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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在老宅?”
杨峰那边压低了声音,陈可心收到暗号后,拿着手机就往厕所那边跑。
”妈妈到厕所了,你还有什么私密事儿要说?”
小屁孩从小到大,那件私密事儿不都是这么干,每次都被老爷子抓包就这么干,叫老娘过来救火,幼稚!
“妈,你把门打开,确认一下老爸是不是在偷听?”
陈可心有点不耐烦,用手推开了门,确实没有,还把手机放到门缝,就为了让儿子听见,门嘎吱嘎吱叫声。
“您听好了,袁姐出事了,我哥他们在富都上那边遇到特大暴雨,歇脚的地方被挖空了,导致山体滑坡形成泥石流。袁姐为了救我哥,被倒下来的房梁冲走了”
电话那头传来哽咽声,陈可心脑子乱乱的,袁姐?我哥又谁?半响反应过来,袁姐就是那个长相姣好的新任管家,他哥不就是古墨风嘛!好家伙~这要是被老爷子知道了,还不得气得立马说再见?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陈可心吓得肥脸一抖,语无伦次:怎么办?咋办?
刚准备把门反锁,就被尖锐的叫声吓得手机掉地上。她冲出去一看:老爷子已经晕了。电视上还放着古墨风一个月以前的采访视频。
“快打电话!”
“老杨,你一定要坚持!”
陈可心握着他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累。家庭医生已经将担架抬过来了,很快就将人抬到救护车上。
”妈?怎么了?”
“妈!”
手机在厕所里响,那头杨峰急得喊出来了。
这时打扫卫生的阿姨发现了手机,对着电话说道:“峰少,老爷住院了”
嘟嘟....电话瞬间挂了。
.............
康健医院,急救中心的警报一直□□□□叫着,扰得陈可心耳朵疼,她一会儿坐着,一会儿徘徊在医院门口,神色紧张,愁眉苦脸。
杨峰刚上三楼就看到站在急救中心门口的妈,径直奔过去。急切问道:“我爸怎么样了”
陈可心急得哭腔道:“你爸已经进去一个小时了,手术的医生、护士来来去去,问谁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杨峰手心被指甲抓得疼,他抱着母亲,轻轻拍着后背安抚道:“没事,爸爸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这次一定没事”
倏尔,手术室门从里边推开,一个年轻医生正看过了,杨峰走近一看《病危通知单》,眼前一黑,踉跄着,被医生扶一把将将回神。
“病人心律不齐,忽高忽低,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将那份病危单递给了杨峰。
陈可心听见这话,眼泪扒拉扒拉直掉。“医生,你一定要救活老杨!我们有钱”
她将包包里的东西都出了,趴在地上找来找去,很快就捧着一张黑卡,死命往医生身上赛。
杨峰签完字,将她妈抱着,扶着,往一旁的椅子上挪动。
“我们有钱”
“有钱....”
陈可心纠扯着儿子的衣服,小声啜泣,脸上的妆都花了。
杨峰安抚道:“妈,你别哭,爸要是听见了,指不定起来要打我了”
陈可心抽抽嗒嗒,不敢哭出声,怕影响医生手术。
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一个护士出来喊道:“杨太太,杨先生心跳不行了,你们快进去和他说说话,唤起他的求生欲”
陈可心闻声而动,差点扑到门上,被杨峰捞起来,一同冲进来抢救室。
他们边穿隔离服,便奔向病床。“老杨,你快醒醒”
“你再不醒,我就把家产全部分给小峰了,让那个小东西没饭吃,就像小的时候被关小黑屋一样,欺负他没爸没妈,可劲儿欺负...”
一旁的医生盯着心跳仪,一条直线那,还是没波动。
医生忙提出:“老爷子现在有没有十分牵挂的人,赶紧叫过来”
这是黄金时刻,分分秒秒都有可能存在奇迹。
杨峰这会儿掏出手机,将微号上收藏的紧急语音对着老爷子耳朵播放。
这是古墨风小时候的声音,刚到杨杨小区,那时候经常被杨峰欺负,很可怜。“爸爸,我好饿”
“爸,我想我妈了,呜呜...同学们都说我没有妈妈”这是古墨风上中学时打架,离家出走,杨老爷子在彭姿坟前找到他时,说得话。
“回升了,心跳回了,继续放”
医生盯着心跳仪,医护人员赶紧做心脏复苏,杨峰将收藏的话都一条一条的播放着,陈可心将站在角落,摸着杨善林那花白的头发,哭得摊在地上,泪两行。
心脏按下慢慢结束了,“呼”救治医生深深呼出一口气,医用口罩很快就起了一层薄薄的雾,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滴滴...”
