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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朗朗一笑,宛如十里春风,歪着脑袋脸上浮现着笑意,含笑道:“要不,我给你签合同?没有按时完成配音就三倍赔偿?”
袁雾苏觉得这人是不是被人夺舍了?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你怎么一点也不像小时候”
古墨风知道小时候的自己小时候什么样:调皮,好动,还喜欢拽袁雾苏的小辫子。那时候跟在他身边的小屁孩是袁雾青,他们算是青梅竹马,大学还成了对象,在他的印象里袁雾苏很可怜,经常在家做饭,洗衣服,挨打挨骂,小小年纪不能出去玩,整天就在这个筒子楼里,蜜蜜其实是袁雾青的小名,袁雾苏和袁雾青是双胞胎姐妹,长相十分肖似,奶奶经常将袁雾苏小名叫成蜜蜜,其实她的小名叫甜甜。
那人神色彷徨,袁雾苏知道他又在想妹妹了,其实她并没有感觉,因为经历过太多的失去,就会发现:只要没有希望、奢望,就没有失望甚至是绝望,当自己足够强大时,世界都会匍匐子在脚下。
“你谈过恋爱嘛?”
他问他,袁雾苏很认真地回复:“没有,也不需要”
然后她说了一个话,就好承诺一般,“我这一辈子,贫穷过,富有过,健康过,疾苦过,酸甜苦辣穿肠过,个中心酸尝够了,不会在爱一个人”
“爱会消失的,对不对?”
她笑得很开怀,古墨风那点希期的眸子一点一点熄灭甚至暗淡下来,他以为自己的小心思她不知道,没想到曾经的傻女孩,如今活得这般透彻。
这一路他们没有交际,回到养老院,已经是午饭了。顺路买了早饭,两人再次见到秀禾奶奶。
古墨风玩着手机,袁雾苏秀气地吃着食物,都没有说话的欲.望。
隔壁交心的奶奶先窥探到两人可能吵架了,就起身看看两人。
“奶奶,你怎么来了?”
袁雾苏率先反应过来,就起身扶着奶奶进屋。
奶奶刮了一眼后知后觉的孙子,一脸不郁,严肃地说道:“蜜蜜啊,小墨要是欺负你,你别怕,等回家了,奶奶保证收拾他”
古墨风吓得瞬间站在门边边,一想到自己有个完整的童年,总不能在有个完整的青年吧?规规矩矩不敢动,鹧鸪般低着头,生怕奶奶生气。
见状,袁雾苏很快就笑了,拉着奶奶悄咪咪说道:“奶奶,今天老师夸奖我了”
奶奶一脸慰籍,亲切地拉着她的手,“不愧是咱筒子楼的骄傲,蜜蜜真可爱”
吃完饭,几人就要回家。袁雾苏刚打开门,古墨风手机就响了。她们先进屋,古墨风就在楼梯接听电话。
“陈警官,你好”
“好,我马上到”
眉头一挑,他对着铁门喊道,“奶奶,同学家他爸妈不在家,让我去陪他”
奶奶没吭声,正生气呢,出来一瞧,连个影子都不见,跑得挺快。
袁雾苏站在一旁偷偷笑,“奶奶,下午给小墨做竹笋炒肉?”
奶奶顿时悟了,笑得和蔼可亲。嘟囔道:“确实得给他吃点肉,不然能上房揭瓦了”
天很热,蝉很闹,回到家,奶奶觉得胸闷,就躺在窗口得摇椅。
袁雾苏不能直接放冰块,只好将冰块化成水,浇到地面上,这样凉快些。
傍晚,奶奶开始胡言乱语,袁雾苏吓得赶紧给救护车打电话。
摸着奶奶的手,这时她才发觉奶奶有点烫,内疚不已,泪花在眼中打转。
只半旬,奶奶病来如抽丝,整个人更虚弱,更加不记得人了,记不住古墨风,只记得袁雾苏,不让别人碰,吃喝拉撒全都是袁雾苏亲历亲为,出院前一天,古墨风说:“奶奶的收拾拿回来了”
第二天奶奶就闹着要回家,说是:“爷爷托梦责怪她弄丢了定情首饰”
这话一出,两人瞬间同意了。一进屋,奶奶就想去寝室,袁雾苏将她抱进去,将拿回来的手机放到她手上,奶奶细细地摸着这些金银首饰,眼泪啪一下掉下来,哭得压抑。
“蜜蜜啊,你季敏叔叔回来没?”
