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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姒抬下巴看他,眼里写着“我恢复得比你估的快”。
陈凡懂了,懒得跟它拧:“行,你要去就去,不过规矩先定。”
“只杀不吃,肉鸡留在林场补它身体,仓库那边得清场,别一堆人围看,闹得它分心。”
“成!我回去让人全挪开,留两个帮忙搬木板堵洞的。”李大震应得快。
“阿宝要不要带?上回灰灰腿折了,这回阿宝没受伤,劲挺足。”
阿宝正趴在门槛里晒火光,听见自己名字耳朵竖起来,狼崽子气质多了几分,扑棱一下跑到陈凡脚边。
“带它。”陈凡抓起衣襟,往腰里塞好短刀,抄了根细长棍,“仓库那边今天谁守?”
“老郑和国昌。”李大震答,“国昌怕鼠,站那抖得跟筛糠。”
“那正好,换人。”陈凡说着把药锅掀盖透一透气,回头招呼向阳。
“跟着去看看,顺便熟悉下腊肉挂法,回头棚子里熏菌你也得掌握火候。”
“好。”向阳放下手里的木桩,擦了擦手跟上。
一路到生产队仓库,院里有两排挂着的肉条还冒微白的烟,屋檐下冻出的冰棱被烟熏得发黄。
仓库是土坯加木梁结构,外墙北侧靠山,墙角有几处早年老鼠咬出的洞被泥糊过,泥面有新裂。
门一开,一股熏肉、潮土、霉屑、鼠臊子混起来的味扑脸。
“昨天点烟的火盆还留着?”陈凡问。
“留着,熄了。”李大震指角落,“怕熏过头肉黑。”
陈凡进去第一件事不是放狐狸,而是自己先蹲低,眼睛顺着地面、墙脚、梁下扫。
地上细碎米粒样的黑屑点从左墙一个隐陷木檩下延伸到中间吊肉的木杆下,又往右墙一个青砖缝里钻。
青砖缝两侧土面发潮,说明有通气。
挂肉下空地上有不规则小脚印,前掌三趾分得开,后掌拖痕明显,混着几颗比较大的干硬粪粒。
不是屋里常见的小家鼠,是田鼠、地窖大的那种混群进来;还有一两处拉得湿的,是刚来的。
“夜里不冷冻,它们就睡不死,”陈凡边判断边说,“这仓库底下估计有个地窝没塌。”
说着,他敲了敲地面,用棍子轻压一块潮湿泥皮,重复压两下,泥皮发生轻微下沉。陈凡嘴角一勾。
“这就是窝顶。”
“你要掀?”李大震压低声音。
“掀,掀之前收肉。一堆肉在这,我动它们窝它们会乱窜扑肉。”陈凡把棍子一横。
“向阳,你带两个小伙子一条条把这杆上的肉挪到门口,那边我刚刚看过不潮,顺便检查有没有被咬的。”
“每挪一条用手捋一遍,看有没有被啃出的碎齿痕、有线毛。”
向阳应声开始动作,两个小伙子捂上鼻子,还是被味呛得眼睛发红,还是硬着头皮搬。
锦姒站在屋门的内门槛上,鼻子一抽一抽,明显嫌脏,可还是没有退,身体慢慢压低,眼神往窝顶那块潮泥死盯。
阿宝则走到屋里一个较干的位置,先围着地面转一圈,嗅足迹,鼻子贴地行进,停下时瞄了一眼陈凡,尾巴慢慢摇,像在等号令。
肉搬出去差不多,地面空出一片。
陈凡确认没有肉渣,又拿棍把四周能跳的木板先靠墙,把容易踩塌的破筛子搬到门外,防老鼠借力翻方向。
他把棍头在泥皮四角划一道,再向李大震伸手:“借把铁锹。”
铁锹递来,陈凡不用力,一下一下往四角试探掘,掘到第三下,泥皮塌下去一个小洞,里面闷热潮气往上蹿,伴着一口更重的鼠臊子味。
紧接着,洞里传出“吱吱”密集的挤挤声,像湿麻袋里拱豆子。
“来了。”陈凡把铁锹一横抵住洞口一侧,把身体往旁一侧偏,“锦姒,上。”
狐狸像一条抛出去的白绸,贴地钻过去,眼睛眯成两条缝,嘴角肌肉收紧。
就在它快到洞口那一刻,泥里猛地冲出一团灰黑杂色的影子,速度极快,个头差不多一只大拳头,牙齿黄得发亮。
它不是往外逃,而是朝外迎,一张嘴就对着狐狸的面门扑,典型地窖老鼠护窝冲撞。
锦姒预判早,一收头,躲过正面,前爪往灰影的腰侧扣,爪尖插进皮毛里一勾,顺势一甩,灰影摔到一边。
狐狸不多看,借力扭身探进洞里半个肩,里面“噗噗”几声闷响,就像有人用干棍敲湿布,接着两个灰影被它拖出来,已经软。
它放下,不咬第二口,转身继续守洞。
洞里被它冲开的缝又往外喷出三四只,大小不一,有的冲,冲到半路看到洞外亮光又折回,彼此撞个满怀,发出高频尖叫。
陈凡用棍子挑、点、戳,把想绕后翻墙根的阻回洞口,让狐狸集中收拾。
阿宝一开始只看,眼里光越来越亮,忽然一只较小的田鼠冲向右侧堆杂碎的破竹匾下。
它屁股一沉,前腿一扑,牙齿闪了一下,咬住对方后颈,往地上一摁,不松,直到那东西不再动,才抬头,眼角带点自豪。
“干得好,别吞。”陈凡一句。阿宝松口,退后半步,喘一口热气,再观察。
洞里忽然传来更粗重的挤撞声,像有更大的老鼠往上顶。
狐狸把身体再压低,耳朵朝后抻,喉咙里溢出一声低低的“呃”,带沙,接着咳了一下。
仓库里鼠臊子混潮霉味冲鼻,她刚养好的嗓子被呛了。
狐狸这一咳,脚下正要往外冲的那只大老鼠抓住瞬间,猛地贴洞壁绕想从侧边窜出去绕开它。
阿宝眼角瞄到,身子几乎不做准备,直接侧扑,一爪把那只拍翻,牙再一次咬住后脖颈。
那只比刚才大,挣扎得厉害,尾巴甩得呼呼作响,还想反咬阿宝下颚。
阿宝呼吸一紧,后腿蹬了一下,身体压得更实,把对方脊柱折出一个弯,才让它软下去。
狐狸咳完,甩甩头,重新压回洞口,这次吸气时明显收敛,不再用大鼻息,改用较短的嗅吸,一蹿进入,三四下动作又结束一拨。
陈凡看它没再连着咳,心里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