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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还没定调的歌最不怕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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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9章还没定调的歌最不怕抄(第1/2页)
    那是一種比死亡更彻底的剥离,仿佛支撑她之所以为“楚瑶”的骨架被瞬间抽空,只剩下一具温热却无凭无据的皮囊。
    海风吹来,带着咸腥的凉意,第一次让她感到自己只是这天地间一个无足轻重的孤魂。
    她沿着海岸线走了很久,脚下的沙砾柔软而冰冷,每一次陷落又拔出,都像是在确认自己依然拥有重量。
    问答庙的遗址处,潮水正一遍遍耐心地冲刷着,连最后一点人类活动过的痕迹都想抹去。
    楚瑶就坐在离潮水线几步远的地方,看着月亮从海平面升起,又缓缓西沉,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她没有哭,甚至没有过多的悲伤,只是空,一种巨大的、回响着风声的空洞盘踞在胸口。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将金辉洒满海面时,她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
    她脱下身上那件早已洗得发白的旧布衫,那是她从“那边”带来的最后一件东西。
    她没有撕碎它,也没有愤恨地将它抛弃,而是极其认真地将它叠成一个整齐的方块,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处理一件稀世珍宝。
    她从行囊里找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窄口玻璃瓶,将叠好的衣物小心翼翼地塞了进去。
    瓶中没有信笺,没有求救的字条,唯有一片在阳光下晒得蜷曲的干海带,和一枚针身布满锈迹的铁针。
    她旋紧瓶盖,用最后的力气将它推入大海。
    玻璃瓶随着浪花起起伏伏,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点。
    若有幸被人拾得,开启这瓶子的人大概只会皱着眉,疑惑是谁会把腌菜的材料和废铁装在一起,然后随手丢弃。
    一个无意义的玩笑,仅此而已。
    与此同时,仙界中枢,一张覆盖了整个天穹的巨大残傩面具,其上无数流光正如瀑布般倾泻。
    它的核心正在执行一项前所未有的协议——“自由模拟”。
    数以万计看似毫无逻辑的行为日志被批量生成:一个修士御剑飞行,却在中途停下,只为追一只蝴蝶;一位仙官在批阅公文时,突然开始用朱砂笔在空白处画起了乌龟;甚至还有数千个模拟案例,是关于凡人在走路时毫无征兆地左脚绊右脚……
    这些被命名为“无规律行为”的数据,在经过复杂的演算后,被统一标注为“新型稳定因子”,并准备上传至更高层级的数据库。
    在傩面的逻辑里,真正的稳定并非一成不变的秩序,而是将所有变量,哪怕是混乱,都纳入可计算的范畴。
    只要能被计算,便能被预测,也就能被控制。
    然而,就在数据上传的最后一刹那,一道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信号,悄无声息地自凡间璇玑阁的地底深处升起。
    那是一株被母藤视为异类,并主动用腐蚀性汁液隔离起来的螺旋状奇花。
    它没有遵从同类的生长规律,叶片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盘旋,仿佛在无声地对抗着引力。
    此刻,它正随着夜风轻轻摇曳,花蕊中释放出的不再是那种能引人幻听的气体,而是一段频率完全不规则、无法被任何已知规律解读的生物电波。
    这电波既不包含反抗的愤怒,也没有顺应的谦卑,它什么都不是,它仅仅是“存在”本身。
    这道信号如同一粒沙混入精密的齿轮,瞬间抵达了天穹之上的巨大傩面。
    持续不断的数据流出现了千分之一息的停滞。
    对于仙界中枢而言,这短暂的凝滞无异于一次剧烈的地震。
    所有正在生成的“无规律行为日志”瞬间崩溃,化作纷乱的代码碎片。
    当系统在片刻后重启时,在日志文件的末尾,出现了一行未经任何权限授权的记录,字体是前所未有的警戒红色:“……无法归类……无法模拟……建议……观察……”
    这份警报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很快便被后续涌来的海量数据所淹没。
    但没人知道,这道无法被归类的电波,如同播下的一颗种子,它的源头,来自姜璃随蚂蚁沉入地底的最后一缕残识。
    那是一份纯粹的、不求被理解的“不同”。
    而在人间,另一场“不同”的抗争也正在上演。
    第六年的迷路节,按照传统,本该是队伍出发、深入山林寻找“迷失”的日子。
    然而,今年的气氛却格外不同。
    山脚下的空地上,人们自发地聚集在一起,没有整理行囊,反而围坐成一圈,开起了“留守大会”。
    讨论的主题是如何改进仪式,让那些体力不济、或是心存畏惧的人也能“安全又舒适”地参与进来。
    有人提议缩短路程,有人建议在沿途设立补给点,甚至还有人想用绳索连接所有人,确保无人掉队。
