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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全!”
她决定还是探探袁雾苏的底子,夏考本就是女帝一手抓的事情,一旦出现纰漏,她们一群人都得完蛋,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漏子!
叫小全的女人塌鼻梁,眯眯眼,身高六尺,站在人群中很难以察觉。
袁家马车离开京兆府衙,朝着良缘街走去,还是被堵住了。一行人下车了,车夫驾车离开。
“你是说袁家人下车了,进清波阁歇息后,傍晚才回到家中”
“她们没有接触陌生人,哪怕人碰触一下都没有?..”
府尹大人听见小全的回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能养出那般惊艳的女郎,怎么可能会那般简单?
“报!”
门外衙役这时匆匆冲进来,直磕巴:“大大..人,不好了!宫里来人了”
话头未落,她们就听见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未等府尹走出门,就被迎面的来人吓得大惊失色。
忙跪在地上,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黄的衣角从眼前飘过,女帝目光晙巡一番,将京城特招招待处细细审视,面色寡淡。
她拿起案桌上的册子,久久不曾说话,就在府尹想入非非时,终于听到天籁般的声音:“爱卿请起吧”
“半旬有余,竟然只有忠良侯府赵妩音报名?”
府尹刚松一口气,就被女帝一句话拉入深窖,生生憋出一身冷汗,她戚戚然道:“陛下,常言道夫战,勇气也!京城好多儿郎位卑未敢忘忧国,奈何家中妻儿老小都需要赡养,心...有力而、而余不足”
皇帝笑吟吟道:“喔?是吗”
“正好朕在半途中遇到一位学子要报名,就劳烦府尹大人高抬贵手,登记在册”
皇帝笑意绚丽,府尹连连应下,笑着回道:“臣遵旨”
女帝:“既然大人忙,朕就不打扰你了”
她走得闲庭自若,乌乌泱泱一群人走到门口时,皇帝还不忘提醒府尹:“朕期待她的表现”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走后门,这一下把府尹搞得一头雾水,什么人物居然让皇帝亲自登门造访?
她怀揣着好奇心打开了那份推荐信,看到“袁雾苏”这几个大字后当场吓晕了。
“老爷!”
“大人!快叫大夫”
京兆府衙顿时一团乱,衙役们纷纷开始叫醒服务。
......
这厢,古墨风在院子里练拳,身边是军营的使者,“殿下,现在军心动摇,如果继续呆下去,事态将无法控制..”
少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拳风赫赫,招式霹雳。
这时一旁的乳夫将古墨风的无奈看在眼里,打发了军师:“今天殿下身子不太舒服,你先回去”
军师不情不愿地离开别院,眼神幽怨。
“天儿这般炙热,殿下渴了吧?厨房那边做了绿豆汤和冰镇西瓜,要不要歇息会儿?”
少年身形顿了顿,默默地走到林荫下,闷闷道:“喝点冰镇西瓜吧”
乳父一听喜上眉梢,含笑道:“夏木还不过来”
古墨风这才注意到夏木端着食盒走过来,满头大汗,想必候了许久。
他拿起清凉的西瓜,一块给乳父,一块给夏木,自己含一块,眸色淡漠。
乳父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道出来:“殿下,赵府和元府都送了拜帖”
“还是不见嘛?”
清晨一大早,两个府邸较劲般,你送拜帖,我又送拜帖,直到现在古墨风都没有松口。
冰镇西瓜入了喉头,染红了少年的薄唇,他启唇解释:“天家儿郎婚姻大事岂能自己做主”一句话道尽了心酸,乳父这才明悟:女帝不喜欢大殿下上赶着,丢了皇室体面,拒绝见面也是皇帝
的意思,别院的门不是那么轻易打开,而他的殿下就像笼子里的困兽,一举一动都在女帝的监视中。
他的殿下...
乳父瞅着精才绝艳的小主子,这一刻像孩子般陪着小棕鼠玩闹,谈笑间总是露出天真无邪的模样,总是能逢凶化吉,希望这次也能这般。
少年笑得肆意,满园春色关不住。
.......
