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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盏茶时间,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层大大小小的老鼠尸体。
估摸十来只,最大那两只肚子圆得像塞了半块窝头,毛湿,眼珠突出,显然是吃了肉下来的。
狐狸转了一圈,确认洞里只有更浅的泥呼吸,没有大的活动声,这才抬脚,一屁股坐地,尾巴扫两下,似乎在说“完事”。
它仍旧不去碰任何一只,只抬爪在鼻尖轻轻擦了下,嫌味。
李大震一直憋在门槛外,现在才敢进来,看到这一地,嘴巴张了一下。
“狐仙太奶,下手还是利索。凡儿,要不我把鸡……”
狐狸眼睛一斜,看都不看那鸡,抱臂坐姿撇脸,那意思很明白:赏不赏是你的事,吃不吃是我的事,不吃。
陈凡接过:“鸡留我们院里养两天,炖的时候把油剔干净加进药锅,一举两得。”
“你们这仓库墙脚补一遍,今天赶紧把地面扫,用灰撒一层,再用干草灰和烫过的热盐水刷缝,味压下去。”
“肉再吊火候慢一点,烟不要急拉黑外层,挂高,底下铺干净箔,别掉碎油。”
“还有,把那地窝彻底掏塌,别留空腔,不然隔几天又来。”
“记了记了。”李大震朝身后喊,“国昌,别愣了,拿灰!”
国昌探头,看那一层尸体,腿一软:“娘啊,原来真藏这么多。”
陈凡看阿宝还盯着洞,怕它兴奋过头突然钻进去:“阿宝,收。跟我走。”
阿宝舔了舔嘴角,明显还意犹未尽,还是乖乖跟上。
狐狸最后留下一下鼻息,跳到门槛,甩甩毛上粘的泥点,自顾自往回走。
路上陈凡低声对向阳说:“看到没,老鼠冲的时候先试探一个,后面再挤一拨,要是你第一下心不稳,后面你就得翻。”
“狐狸咳那一下就是破绽,阿宝顶得好,说明它开始懂协同。回去给它多加一小勺肉汤。”
向阳点头:“狐狸护窝那种踩点的走法我学不来,阿宝倒是懂你平时练的绕圈。”
“你学它的眼。动之前它肩会往下一沉,重心前移那一下就是判断时机。”陈凡说道。
“再有,仓库里味杂,下回你们自己进来做预处理,把肉收干净再请狐狸。”
“动物不是工具,别什么脏活累活都往上赶。”
“记住了。”向阳应。
回到林场,赵雨远远看见他们,迎上来一把接过药囊:“搞定?我这儿汤刚滚。”
“老李那只鸡我替狐仙太奶押回来了,现在拴在角落,还没叫唤呢。”
锦姒闻到新鲜鸡味,鼻孔动了一下,仍旧不扑,走到药锅旁边闻了闻药气,像在对比自己嘴里残留的辛香。
阿宝绕到它身边,尾巴扫它腿,像在邀功。
狐狸瞥一眼,勉强抬爪在它头顶轻拍了一下,算是认可。
陈凡看了一眼狐狸精神状态,鼻翼干净,咳没有再起,放心不少,对赵雨道。
“今晚再熬一次薄的,细辛减半,款冬加一片黄芪换小截,防它散太过。”
“鸡先别宰,过两天要是狐狸夜里一点咳都没有再杀。”
“那我先给鸡起个名?”赵雨动心眼。
“名字起多了你还舍得杀?”陈凡瞥他,“叫‘二斤’好了,提醒你宰的时候割干净油,不许浪费。”
“那我能不能抱它两下?”
“鸡折了你赔。”陈凡一句堵死。
这小子顿时讪讪地闭了嘴,后面都是些琐事儿,现在天还冷,弄完,陈凡就让大家伙儿都回家休息。
后半夜的风停了一阵,早晨起来反倒更冷。
林场这边刚烧上第一锅水,院门那边就有人一脚踢开门坎,雪沫子带着冷风卷进来。
来的人是生产队的小王,嘴唇冻得发紫,眼眶通红,一进门直冲陈凡这边,喘都顾不上喘一句。
“陈哥,不好了,咱村那几车东西在槐湾沟口被堵了,人也打了,老李让我来叫你,说他顶不住了!”
陈凡放下手里的勺子,抬头:“谁干的,几个人,堵哪?”
小王两手搓着,话带颤:“石咀洼那帮,十来个起码,堵在槐湾沟那处窄道。”
“咱这边送去队部的两车白面、几箱棉衣、还有两袋种子,刚到沟口就让他们拦,先说借一袋,说是上面没给他们,借了回头还。”
“老李没答应,那边就拿棍子掀车,推倒一车,动起手来,国昌脑门开了个口子,血哗哗的。”
“我跟着老李去拉车,结果他们那边又冒了几个人,有一个扛了根铁管似的,往地上一捣,火星子一甩,吓得我们几个后退了几步。”
“老李怕真打起来吃官司,只能指挥人先退。”
“他说你快去看看,不然这口气憋不下去。”
陈凡面色一沉,没再问小王,又转头朝堂屋喊了一声:“向阳,把人招一招,枪拿着,别现露。”
“赵雨,你别哔哔,背担架、急救包先带上。黑三叔你在院里把昨天卸下的那包粗盐装一袋,带着。”
“带盐?”赵雨奇怪。
“往下再跟你解释。”陈凡一句撂下,已经把外套扣上。
院子里几只小的动物都探头看,锦姒动了动耳朵,没起身,阿宝站起来又坐下,像是在等指令。
陈凡瞥它们一眼:“你们老实待着,别跟。”
出门,风像刀子一样刮脸。
到了队部那边,围着的人已经七嘴八舌。
国昌坐在长凳上,眉骨上裹着一团棉布,血把边缘染红。
几个女人抹着眼泪,有的往外吐骂,有的低声劝男人不要乱来。
李大震在堂屋里来回跺,见陈凡进门,先压了压手,让众人住嘴,才把事情从头说了一通。
他自己也红着眼,语调却尽量压住。
“不是我怂,那沟口窄,车子掉不过头来,他们把石头堆在两边,我们一冲,车就得卡住。”
“再说对方那边,我看见有根火铳,老式的,响不响不敢说,但这时候谁也不想出人命。”
“我让人先把伤员撤回来,剩下的那点东西,他们抢了两袋面、一箱棉衣,撕破一个种子袋,撒了一地。”
陈凡没说“你做得对”这种话,先把国昌的包扎拆开看了一眼,伤口不算深,只是血多。”
“伤没伤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