心率稳定再40-70之间,杨峰他们再医生的劝阻下,离开了急救中心。
“真是奇迹,杨太太病人现在受不了刺激,你们尽量不要打扰他”
走出手术室,医生眼眶泛红,他压着声音提醒道,便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这里了。
“护士,那老杨什么时候转普通病房?”
陈可心抓着护士的手,神色慌张,凝眉道。
护士脚步匆匆,她将手中的笔别在日志本上,回握着陈可心,温柔说道:“现在这就要看杨先生的回复情况”
杨峰将妈妈扶着,解放了护士的双手,歉意道:“谢谢”
...............
天色将晚,富都山这边清淤工作已经进入尾声。救援人员有序地撤离了,在不远处的简易休息营地,吃着热乎饭。
这厢挖掘机,还在开工,动作十分缓慢。
这时王彪走过来,往古墨风那边走去,身子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边说,边留意自家老板的反应。“华岳山医院说是找到肖似冉欣的女孩,这个那女孩尚未清醒吗,正在第一医院治疗”
喉头滑了滑,眸色微动,望夫石古墨风侧目,骏黑的眸色此刻,好似一汪深潭,深邃幽蓝,他低咛道:“飞机订好了嘛”
王彪咕噜道:“飞机还有十分钟到达机场”
少年动了,步伐迅捷,很快就消失在救援现场。
上了车,王虎僵直着身板坐在车上,鹧鸪般不曾说话,喉头总是上下滑动着。
男人此刻靠在皮垫,细密的眉梢轻轻蹙起,似睡似醒,好像豹子。
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裤兜,募地突然想到什么,眉头一挑,布满红血丝的瞳孔里柔情的眸光一闪而过。疑问道:“爸爸来电话了嘛?”
王彪在开车,王猛在副驾驶坐着,骤然听见老板的声音,吓得一激灵撞到车兜,“嘶”直挺挺着右脚,疼得只抽气,晃晃悠悠将老板的手机递给他。
“王猛,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未等王猛反应过来,又补充道:“这几天你们幸苦了,王猛受伤了,先回景宁市那边修养一段时间,其他人AB刚换班轮休”
“好的,老板”
王彪几人视线相会时,嘴角抽搐,笑得含蓄。
呼啦~王彪曾经喜欢飙车,自从被车队开除后,就通过面试来到古墨风身边。道路两旁的树木一帧一帧地消失在余光中,这种疾驰感让他心中那口郁气随风而去。
“咯嗤”车子一个180°大旋转,稳稳地停在飞机场,这时私人飞机前已经有一个黑衣人正站在那里,像个旗杆,一动不动。
飞机只能坐4个人,王猛最后在机场定好机票,将老板的车包邮,一同回到景宁市。
“墨少,华岳那边的机场已经联系好了”
“您是先入住休息,还是先去医院看病人”
老胡是个老司机,这会儿正迎着古墨风一行人,上飞机,顺便请示一下工作流程。
古墨风坐在座位上,将安全带系好后,正色道:“王虎陪我去医院,王彪先去休息”
老胡在检查一遍每个人的安全措施落实情况,最后飞机正是启程。
天空里都是薄薄的白云,透过玻璃窗向下看,经过洪水和泥石流的洗刷,富都山那座屹立许久的山峦此刻变成浑浊的土地。
历时2个小时,他们很快就到达富水的下游地区:华岳市。
经过一番折腾,他们很快就到华岳第一医院。
“古墨风?”
少年正踏进医院的大门,耳后就听见一个试探声。
他回眸一看,是个白大褂小伙,带着眼睛,手里拿着纸质材料,这会儿正歪着头,审视着自己。
古墨风目光很快就留意这人稀稀拉拉的头发,唇角勾起一抹笑,轻声道:“陈广义?”
“你变化挺大”
谁能想到当初天天趴桌子睡觉的秃头小伙,现在已经是医院的主力之一。他走向那人,伸出手。
谁知道陈广义更热情,握着他,一脸怀念,“你还是那么经才绝艳”,肿泡眼此刻泪汪汪,感慨道。
“有时间一起聊”
古墨风扫了王虎一眼,和老同学一同上了医院。
来到宿舍,陈光义将手里的东西挂在衣挂上,眼神到处扫,嘴里念叨着:“这凳子明明放这儿了,怎么不见了?奇怪?”
“你别客气,坐这里就行”
他局促地招呼古墨风坐在架子床上,讪笑着。
“你别找了,我们唠唠话”
方言一出,陈广义竟歪着头直直看着他,好似在确认什么,随后将衣服脱了,也跟着坐到床边。
“你这些年过得还不错?”
古墨风率先打开了话题,素日那冰山脸此刻噙着笑意,很和善。
陈广义扶着眼眶,摸了摸眼睛,说道:“凑合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