车子回到家里时,袁雾苏遣走了奴仆,径直走向松雪院。
袁父正倚在门框向外张望,覰见袁雾苏的身影,愁绪的小脸渐渐露出了笑意,奔到自家大郎跟前,前前后后端详着,嘴里絮絮叨叨:“的亏回家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袁雾苏拥着自家爹亲,回屋。正是饭点,一家人就开始就膳。
袁雾苏将自己和女帝见面的细节一一给自家母亲说了一遍,母女分析,最后得出一个惊天结果:“女帝可能知道元家的所作所为,至于为什么睁只眼闭一眼,很有可能涉及皇家秘事”
再追朔元家发家历史和女帝登基的蛛丝马迹,她们刹那间就明白了元家为何如此胆大妄为。
“这么说来,你报名一事应该有希望”
袁母一想其中关窍,就觉得大女郎夏考报名肯定没有问题,毕竟在女帝面前挂了名号,京兆府衙肯定不敢做手脚。
袁雾苏脸上却没有一点喜气,反而忧心忡忡,妹妹袁雾玖云里雾里,低声笑道:“姐姐莫不是后知后觉,怕了”
袁雾苏叹了一口气,苦涩道:“儿本来想拦的是武公公,谁成想居然直接拦住了女帝”
“要知道皇帝行踪都是对内保密,除了贴身伺候的内官才知道,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皇帝的一切行程”
袁雾苏这么一拦,就怕皇帝心里起疑心,搞不好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原本欢欢喜喜的说话声渐渐消弭,袁家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没底,一顿饭终究没了食欲。
她爹看不下去,埋汰道:“家里好不容易安生吃个饭,用得着这么败人胃口?”
“我管他皇帝还是女帝,都好好吃饭,真是的,没有当官命,天天尽说些糟心事”
她爹一席话让气氛彻底僵固,袁母率先不干了:“我吃饱了”
走得很潇洒,徒留俩姐妹在原地尴尬。
“不吃,就不吃!”
爹亲小性子发作,拿起公筷给两姐妹夹菜,嘴里叫嚣着“你不吃,反正有人吃!”“来大郎多吃点”“二郎你也别客气”
那双桃花眼止不住地向外看,袁父吃故作欢喜的样子成功劝退了姐妹俩,她们低着脑袋鹧鸪般不声不响,生怕火上浇油。
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李氏现在被禁足,袁雾玖只好回到汀兰院和姐姐一起住。
“唉”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万千不安化成声声叹息。
耳畔细细碎碎的声响逃不过袁雾苏的..
眸色微睁,她侧目覰了一眼自家妹妹,低语问道:“想衢姐了?”。
袁雾玖感叹:“之前都是和香香软软的小团子睡觉,突然跟姐姐一起睡觉,一时半会儿实在是有点拧巴”
便说还比划着什么,眼底的惆怅都快写在脸上了。
“嗬嗬”
谁料自家姐姐却嗤嗤笑了,捂着嘴,满目星河,神色柔和:“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衢姐儿”
京城里暗潮涌动,今天元家胆敢直接凿开袁家的墙壁,明天就有人敢绑架袁家人以此威胁家族人,双拳难敌四腿,只有让孩子远离是非之地,方有一线生机。
“李氏这吃酸捻醋的性子希望能好好改改”
她望着青文帐子,月光盈盈,细细看去还能发现蚊虫在上面扑棱着。
今天袁雾玖找到衢姐时吓得惊魂未定,要不是袁家每逢佳节都会布斋施粥,乞儿老小都盯着袁家宅子,恐怕也不能在城隍庙里找到孩子。
但是她们没有就此轻举妄动,只是换了个法子,将地下的人换了一波,原来元家为了摘清关系找了中间人李癞子,让李癞子帮忙招人偷走孩子,李癞子为了保护自己,约定将孩子放到郊区城隍庙由那里的乞丐女人暂时喂养,等元家吩咐在做行动。
袁家有多友善,元家就有多抠门,门口一个乞丐都没有,因为门口常年有凶神恶煞的打手盯着,不允许脏臭乞丐靠近袁家。
自从三尺巷道没了,巷道的乞丐就只好在袁家附近游走,当时在半途遇到李氏的乳父找来,登时心下疑惑。
听到孩子失踪后,她眼前一黑,脑子乱糟糟,暴走中。
“她这性子在不改,怎生是好”
袁雾玖拉下脸子,阴沉沉诘问道。
李氏的乳父吓得当下跪在地上,嘭嘭磕头,希望袁雾玖给李氏一次机会,袁雾玖答应了,条件是:暂时不会出现在人前。而后就发动身边的奴仆动用宅子前后的乞丐,最后发现蛛丝马迹找到了孩子。
想起此前种种,当母亲的袁雾玖实在不敢苟同夫郎居然为了吃醋利用孩子,小惩大诫,让李氏长长记性,顺势让衢姐先远离漩涡。
袁雾苏心虚万千,心里空落落,总觉得缺点什么。
忽地听见妹妹嘟囔:“肥虫呢?”
“姐,这几天不见肥虫?”
