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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还没开口的嘴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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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还没开口的嘴最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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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2章还没开口的嘴最会说话(第1/2页)
    灶膛里的火光舔舐着书页,那火苗并非寻常的橘红,而是透着一股幽冷的蓝绿,仿佛吞吃的不是泛黄的纸张,而是一段段凝固的执念与时光。
    张阿妹没有看,她只是把那本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疯地笔记”整个塞了进去,转身便走出了低矮的茅屋。
    屋外的风很冷,带着荒原独有的干燥与萧瑟,吹得她单薄的衣衫猎猎作响,也悄无声息地卷走了灶膛里最后一丝余温。
    那些承载着秘密的灰烬,轻得像一声叹息,被风带起,飘飘扬-扬,最终无声地落入了田埂边的水渠里。
    它们混进淤泥,被某个晚归的农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实,再无人问津。
    直到第二年开春,惊蛰的雷声滚过天际,农人们扛着犁耙再次踏入这片土地。
    有人惊奇地发现,去年被灰烬落下的那片水田里,插下的秧苗根部竟在夜里泛出细碎的微光,如同沉入泥土的星辰。
    起初只是几户人家窃窃私语,后来,这奇异的景象引来了全村人的围观。
    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但稻苗长势喜人,远超别处,于是人们很快便得出了结论——那是地力肥沃的吉兆。
    一夜之间,这片曾无人问津的田地成了人人争抢的宝地,为了多占一垄,邻里之间吵得面红耳赤,浑然不觉他们脚下的泥土,正以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悄然改变。
    与此同时,数百里之外,一场春雨正淅淅沥沥地冲刷着一座被遗忘的古老祭坛。
    姜璃那缕几乎消散的残识,附着在地衣结晶释放出的无形符文上,随着雨水渗透地表,汇入蜿蜒的地下暗河,最终流淌到了这里。
    祭坛中心的石碑早已被千百年的风雨侵蚀得面目全非,字迹荡然无存。
    然而,就在这个雨夜,当蕴含着姜璃残识的地下水浸润了石碑底座,那些从结晶中析出的奇异矿物质竟如同有了生命,沿着早已消失的笔画缓缓蔓延,重新在碑面上勾勒出模糊的文字。
    那既非先秦古篆,也非当世楷体,更像是一段无法被任何声带发出的“视觉噪音”,静静地在黑暗中流淌。
    一个附近村落的盲童,为躲雨误打误撞闯入了这片遗址。
    他看不见石碑上的异象,只是觉得这块大石头摸上去很舒服,便伸出小手在上面来回划拉着玩耍。
    当他的指尖无意中划过那些新生的符文时,孩子原本无意义的咿呀声忽然变成了一段连贯的曲调。
    那调子简单而悠扬,正是许多年前,柳如烟在推倒另一块石碑时,心中反复吟唱过的那首无名小调。
    守着祭坛遗址的老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歌声惊得从梦中坐起,他冲进雨中,看到碑文重现,又听到盲童哼唱,一时间老泪纵横,以为是天神降下了启示,激动地转身就要回村召集众人。
    可当第二天清晨,他带着全村老少赶来时,石碑却又恢复了那副被风化的破败模样,昨夜的文字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失望地散去,只有那盲童,依旧坐在碑前,不知疲倦地哼着那首小调,只是这一次,曲调与昨夜相比,又有了些微的不同,仿佛它正在自己生长。
    张阿妹最后一次踏上那片被她亲手焚烧过的“疯地”。
    焦黑的土地上,新生的草芽已经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覆盖了死亡的痕迹。
    但它们的样子,比从前更加怪异了。
    有的茎干拧巴地打着死结,仿佛在与自己较劲;有的叶片完全倒转,叶面向下紧贴着泥土,像是在拒绝阳光;更有甚者,本该绽放的花朵,花瓣却一片片向内收拢,紧紧闭合成一个个小小的、绿色的拳头。
    张阿妹在一株熟悉的“躲猫猫草”前蹲下身,这株草没有像它的前辈那样,在人的注视下害羞地卷起叶子,它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存在着。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紧握的“花拳”,脸上忽然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轻声说道:“你们现在,连‘反抗’都不屑学了。”那天晚上,她拆掉了自己住了几十年的茅屋,把还能用的木料堆在路边,送给了偶然路过的樵夫。
    她将身上最后一件完好的布衣洗净,晾在荒原入口的树杈上,像一面告别的旗帜。
    然后,她赤着双脚,一步步走进了广袤的荒原深处,佝偻的背影很快便被漫天的风沙吞没。
    十年后,有旅人传说,在荒原的另一端,见过一个无名的老妇人,用路边最烂的野草教当地的孩子们编织结实的绳索。
    孩子们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总是摇摇头,浑浊的眼睛望着远方,只说两个字:“忘了。”
    楚瑶的骨灰,则完成了一场更为宏大而沉默的迁徙。