    张阿妹远远地站在人群之外,苍老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她看着那些曾经在山中挣扎求生、满身泥泞的脸庞,如今却洋溢着热情的、建设性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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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中了然,昔日那个令人敬畏的“困山三日”,那个通过迷失与找寻来磨砺心性的仪式,如今彻底沦为了一场其乐融融的温馨团建。
    仪式一旦变得舒适,便离真正的死亡不远了。
    她佝偻着身子,悄无声息地走入人群。
    她从一个破旧的布袋里,掏出一块块边缘生着青绿色霉斑的麦饼,递给每一个在场的孩子。
    “吃吧,”她的声音沙哑而平静,“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的东西。”
    孩子们犹豫着,但看着张阿妹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还是接了过来,懵懂地咬了一小口。
    当晚,营地里哀嚎四起,数十人上吐下泻,腹痛难忍。
    原本周密的计划彻底被打乱,众人手忙脚乱地照顾着病患,再也无人提起什么“留守大会”和“舒适团建”。
    翌日清晨,幸存的人们顶着黑眼圈,面面相觑,脸上满是苦笑。
    混乱过后,他们试图重新组织队伍,却发现没有了统一的章程,没有了众望所归的牵头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最终,队伍不欢而散,人们三三两两地各自行动,或是回家,或是随意在山脚下转转,迷路节就此草草收场。
    十年后,史官在记录这一段历史时,只用了寥寥数语带过,称其为“烂掉的那一届”,这也是迷路节有史以来,唯一一届无人为之作传立史的年份。
    没有人知道,那一场混乱,恰恰是张阿妹想要的结果——与其让仪式在舒适中腐烂,不如亲手将它打碎。
    破坏,也是一种守护。
    不久后,张阿妹途经素花园的旧址。
    那里早已荒废,只有一些野草在断壁残垣间疯长。
    几个附近村庄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用湿润的泥巴捏着人形,她们在玩一种古老的游戏——捏“丑版花娘子”。
    她们故意把泥人的眼睛捏得一大一小,嘴巴歪向一边,一边捏还一边发出清脆的笑声。
    张阿妹驻足片刻,浑浊的她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枚随身携带的陶哨,那陶哨已经破损,只剩下半边。
    她没有丝毫犹豫,用石头将残片砸得更碎,然后抓起一把陶屑,走到女孩们中间。
    “加点渣进去,”她瓮声瓮气地说,“这样,才不会太像。”
    孩子们不解其意,只觉得好玩,嘻嘻哈哈地将那些黑色的陶屑揉进了泥人里。
    次年春天,这片废墟之上,开出了一片奇异的野花。
    它们的花瓣上带着天然的黑色斑点,如同揉碎的陶屑,散发出的香气有些刺鼻,却意外地招惹蜂蝶。
    当地的农人本想将这片“丑花”除去,却意外发现它们的根系极其发达,能牢牢地抓住沙化的土壤,有效防止了雨季的塌方。
    于是,人们便任由其生长。
    很多年后,这种带着黑色斑点的野花遍布边境,无人知晓其来历,因其花瓣上的斑点酷似破碎的陶器,人们便称之为“破哨草”。
    楚瑶一路向南,来到一处僻静的河湾。
    河水清澈见底,她俯下身,掬起一捧水,借着水面照看自己的倒影。
    水波荡漾,映出的面容清晰无比——眉心之间,再也没有一丝金纹闪现,眼底深处,也看不到任何验证码的残留。
    她怔住了,捧着水的手悬在半空,忘了动作。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比失去根基的空洞更加刺骨,猛地攥住了她的心脏。
    如果连那种无时无刻不被窥视的感觉都消失了,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被彻底放弃、彻底同化,变成了这个世界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元素,普通到连被监控的价值都没有了?
    她猛地抓起岸边一块拳头大的石子,狠狠砸向平静的水面。
    倒影破碎,涟漪一圈圈散开,又在片刻后恢复了平静,依然清晰地映着她那张再无异样的脸。
    最终,她看着水中的自己,忽然笑了,那笑声带着一丝释然,也带着一丝决绝的疯狂。
    “也好,”她低声对自己说,“最好是连被怀疑的价值都没有。”
    她站起身,转身离去。
    在踏上河岸时,她的脚步却刻意地踩向自己刚刚留下的那行新鲜脚印,将其踩得凌乱不堪,再也分辨不出原貌。
    然后,她没有走上寻常人会走的小路,而是一头扎进了旁边没过膝盖的茂密草丛,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
    河湾重归寂静,只有被踩乱的脚印和草丛中一道浅浅的压痕,证明着曾有人来过。
    海风从远方吹来,越过沙滩,穿过渔村的废墟,最终抵达这片河湾。
    风中带着潮水退去后独有的咸腥气息,但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属于这里的味道——那是青草被割断时散发出的新鲜汁液,以及湿润泥土被翻开的淡淡土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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