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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上京+二虎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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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上京+二虎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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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大地银装素裹,千里苍茫,白色延绵到天地的尽头。
    远处群山同为一色,延绵起伏如沙漠一般。
    路边大雪深至大腿,家家户户闭门不出。
    这是北方最艰难的时刻,不只家畜,连人也是。
    即便是在大辽国的首都上京,每年冬天也有上百人死于风雪。
    辽上京城位于清水河西,沙力河北,分南北两城。
    南城狭窄逼仄,街巷纵横,三教九流汇聚,屋舍多以砖石建造,西北角上则也有大片牛皮帐篷,既污秽杂乱,又拥挤繁荣。
    因为南城汇聚了汉人、渤海人、女直人,阻卜等诸多部族,其中以汉人为主。
    这些汉人乃百余年前中原战乱时逃难北方的,还有被辽军南下时掳掠来的,以及不得意的南方人北上投奔定居的,慢慢也成辽国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以至如今辽国的北府宰相也是汉人。
    但辽国既要用汉人,也惧怕汉人,因其皇室全是契丹贵族。
    从上京城构造也能看出一二。
    上京城自正中东西被玉京河分开,过了玉京河上的三座桥,才是北城。
    北城住的都是契丹贵族以及辽国皇室的皇城。
    汉人为主的其余诸部族百姓被隔绝在南城,只有少数身居高位的汉人才能住在北城中。
    辽国两支宿卫禁军皮室军军与属珊军,其中皮室军乃契丹人为主步骑混合,而属珊军则是汉人为主的精锐骑兵。
    也足见辽国皇室对汉人既然依仗又防备。
    北城皇宫内,白玉石阶上雪刚被扫干净,雕栏玉砌,楼阁方正,朱墙青瓦,鸱吻镇楼。
    各楼层往里进,还布置东西宫殿群,有花园山湖,大护国寺,与南方殿宇几乎完全相同。
    只因上京城原本就是辽国太祖皇帝令手下汉人官员建造的。
    上明殿内,三脚铜盆放在大殿各个角落,烧着通红的炭火。
    殿中铺满厚厚的西域胡毯,摆放短案桌,进来的人都有君王平坐,虽然殿内顶高,但摆设却全是金帐中的矮小物件。
    “我才准备发难,周国前线却取得大胜,还在酒宴上当场说的,摆明就是让我们难堪。但他也只敢如此了,我大辽国的国力,可汗的名声,让他不敢拿我们如何。
    这件事是我失算了,没有完成可汗交代的事,还让国家失去了威严,请可汗责罚。”
    去周国回来的使者,跪坐在辽国皇帝耶律绪案前汇报着这次去南方的经历,说完后跪坐在地毯上,头贴着地面。
    今日天寒地冻,原本是皇家的家宴,皇帝皇后以及皇长子耶律寻名,次子耶律中平,观音,观音女等都在。
    皇帝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便让使者进来汇报,也没太多规矩。
    相较之下,辽国相比周国不止君臣,社会风气都没那么严格。
    听使者这么说,耶律绪也笑起来,摆手让他坐直:“这件事不怪你,周国毕竟不是一个小国,谁能想到他们这么快解决了南方的事。
    如果从出兵时算起,应该只打了半年左右吧。
    使者连点头:“我故意打听了,根据市井上的说法,周军统兵以两万人击败八万到十万左右叛军,几个月内就平定了西南的乱局。”
    耶律绪听后颇为惊讶,皇后与旁边的诸皇子皇女也停下说笑看过来。
    “周国有这样的大将?会不会是他们道听途说,互相之间胡乱讲的。”耶律绪问。
    使者道:“我在特意在周国的皇城打听了许久,还问了不少周国从南面来的商人,总体上不会差多少,周国的统帅一月中旬出兵,到八月中旬完全打败叛军。
    听说他只有两万人,而叛军最少的也说五万,多的说十万、二十万。
    我觉得七八万最可信,现在整个周国都在说他的故事。”
    耶律绪沉默,神情逐渐严肃。
    他最明白杰出人才对国家的重要性,这么多年辽国击败高丽、女直、草原诸部,都依仗能领军作战的杰出人物。
    无论当初率军击败周国的耶律杰帅,后来马踏漠北平定草原的皇太妃,后来接连与高丽、女直作战的张检,耶律阿休等。
    他坐镇辽国几十年,最明白这个道理。
    无论辽国也好,周国也好,像他们这种大国自身力量足够强大,只要调度得当,就能组织大量人马,粮草补给也能支持。
    这种情况下一旦出一位杰出的军事统帅,局面立即就会有变化。
    “西南统帅的底细你查了吗?”