经她一提醒,袁雾苏终于想起自家的爱宠:小肥虫,肥虫是个棕色的小松鼠,最爱躲猫猫,隔三岔五出去打秋风,到了晚上才回家,据说是小时候袁雾苏出生时突然闯入袁家的小东西,经常和袁雾苏抢被窝,后来有袁父见小东西挺通人性就由着它。
它一天,两天,三天..大概五天没回家了,袁雾苏这才发觉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自从生命里有了肥虫后,她居然骨子里觉得这就是家人,难道它离家出走了?
她磨挲着脖子处的珍珠,骏黑的眸色此刻莫名有点落寞,“你说肥虫是离家出走了?还是..”
妹妹难得看到姐姐伤感,就打趣道:“你当肥虫是憨包啊?它可机灵着呢,想当初人家扒着你不放,愣是不让别人碰,明明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哎,它居然一点也不迷糊,每次都能精准爬你怀里...就它那机灵劲儿,放心吧!”
“天儿热,说不定在哪个假山洞洞里纳凉”
袁雾玖小时候就见识到肥虫的本领,自然不会担心,她倒是担心那些被肥虫肥萌外表欺骗的家伙,真可怜!
被欺骗的皇子殿下:“....”谁欺骗谁还不一定呢!
818:“...”就不能取个霸气的名字?不是憨包就是肥虫!叔可忍,鼠不可忍。
又是一夜难眠。
元家..
嘭!元四海刚把滚烫的热茶掀翻在地,宝贝闺女就进来了。
她信步走来,见此情形,蹙眉道:“爹,是不是出大事了?”
许是刚刚夜读,元宝儿神情倦怠,看上去气色恹恹。
元四海狰狞的面孔瞬间变了,笑意渐盛,瞥了一眼身旁的仆从,凑到孩子跟前讪笑着:“女啊,刚刚别院那边传消息,说是大皇子又拒绝咱家的拜帖了”
一听这话,元宝儿有点不耐烦,“那赵家的拜帖收了嘛”
元四海摇摇头,又点点头,急得开口说道:“没有”
“都推拒了”
语毕,元宝儿邪魅笑道:“看来我们的皇帝陛下也没有多宠爱大皇子殿下”
“她拖得越久,对我们就越有利”
像是想到了什么,元宝儿拍着桌子肯定地说道。
元四海好像明白各种窍门,就嘲讽道:“就好像是押宝,珍稀的宝贝越压越值钱,反之有些宝贝越压越廉价”
母女俩奸笑,一脸志在必得。
殊不知一张丑恶的嘴脸都被呈到别人面前,供人评论。
.......
忠良侯府,采荷院里,烛火明灭可见。
两道身影倒影在轩窗前,想恶人随时被黑夜吞噬殆尽。
“先生,您说上面那位到底想做什么?”
按照皇帝的性子,按理说折子已经在御前了,但是宫里边一点消息也没有,赵妩音也有点怀疑自己的法子到底有没有用?
先生端坐在团蒲上,轻轻笑道:“狸奴吃老鼠都要三抓三放,而后细嚼慢咽吞了去”
皇帝都不急,我们急什么?
赵妩音知道慢工出细活,但是在家里天天演戏,乌烟瘴气,太烧脑了。
先生看着眼前人的苦涩,一脸欣慰:“皇帝这么折腾不就是为了权衡利弊世家贵族之间的关系”
“当今有三女,大皇女和二皇女是嫡出,只有三皇女是庶出,天女之位迟迟未定,朝中人难以心安”
赵妩音知道这些,不懂先生为何突然想起这遭来,便虚心听教。
先生见她眼底很渴求,颇有先主子的大家风范,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继续阐释:“大皇女,是先后遗腹子,瞧着势单力薄,虽然身后的陈公国是个平庸泛泛之辈,奈何生了一个好女郎善于钻营,将大皇女和陈国公府关系系得更紧密”
“二皇女身后有个丞相舅母张邱林,张丞相可是了不得,表面单板克制,人后拉帮结派,排挤外力力量,处处收学子,门生遍布天下,朝廷上下官员能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相较于嫡出的大皇女和二皇女,三皇女就是真的有点可怜,生父来源于民间,娘家没有什么助力,从小靠着大皇子养活着,长大后性子较单纯点,能立为太女的可能性太低了”
听君一席话,赵妩音愈发疑惑,黑曜般的眸子散发着炽热的光,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我不太懂,忠良侯府的世子承袭与太女有什么关系?”
先生轻轻笑道:“当然有关系”
“如果你没有迎娶大皇子,自然没有关系;一旦你有迎娶大皇子的意愿自然就有关系了”
话音未落,赵妩音瞳孔渐渐睁大,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像是看到洪水猛兽般连滚带爬。
“女郎,怎么了?”
门外的侍卫听见茶盏落地的声音,以为发生什么事情,就隔着门窗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