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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伤了人，又折了两个，肯定要跑。”
“但按这图上标的，他们在这片原始林子边上有个点。”
“咱们抄近路，绕到他们屁股后面去！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庙的鬼敢来我这儿上香！”陈凡开口道。
“陈哥，那里面雪窝子深得能埋人，还有老猎人说里面有‘鬼打墙’……”陈四喜看着远处那片死寂的、被厚重白雪覆盖得只露出狰狞树冠轮廓的林子，心里发毛。
“鬼打墙？老子就是专治鬼的钟馗！”陈凡把地图往怀里一塞。
“他们以为按踩出来的雪槽跑就安全？”
“老子偏走‘死人沟’那条冰缝！黑三叔，藏好人就发信号，两短一长，我们那边得手就回！”
“当心脚下！”黑三叔没废话，招呼陈向阳和陈四喜把两个俘虏往废炭窑里拖。
陈凡带着赵雨，一头扎进旁边一条被厚雪几乎填平的深沟。
这条沟的沟底是冻硬的溪床，上面覆盖着不知积了多少年的雪壳，硬实又隐蔽，但极其狭窄，得手脚并用爬过去。
寒风像刀子一样从沟口灌进来，吹得人脸上生疼。
“跟紧！踩我脚印！”陈凡低喝，身体压得极低，在雪壳上小心地爬行。
他不敢快，怕踩塌了雪壳掉进底下未知的冰缝。
赵雨跟在后面，呼出的白气瞬间在眉毛上结了霜，冻得他直哆嗦。
两人像两条在雪地里蠕动的虫子，在死寂的沟里爬了快半个时辰，冻得手脚发麻。
终于，前面沟口透出一点灰蒙蒙的光，风也小了些。
“到了！”陈凡加快速度。钻出沟口，眼前景象让赵雨倒吸一口凉气。
一片真正的原始雪林横在眼前。
巨大的红松、樟子松被厚厚的积雪压弯了枝桠，像披着白色重甲的巨人。
树与树之间被积雪填满，形成连绵起伏的雪丘，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实地，哪里是能吞人的雪窝子。
光线被密集的树冠和积雪反射得惨白而诡异，四下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偶尔掠过树梢，带下簌簌的雪粉。
空气冷得吸一口都像刀子割肺管子，一股子陈年腐木混着冰雪的冰冷气味直冲鼻腔。
偶尔远处传来一声枯枝被积雪压断的“咔嚓”脆响，在这死寂里显得格外惊心。
“这鬼地方……真他娘的渗人……”赵雨声音都发颤了，下意识把枪抱得更紧。
陈凡却像回到了熟悉的战场，眼神锐利得像鹰隼，飞快地扫视着雪面。
很快发现了目标！
前方不远，靠近几棵巨大倒木形成的天然避风处，雪面有被刻意清扫过的痕迹，露出下面冻硬的黑土。
旁边散落着几个空罐头盒，还有几个没完全被雪盖住的烟头。
旁边一个用石头垒的小火塘里，灰烬还是温的！
“刚走！火都没灭透！”陈凡心头一紧，目光顺着雪地上那几行清晰的脚印，指向密林深处。
脚印很深，踩得很急。
“追！”赵雨就要往前冲。
“慢着！”陈凡一把拽住他后脖领子，差点把他勒背过气。
陈凡指着脚印旁边一处微微鼓起的雪包问。
“看见没？雪包鼓得不自然，边缘有被东西插过的细痕！这帮孙子，撤了还他妈不忘挖坑！”
赵雨定睛一看，冷汗“唰”就下来了。
果然！那雪包鼓得有点刻意，旁边雪面上还有几个不起眼的小洞，像是插树枝做标记的痕迹！
“操！真他妈阴险！想冻死老子啊！”
“绕过去！踩实了的雪地走！”陈凡带着赵雨，像壁虎一样紧贴着旁边一棵需要三人合抱的老松树的树干，踩着树根周围被冻得硬邦邦的雪壳，小心翼翼地绕开了那片区域。
刚绕过去没几步，就听见后面“噗通”一声闷响。
接着是压抑的痛哼和挣扎声！
赵雨回头一看，刚才那雪包的位置陷下去一个大坑，里面隐约有带尖刺的木桩反光！
要是踩上去，腿就废了！
两人惊出一身白毛汗。
陈凡眼神更冷：“快！他们跑不远！这动静也惊着他们了！”
沿着脚印追了不到一里地，前面雪地里出现一片相对开阔的冰面，像是一个冻得结结实实的小水泡子。
冰面上，赫然有三个人影正手忙脚乱地往脚上绑着什么东西。
旁边还丢着几个长条形的、用兽皮和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看着就沉。
“在那！他们想绑滑雪板跑！”赵雨眼尖，认出了那东西。
冰面上那三人也发现了追兵。
其中一个反应极快，抬手就朝这边开火！
“砰！”枪声在寂静的林子里炸开，子弹打在陈凡旁边的树干上，木屑纷飞！
“找树！别在冰面硬顶！”陈凡和赵雨立刻扑向旁边几棵比较粗的老树后。
子弹“噗噗”地打在树干和雪地上，压得他们抬不起头。
冰面太滑，对方显然也站不稳，射击精度不高。
“陈哥！他们快绑好了！”赵雨急得冒火，从树后探出枪口。
对着冰面方向“砰砰”就是两枪还击，子弹打在冰面上，溅起冰碴子，逼得那三人缩头躲避，延缓了动作。
“不能让他们套上滑雪板！”陈凡心念电转，目光扫过冰面边缘堆积的厚厚雪檐。
“赵雨！压住他们视线！别让他们抬头！”
说完，他竟像只灵巧的雪貂，借着树干的掩护，快速向侧面移动，目标是冰泡子边缘那堆被风吹积起来的、像小山一样的厚雪檐。
他动作极快，身体紧贴地面，在雪地里匍匐前进，利用起伏的雪丘做掩护。
“陈哥！小心啊！”赵雨只能拼命朝冰面方向开枪，不求打中，只求干扰。
陈凡憋着一口气，终于爬到那巨大的雪檐下方。他抬头看了看这足有半人高的雪堆，又看了看冰面上那三个快要绑好滑雪板的家伙，眼神一狠。
他拔出腰间的短刀，对着雪檐底部支撑的几根枯枝和冻住的草根，狠狠砍削起来！
“咔嚓！咔嚓！”脆响不断。
支撑被破坏，巨大的雪檐开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顶部的积雪开始松动、滑落！
冰面上那三人正忙着最后固定滑雪板的绑带，听到异响抬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只见那巨大的雪檐像一面白色的墙，朝着冰面轰然倒塌下来！
积雪如同白色的洪流，铺天盖地地砸向冰面！
“跑啊！”三人也顾不上滑雪板了，连滚带爬地想逃离冰面中心。
但冰面太滑，人仰马翻！
“轰隆隆——！”
积雪混合着冰碴，如同小型雪崩，瞬间将冰面中心区域淹没！
那三个家伙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就被白色的洪流吞没。
只剩下拼命挣扎挥舞的手臂和脑袋还露在外面，被沉重的积雪压得动弹不得，呛得直咳嗽！
陈凡从雪堆后站起身，抹了把脸上的雪沫，端着枪，和冲过来的赵雨一起，枪口稳稳地指向雪堆里那三个狼狈不堪、只剩半条命的家伙。
“跑啊？接着绑滑雪板跑啊！”陈凡看着对方，冷冷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