    它们随着洋流被带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一部分沉入了幽深的海底,与金属矿床融为一体;另一部分则被最微小的浮游生物摄入,从此进入了漫长而复杂的食物链。
    它们随着鱼群洄游,被飞鸟捕食,最终,通过大气循环和降水,出现在了远隔重洋的内陆深井之中。
    一名怀胎十月的孕妇口渴时,从井里打上了一捧清冽的井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432章还没开口的嘴最会说话(第2/2页)
    那天夜里,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深不见底的黑暗里,她感觉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对她低语,那声音温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醒来后,梦里的一切都模糊了,唯独一句话清晰地刻在脑海里:“别记得我。”她没有在意,只当是寻常的胎梦,后来还当成笑话讲给了她出生的孩子听。
    这个孩子长大后,成了一名走街串串巷的说书人。
    与所有同行都不同,他的每一次开场,说的都是同一句话:“从前啊,有个没人知道的人……”台下的听众们每每听到这句便哄堂大笑,觉得这个开场白既新鲜又可笑。
    他们不知道,这句看似无厘头的话,正像一粒投入集体潜意识湖泊的石子,悄无声息地荡开一圈圈涟漪,一点点改写着人们心中关于“英雄”与“不朽”的定义。
    最后一缕属于姜璃的扰动,随着地下水的脉络,抵达了此世间防卫最森严的所在——璇玑阁的禁地。
    它无声地渗入土壤,被那株带着“不”字裂痕的神秘幼苗的根系所吸收。
    终于,这株长久以来毫无变化的植株,迎来了它的第一次蜕变。
    它没有长高一寸,也没有开出一朵花,只是在某个毫无征兆的瞬间,构成它整体的每一个细胞,其共振频率突然与整个大地背景的噪声完全同步。
    不,不完全是同步,而是精准地错开了半个波长。
    这种奇异的“准同步”状态,让它既融入了世界,又独立于世界之外。
    状态持续了整整七日七夜。
    期间,以璇玑阁禁地为中心,方圆十里之内,所有的植物都诡异地停止了生长,仿佛整个区域的生命都被按下了暂停键,它们垂下叶片,收敛芬芳,像是在屏息聆听着某种至高的律令。
    谢昭华第一时间监测到了这匪夷所思的现象,他调动了璇玑阁所有的法器和仪器,得到的数据流却是一片混乱与矛盾。
    他无法解析,无法理解,更无法干预。
    在长达七日的观测记录末尾,他用颤抖的手写下了自己的结论:“检测到一种……正在发生的沉默。”
    深夜,早已化为废墟的仙界。
    那块被柳如烟推倒、象征着天道监视系统的残破傩面,在寂静中突然极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一道道裂缝中,缓缓渗出暗红色的、如同血液般粘稠的液体。
    它仿佛正从一场致命的重创中苏醒,挣扎着,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重新将自己从尘埃中立起。
    面具上那只巨大的独眼再次睁开,冰冷的、非人的光芒闪烁着,开始扫描人间。
    然而这一次,扫描的结果却让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
    它的系统是为捕捉“异常行为”而设计的——那些激烈的争吵,那些艰难的抉择,那些刻意为之的善举,或是惊天动地的叛逆。
    可如今,人间反馈回来的数据流,却是一片平滑的、毫无波澜的“正常”。
    人们只是活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火做饭,在路上行走,偶尔咳嗽几声,在夜里哄着哭闹的孩子入睡。
    系统疯狂地运算,试图从这片汪洋大海般的日常中提取出可供分析的“自由变量”,却发现所有的数据都平淡得可怕,找不到任何可供预测或干预的模式。
    在系统日志的末尾,第一次浮现出一行由其核心逻辑自动生成的、前所未有的指令:“……建议……停止分析……以免……被数据流……感染……”就在这旧日天道的化身感到恐惧与茫然的同时,北境的灰土之下,那株进入“准同步”状态的幼苗,其根系最末端,一根全新的、几乎看不见的须根,悄然分裂出来,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向着更深、更黑暗的地层扎去。
    这个过程没有产生任何声响,也没有焕发任何光芒,但它所穿过的每一粒沙,都在一种超越时间的法则下,被赋予了成为另一个世界基石的可能。
    璇玑阁内,谢昭华凝视着法器上最后一次跳动后便归于沉寂的数据,那场席卷十里的“沉默”已经结束了。
    七日之期已满,那株幼苗恢复了原样,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但他知道,有什么东西被永远地留下了。
    他看着手中那枚记录了七日七夜全部数据的空白玉简,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常规的解析方法对它毫无用处,就像试图用网去捕捉风。
    他必须做点什么,必须用一种全新的方式去触碰这片沉默的本质。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了房间角落里一个被重重禁制封印的黑檀木盒。
    他知道,试图将这种层次的“沉默”铭刻在任何有形的媒介上都是一种近乎疯狂的举动,但若就此放任它在自己的认知中流逝,那将是比疯狂更不可饶恕的失败。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做下了一个无比凶险的决定。
    或许,只有用一种更本质、更危险的“催化剂”,才能让这片沉默,真正在玉简上“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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