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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做梦，先炼成油放坛里。村里老人孩子炒野菜少呛。”陈凡用雪擦刀，继续把腿筋、前掌爪取好。
爪子以后能换点东西。
胆囊小心取出，放雪团里冷着。
黑三叔则把一块肩胛肉剃成大块，备用今天晚上加锅。
处理时，向阳始终不离枪，眼睛扫描外围，陈凡随口夸一句：“向阳这注意力，过两年再给你换更好的镜子。”
向阳嘴角动动：“陈哥，我刚才那第二枪其实稍偏了两指。”
“偏着偏着熟练。”陈凡不细讲，收尾快干。
幼貂熊中途试探着想凑近尸体，被陈凡“嘘”一声喝退，最终缩在倒木另一侧，喉咙里偶尔滚一个低吱，明显不敢硬闯。
他们带走大部分有价值的，留给它一些边角肉筋和骨架，算自然循环。
赵雨想说“要不要也取个名”，陈凡直接瞪回去：“再起你把它抱回家我揍你。回头它闻到你衣服味咬你裤腿，你哭都难看。”
赵雨摸鼻子不吭。
“撤。”陈凡看一眼天空，估摸着离午时还有一点，决定不贪战果。“回路走东线，咱提前到汇合点，再分两人去东沟打两只山鸡补锅。”
撤出风倒林，空气一下清亮了些。
陈凡回头最后看一眼那片乱根。
那幼貂熊正趴在尸体挖剩的坑边，冲他们方向竖着耳根僵着。
他心里落一句：这一窝估计今年就剩这小的了，再遇就看缘分。
回路中途顺手打了两只兔子，向阳一枪一个头，干净利落。赵雨兴奋：“向阳你今天抢风头啊！”
陈向阳淡淡地回应道：“离陈哥要求的‘稳’还差。”
“少互相捧哏。”陈凡插嘴，“回去先处理油。”
“今天晚上我得挑种，你们谁敢黏锅底偷油，我蒸你衣服。”
赵雨立刻举手发誓：“绝不偷，顶多闻一闻。”
“闻多了你明天跑厕所。”陈凡冷笑。
接近约定汇合点时，天色微亮透出一点浅蓝，远处一缕薄光挂在树梢。
陈其年背着猎物呼吸虽然重，步子仍旧稳。
黑三叔看了眼陈凡背上那卷油脂包：“这回村里得乐，妇女估计要拿布头来换油。”
“先分老弱。”陈凡语气平，“猎物登记好。晚饭加一小勺，别学赵雨一口下去冒油。”
“我哪有那么没节制！”赵雨抗议。
“上次谁把一勺猪油当糖抹窝头？”陈凡抬眉。
“那是……看花了眼。”赵雨挠头，众人笑。
接近林场边缘，锦姒那只狐狸不知从哪蹿出来，远远闻到猎物味，兴奋得尾巴像刷子。
白虎泰哥趴在土台上睁一条眼缝，看他们手上那坨油时鼻翼轻抖。
“看什么？你的份回头切一点涂脚掌裂口。”陈凡顺手点它鼻子，泰哥哼一声懒得争。
进院第一件事不是炫战果，是陈凡先把貂熊油脂带进灶屋，吩咐陈其年。
“找两口干净铁罐，开小火，文炼，出第一道清油先滤一遍雪纱。锅别糊，糊了全村骂你。”
“行，交给我。”陈其年撸袖子。
黑三叔把皮翻开用雪刮血，再挂在阴凉处风干。
陈向阳检查枪膛，清理火药残渣。
赵雨把兔子剥皮挂起来，嘴里念叨：“今晚能不能给我多加两个窝头？”
“加你个头，等我挑完种子看你表现。”陈凡扔他一句，拿着昨晚那本记录本走去屋里，把猎获情况、弹药消耗、队员状态写下。
这不是作秀，是他记习惯了，回头制定训练、分配体力都有依据。
写到“貂熊（狼獾）一只，幼一只未动”时。
他停顿半秒，又在旁边小字记一句：“幼体警觉，后期可能近林缘找腐肉。注意巡逻。”
他合上本子，活动一下手腕，抬头看窗外白光慢慢染上院墙，心里已经跳到晚上要安排的温棚骨架尺寸。
嘴里同时嘟囔道：“一上午打猎，一下午劈木，一晚上挑籽，老子这是杂技团。”
赵雨凑进来听到末尾，笑：“你还少个项目：睡觉。”
“闭嘴，开工。”陈凡摆手，把记录本揣怀里，起身往外走。
下一步就是组织大家处理油、分肉、清洗，接着午后搬木架、拉草帘、叫知青社那几个懂点账的来做第一批种子筛选的表格。
不过，陈凡也只是先把任务分配好而已。
因为这必须得等到种子到了才成啊。
把任务给分配下去之后，陈凡就让大家先去休息，接下来有的忙了，趁着现在还有的休息，就赶紧！
翌日，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就热闹起来。
锅炉上还冒着最后一股热蒸汽，几只木桶里的水结了一层薄冰。
陈凡刚从铺盖里钻出来，外面便有人来敲门。
开门是队里的陈向阳，气急败坏地跑来，胸口起伏。
“陈哥，李大震来了，带人了，说要把肉分给村里。”向阳垂着呼吸，声音里夹着一点兴奋。
“行，去厨房把热水端出来，别让人冻着。”陈凡一边套衣服一边交代。
他心里其实也有点期待，这回事儿能把村里人心安抚住，说明他们的努力看得到回报。
院子里不多时就来了辆破旧的三轮车，车篷上挂着队旗似的布条。
车上下来的人都穿着生产队的棉袄，领头的一个中年人，高鼻梁、眼神精干。
李大震嘛，生产队长，今天这精神状态可谓是拉满了啊！
旁边跟着几名熟面孔，都是村里能干活的壮年人。
李大震上来就跟姜昆磕了个头，话没多说，先把目光投向这群回来的人，眼里有光。
姜昆在一旁把手一抹袖子，拍拍胸口：“好样的，这几天折腾你们也是，今儿就得好好表扬表扬。”
李大震把手一伸，先跟着巡逻队的人一一握过手，最后才对陈凡说道。
“凡儿，昨儿那事你们干得漂亮。”
“听说是逼着那头老熊记住疼，我回村里一说，这孩子们都竖起拇指了。村里人谢谢你们。”
陈凡笑了笑，不摆谱：“能把它逼走就行，杀不杀的事咱讲策略。”
“你可别夸我，夸了我就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