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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妖抬起头，这才看见这位它们一直效忠的主人的现状。
苍老的面容，满是皱纹的身躯没有一丝力感，它浑浊得双眼扫视着诸军，迟暮而苍凉。
直到此时诸妖才知道为什么这段日子自己的主人始终躲在洞中。
“它老了……”
一头妖怪有些悲凉道。
生老病死，本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对于妖族来说，它们的生命就只能在战斗中剥夺，这才是荣耀，败在岁月的刀下，无力也无奈。
“今日召集诸军飨宴，只为一件事。”
奂钍缓缓道，苍老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力量，仿佛每个字都说得极其吃力。
“如君所见，我已垂垂老矣。该是时候挑选出一个合格的继承者，让它带着我的部族走下去了。”
妖群一阵骚动，有不少妖怪议论纷纷，眼里精光闪烁。
它们都是新进的妖怪，对这个部族了解还不透彻，只以为领主退位，它们便有了一步登天的机会。
可是老猪妖却道：“继任者，我打算从骨与常衡二位中挑选，他们的功绩大家有目共睹，无论是谁来做，都是当之无愧地。”
“我反对。”
有一头妖怪跳了出来，道出与它一般许多妖怪的内心想法。
因为奂钍这一句话，直接就要将它们一步登天的路封死。
凭什么?
别的部族在退位时都可以由部族的妖怪所以争夺，到了奂钍这里却只能由它指定?
它们不会同意地。
“好，那你与我一战。”
奂钍没有任何废话，苍老的身躯朝着反驳的妖怪走去，像是一座腐朽的大山，虽然暮气沉沉，却仍有着沉重的气势。
那妖怪也不怕，跳出来就真的朝着奂钍攻去，直取其首级。
“杀！”
当其欺身到了奂钍身前几米的时候，老猪妖忽然双目一动，之前的昏暗尽散，焕发出凶戾的色彩，它的身躯也奇迹般地再次奇迹般的膨胀起来，就像是一个忽然充气的气球，健硕的肌肉像是铠甲般一块块附在身上。
轰！
一圈，血雾爆散，碎肉飞溅，那挑衅领主的家伙仅仅在一招之下就死于非命。
周围一片寂静，原本私下窃窃私语的妖怪们立刻像是哑巴了一样，谁也说不出话来。
怎么一个要死的老东西还能有这样的爆发力?这简直不科学！
唯有少数追随奂钍最早的妖怪热泪盈眶，喃喃自语着我主不朽。
奂钍扫视一周，群妖俯首，再无一头妖怪敢与其对峙。
“很好，大家现在已经同意了。常衡，你出来与我一战，叫大家开开眼，省得有些新来的家伙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我是偏心。叫它们看看真正的实力，再来想想这个位置是不是它们能染指地。”
奂钍对常衡示意。
常衡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当下起身道：“谨遵我主之命。”
他来到场中，周围的妖怪在骨的命令下向后挪移，为他们流出一个五百米方圆的地方用作战斗。
奂钍此时俨然一副全盛状态的样子，浑身肌肉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白色的刚毛像是一根根针倒立在体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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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眼里杀意无限，一身气势凶狠凌厉，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疯狂的时代，它们为了妖族的荣耀追随那位无上的大人，赴汤蹈火，杀上九天！
“你虽来日不久，却在诸多事宜上甚得我心，只是由于年衰，一直不能与你一战，所以颇有遗憾。”
“哪里，我至今仍对妖族诸事不甚了解，很多时候的处理方式都不合理。”
常衡自己告拙，不敢在这个敏感的节骨眼上夸耀自己，万一真被老妖怪当真的话可就完了。
奂钍跺了跺脚，发出沉闷的响声。
“来吧，今日补全遗憾。”
“常衡恭敬不如从命。”
只见常衡轻叱一声，脚下一蹬，跃上天空。
他两手各捏幽火，不断抛掷下去，对着奂钍狂轰乱炸。
“呵，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你的幽火又精进了几分。”
奂钍点头赞许道。
它浑身猛然一坠，脚下十余米的大地轰然下沉，这头庞大的猪妖以蹄子从地下撅起一块几米长的土块，直接丢失上天空。
轰隆隆！
战斗开始了，奂钍部族这边的妖怪个个神情激动，双拳紧握，对自家主人再现昔日勇猛感到高兴。