    使者点头:“可汗,我已经悄悄问清楚了,统领军队的一开始是周国的兵部尚书孔炉,后来他作战不利,在五月的时候换成了周国三交节度使高思德的女婿,名叫赵立宽。
    如今已经是周国的左散骑常侍。
    而且我听那些周国人说,此人今年只有十八岁而已,不知道他们是随意乱说还是真的。我本想等到那个人回洛阳,看清楚他的样貌年纪再回报。
    但听说他们要十二月才能到洛阳,我怕可汗长时间得不到南面的消息而不安,于是提前启程回来。”
    “赵立宽!”使者才说完,耶律绪顿瞪大眼睛脱口而出。
    “杀了阿休哥那个!”耶律八哥也怒道。
    使者惶恐:“可汗知道他?”
    耶律绪没说话。
    站姿耶律寻明说:“当初在仙人关以南埋伏,杀了耶律休的就是他,高思德的女婿。”
    使者不说话了。
    “没想到这两年周国出了这么个人物,将来说不定对我们不利。”皇后萧氏道。
    “他只是运气好罢了,我迟早为休哥报仇!”耶律八哥怒气冲冲,还稚嫩娇俏的脸蛋上写满坚决。
    耶律绪没多说什么,这确实是个人物,但还不至于让他这个辽国君主感到丝毫紧张。
    只是遗憾道:“错过了好机会,如今我们与周国就像狼群与牛群,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了。
    或许周国与我我们相持那么久是上天的安排,南方的土地和人口,注定是我大辽国得不到的,不然周国就不会不断出现赵立宽、高思德、李存勇这样的人。”
    说完他停顿一会儿,说出另一个他和所有辽国皇室人员都不想提及的名字:“还有那个赵显!”
    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皇后以及两位年长的皇子都沉默了,只有年轻的耶律八哥与耶律九哥不解,好奇小声问皇后是什么人。
    萧皇后尴尬一笑,小声说:“周国的坏人。”
    “如果没有别的事汇报,你先回去休息吧。”耶律绪道。
    使者拱手退了出去。
    一家人的家宴注定不顺,南下的使者才走一会儿,外面全身铁甲,带弯刀铁面的宿卫禁军来报,说我烈麻都司的三位官员求见。
    耶律绪有些不耐烦,他年纪大了,也最烦诸事不断,不得安宁。
    “他们又有什么事?这时候过来干嘛!天寒地冻的,兔子都藏窝里了,有什么急着汇报。
    朕一年到头没有多少时间和家人独处,现在好不容有机会,他们像一群苍蝇,总有说不完的话。”
    萧皇后连劝说道:“陛下,天寒地冻,他们也想在家和妻女团聚,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应该不会来打扰陛下清福。”
    听皇后的劝,耶律绪忍住火气,让女儿和儿子们暂时退到殿后隔间。
    理智回归后想到既然是大事,就让人去把北府宰相也请来。
    宿卫禁军不敢怠慢,也顾不得风雪,立即让人备马,随后穿街过巷去找人,很快北府宰相也顾不得天寒地冻年事已高,匆匆穿着后乘坐驴车入京。
    等他到的时候,除皇帝皇后外,还有安慰敌烈麻都司官员,首官敌烈麻都萧正也在。
    敌烈麻都司与中原王朝礼部加鸿胪寺职能大致相同。
    既负责对内的礼仪、祭祀,也负责外交事务。
    耶律绪见他来开口道:“张公,天这么冷,本来不想叫你过来,但敌烈麻都司有大事。”
    “陛下言重,这是老臣应当的。”
    等宰相落座,萧正才开口:“陛下,代国太后派来使者,送来书信,他的国主丈夫死了。
    他想为新国主他的儿子李元容求娶我国公主,并愿永为我国仆从,她还在今年秋冬出兵,袭击周国西北边境,这是国书。”
    萧正说着双手奉上,耶律绪看后递给张宰相,面色逐渐凝重。
    “他那个儿子什么情况?”耶律绪问。
    “只有五岁,不能不能长大都是未知数,所以我觉得要立即禀报陛下。”
    张检也看完急忙道:“陛下,一个五岁的孩子,极易被掌控,能不能养大都是问题。让一位年纪大点的公主过去,能轻松拿捏国主。
    二来万一那孩子长大,咱们可以施压让公主把持朝政,或者直接派兵过去保护公主。”
    耶律绪眼中有光,可派谁去呢。
    就在这时,耶律八哥从后面的隔间中出来,主动跪在御前:“父皇,让我去!”
