着好看的装饰品。她敢僵持是在等风纪官赶
来,不知道搬运工们的底气又是从何而来。
看来他们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否则也不会破着声名尽毁的风险为难异乡人。这是之前那些贤者们留给小吉祥草神的难题,她不置可否??如果不是稻妻商人受了委屈她根本不会管这等别人家的闲事。稻妻自己还满身虱子呢,哪管得了这些!
半小时后风纪官来了好几个,商人们也回来了,贩货的卖家被他们围在中间??打不过浑身腱子肉的搬运工,难道还打不过胳膊上剔不下三两肉的同行么?
二百硬是把整个码头冻到现在,见到赛诺走在最前面还很礼貌地向他点点头:“不好意思,占用诸位的工作时间了。”
她是外交使节轻易动不得,风纪官们的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
“你们先说,”异瞳姑娘朝稻妻商人们偏了下头,胆子最大的领头商人站出来指着那个卖家,又从怀里掏出他开的送货条子:“谈价格就已经说好了我们支付的货款里包含从仓库到船上的装卸费用,结果这家伙一分钱也没给搬运工,还怂恿工人威
胁讹诈我们!”
字条和购买合同都在,白纸黑字历历在目,稻妻商人各个义愤填膺。
赛诺身边的风纪官上前接过那些纸质文件交给上司细看,平日里三句不离七圣召唤两句不离冷笑话的大风纪官细细将合同从头看到尾,又比对了字条和合同上的字迹,下巴一抬:“带他下去做笔迹鉴定。”
“是!”后面走出两个人拖起“哎哎叫个不停地须弥商人就走,他这才看向二百:“琉璃光小姐,你不应该伤害须弥子民。”
“哦,这样啊,下回知道了。”二百答得不疼不痒,下回的事下回再说。
“琉璃光大人根本就没有为难任何人,明明是他自己脚欠去踢别人货物没站稳才打滑掉下去,站不稳也能怪我家大人吗?”
背后有人提着刀给自己撑腰,胆小的稻妻商人也变得胆大起来:“真是长见识了,须弥人不仅讲信用,还尤其擅长讹诈,怪不得出门时其他国家的合作伙伴几次三番提醒我们一定要全款全货才能签合同!没想到签了合同也没什么用,哪里是合
同?分明是厕纸!”
稻妻人的阴阳怪气向来属于宗师级别,这还是专门选了格外浅显易懂的表达,附近围观的须弥人各个脸红气短,心虚不已。
丢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赛诺大人,字迹确实是他的,这老小子招了!”去而复返的风纪官压低声音红着脸报告,这回算是丢人丢到国外去了,还被人稻妻的外交使节抓个现行,谁说社死不是死?
“......”秉公办事是赛诺一以贯之的原则,他看向搬运工们:“你们的薪水由卖家承担,我会监督他打款。现在,按照合同要求把货搬到船上去。”
“大人!”风纪官们脸色一个比一个黑,他们不是不知道错在那个须弥商人身上,可是自己的地盘被人下了一城,多少有些挂不住脸面。
“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要再说了。”赛诺只觉就算是讲上十个冷笑话也挽救不了自己现下的心情,但是没办法,谁叫他是大风纪官,三十人团有跟没有差不多,这种时候他不出面处理问题谁出面处理问题?
至于丢脸的事……………丢就丢吧,须弥也不只这一桩丢脸事,早早解决早早下班。
不然呢?难不成要他在这里和稻妻的外交使节打一场吗?会超导的!
想到二十分钟前被一个身穿蓝白振袖的稻妻少年登门找茬指着鼻子冷嘲热讽,大风纪官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不然来个集中整治市场行为的活动?风纪官们应该还能忙得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