当然也有妖怪在心里觉得应该叫常衡获胜，毕竟新老交替，如果常衡能打败它的主人，就证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到时候只要推举常衡上位，便能保证这个已经不算小的部族再有向上爬升的机会。
唰唰两声，两道身影从天上与地下对冲而去，在爆炸处交手。
他们的攻击上来就极其刚猛，常衡以幽火附身，宛如一个地狱火使者，而奂钍则一身蛮力，宛如莽牛，不知疼痛。
“来，叫我见识见识你的全力！”
奂钍厉喝，手下攻击越发凶猛，就像一条咄咄逼人的毒蛇，追着常衡不放。
常衡自然不甘示弱，以幽火利爪力抓猛劈，招招狠毒。
嘭！
嘭！
轰隆……
一连串的声响震雷般穿到几百米外的妖怪们耳中。
常衡还是年轻，体力充沛，而且侵略性更强，很快便在奂钍身上留下了好几道伤口，更是扯下来它的半只猪耳朵。
“好！有点意思！”
奂钍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怒意，反而还有着淡淡的欣喜。
它拽住常衡，像是按下一头桀骜的猛虎落下，带着常衡狠狠撞进大地之中。
嘭地一声，尘土飞扬，火星四射，里面只有奂钍的吼声和常衡的咆哮传出。
哗！
两掊不同颜色的血飞了出来，洒在地面上。
毫无疑问，他们都负伤了。
但这太过寻常，妖族的妖怪们在任何战斗里都是要受伤的，尽管是正常的切磋也要将之当成生死对决一样得对待，流血简直就是是家常便饭。
最后，是常衡和奂钍扭打着从地上滚出来，他们的身上满是血迹，有的是对方的，也有很多是自己的。
嘭地一下，奂钍一蹄子打到常衡的胳膊上，瞬间就好像一柄大锤砸到常衡的手臂上，甚至还有着细微的碎骨声。
这就是奂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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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虽不如常衡那般锋利，却像是个大铁锤，砸的人透不过气。
“很好，你很出色，无论是实力还是自身素质，都比我想的还要优秀不少。”
奂钍赞赏道。
“多谢夸奖，不过这样我也不会留情地。”
常衡面无表情，再次展开攻击，好似饿狼一般上蹿下跳，竭尽全力避开奂钍的攻击，同时利用速度优势展开还击。
他很清楚，在这样的状态下自己最好不要显露出本身力量，只要大致差不多就行。
咔嚓！
大地再次龟裂，奂钍大步流星朝常衡袭来。
“啊，看见了没，看见了没?”
围观的妖怪们议论纷纷。
“常衡大人竟然真的能有与主人对峙的实力。”
“是啊，真是了不得”
“跟在他身边，我想这个部族起码还能再走一个上升档次。”
……
这些话基本上没什么隐瞒，因为奂钍方才一击击杀质疑者的手段它们是共同目睹地，而现在跳出来的这个常衡直接就有与之一战之力，完全不落下风。
但这依旧只是常衡所展现出来的一小部分力量。
他到现在才越发明白鬼妖道给予自己的力量何等强大，自己这一段时日无休止的吞噬的积累又何等深厚。
即使是奂钍这样参与过登天之战的老兵，也不过才是这样的水平，而他的真正实力却远盛于其。
这种一蹴而就，恐怕也只有受施者自己才能体会吧。
当下的他双爪并出，在空中抓出一片片爪影，幽火沾上奂钍身躯，这老妖怪不管不顾，一拳接着一拳朝姬正轰过去。
它也是个相当狠的角色，不光是对别人，对自己更是这样，眼里只有进攻，字典里完全没有退缩这两个字。
“来！再来！”
奂钍豪爽大笑，它的声音里满是发自心底的兴奋，好似回光返照般的消去了无力的苍老。
“我来叫你领会领会，登天之战活下来的老兵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此话一出，还是有不少妖怪感到震惊地，因为奂钍几乎很少对外宣布自己的经历，而它手下的那些妖怪也不轻易对外宣扬。
“它竟是逆君大人的老兵！”
妖群一阵骚动。
提到逆君，就不得不想到它当年引领的那场恢宏的战争，那是与它统一妖族一般的伟业。
当年逆君战败，妖族对逆君并无怨言，反倒是感到悲痛和惋惜。
因为在讨伐神的战争里它们赢了。
逆君兑现了它曾给妖族的诺言，那支铁血的大军浴血奋杀，追随它的脚步无畏赴死，每一个能活下来得，都是对妖族来说当之无愧的英雄，纵然被供于高坛都不过分。
可就是这样一位战果辉煌的老兵，它的生命还是过早的走到了尽头，以最无奈的方式迎接苍老。
要问谁最懂它内心的悲愤，整个妖族皆知。
因为它们这些妖怪存活的意义，就是在血的拼杀中登向高处，或是倒在血泊之中。
“今生妖族只能战死。”
一位老妖怪轻声感慨，眼眶里隐隐有雾气蒙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