    耶律绪道:“胡闹,这种大事哪是你能偷听的。
    “让我嫁给那个代国的国主,我一定掌控他们国家的兵马,帮助父皇去进攻周国。”耶律八哥异常坚定的说。
    “你不知道这里面的艰难。”
    “我是父皇的女儿,草原上的骏马,再艰难的事我也能做到!”耶律八哥异常坚定。
    耶律绪有些生气,他舍不得女儿去那么远的地方,背井离乡,还要身陷旋涡之中提心吊胆,说不定还有危险。
    张检笑问:“临海郡主今年贵庚。”
    “我十六了!”耶律八哥连答应。
    “十五,十六是虚岁。”耶律绪立即驳斥。
    张检笑道:“陛下,公主十五岁,过去面对一个五岁的国主还是轻松的。
    何况代国一直是我们的仆从国,几十年来都对我大辽忠心耿耿,应该没什么危险。
    何况公主有报效国家的壮志,为陛下分忧的孝心,臣以为不是什么不可行的事。
    但最终如何,还看陛下裁决。”
    耶律八哥也道:“我不是小孩,就是想为父皇分忧!父皇送我的小马我已经训得很顺熟,马背上射箭大哥二哥也没我准。
    我不想等我老了骑不动马,拉不开弓,还没为国家做一件事,没有帮父皇分去忧愁,那样和白活一世有什么区别。”
    听了他的话,在场的萧正也感慨说:“可汗,临海郡主比我们这些人厉害多了,即便许多男人也不如她。”
    耶律绪皱着眉头犹豫良久,看向身旁的皇后。
    皇后上前,拉住女儿的手,抚摸了她的脸蛋,随后说:“女儿终究会长大的。”
    见此情形,耶律绪缓缓点头:“好吧,开春后封你为临海公主,就由你去吧。
    朕会亲自选拔精锐的禁军护送你去,如果事情不成,在代国待不下去,就让他们护送你回来。”
    耶律八哥点头,躬身行礼,抬手时眼中没有高兴,而是一种不符合她年纪的坚决:“谢父皇,我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张检、萧正等也在一旁向年轻的公主行礼。
    “陛下,代国请求我们在东面出兵,侧应他们的进攻。”萧正说。
    耶律绪看向张检。
    张检思索一会儿道:“他们会在黄河结冰的时候发起进攻,但能不能取得战果则说不准。
    代国与赵国也不可小觑,那地方生存艰苦,民风彪悍,当初明宗皇帝时派人马进攻,被两国联军拒之于黄河边上,鏖战半年无法取胜。
    无奈只得接受他们的称臣退兵。
    以老臣之见,可令南院兵马佯装南下,但不轻举动,看看代国的实力。
    他们进攻得手削弱周国最好,就算不能也消耗他们的国力,让公主过去后更好掌控。
    至于周国,体量与我国相当,我们不是代国那样的小国,不可轻开战端。
    这就好比两只老虎对峙,其中一只被旁边观看的老鼠咬了一口。碍于对面老虎的压力它或许就忍住了,可要是被对面老虎咬一口,双发厮杀起来,那便成你死我活了。
    如今天下,我大辽与周国就是那两只老虎。”
    耶律绪点头,觉得说得十分有理:“确实,我国与周国的战端不能轻易开,先看看代国的斤两,也令南京留守萧远集结少量兵马,开春后去东面边境走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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