奶奶再次提出想见古墨风的爸爸,古墨风破防了,含着泪说道:“奶奶,我爸马上就到家了”
望着奶奶那不解的眼神,袁雾苏点点头,在重复一边古墨风的话。
少年冲到厕所,打开了水龙头,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在拨..”
他双手打颤,“啪”一下,手机掉地上。古墨风痛苦地捂着头,泪意纵横。
这时厕所的门打开了,她走进了,将手机捡起来,擦干净递给了古墨风。
随即拿起自己的手机,拨出古季敏的电话。
约莫几十秒过去了,她们从来没有觉得这一刻如此漫长,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喂,甜甜嘛?”
电话通了,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袁雾苏简明扼要地将奶奶的事情说了一边,那边沉默许久,良久,袁雾苏听见奶奶的呼唤声,开始急了,于是将手机递给了古墨风。
“难道那个女人比你的妈还重要?”
“奶奶要是见不到你,你这辈子就不要回家看她”扫墓碑的资格都没有!
他很克制自己的感情,生怕自己的冲动,断送了奶奶的期盼。
奶奶要求袁雾苏帮她带上银耳环,她说是看见爷爷了。
袁雾苏忍住了泪崩,帮奶奶收拾着头发,换了年轻时的新衣裳,带上了她最喜欢的耳环。
奶奶躺在摇椅上,夜晚的风是飒爽微凉,窗外家家亮着灯却没了生息,那双眸子这一刻竟出奇地明亮,笑意羞怯,奶奶好似年轻时那般风华再现,万千柔意尽然浮现。
扑棱的蒲扇掉了....奶奶走了,走得很安详,嘴角带着满满的笑意。
那一天袁雾苏心乱了,到医院时,脑子一片紊乱。
“谁是病人家属?”
“可以准备后事了”
抢救室医生出来,摇摇头,表示老人走得很安宁,没有求生意识。
古墨风率先走到门口,等到这话,双手又止不住地打颤,这一次握成拳都不管用。
袁雾苏走到这才反应过来,奶奶真的不回来了,她跟在医生身后,将奶奶的东西收拾一番,然后走到那个人面前,沉声问道:“奶奶有没有跟你说过以后住哪里?”
少年没有吱声,他蜷缩在地上,低低哭泣着...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袁雾苏就这么看着他,抹掉了眼角的泪...
那天筒子楼锣鼓喧天,听到消息的亲朋好友都回来。盖棺,本该是子夜准点,老人身前还在打电话,等儿子回来看她一眼。
哭声一片,都在望着楼道,好像在等什么,听见脚步声齐齐看过去,不是!又不是...
后来司仪说:“不能在拖延了,不能耽误季敏奶奶的投胎路”
漆黑的棺盖一点一点盖上了,少年眼底浮肿,眸色赤红,就这里定定地看着棺材。
“季敏这孩子将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后悔有什么用?儿大不由娘,自从季敏下海经商后,常年在外几乎就没有见过那孩子了..”
“她走得时候一手养大的孙子在身边,也算是一种慰籍”
............
格子间是一群闲聊的大娘,竟忍不住唠起家常。
下葬那天,天很热,奶奶的“新家”和爷爷在一起,两边的风景很宜人。
人群渐渐散了,他跪在地上,好像木头一样。袁雾苏送走了那些年迈的老人,回头就覰见新砌的墓碑上一个五彩斑斓的蝴蝶正在他身旁徘徊,这一刻,袁雾苏捂着嘴泣不成声。眉心痒痒的,这才发现:那只蝴蝶正亲吻着自己的额头,她摊开掌心,蝴蝶扑棱着翅膀,趴在手里。
不一会儿柏树林里又飞出一只黑色蝴蝶,在周遭打转。
花蝴蝶飞走了,与那只黑蝴蝶比翼双飞,掠过冷冰冰的墓碑,掠过青葱的柏树,消失在墓地深处。
杂乱的脚步声愈发近了,袁雾苏没有回头,将手中的香烛轻轻插进土里,转身离开了。
“妈!”
“你怎么就抛下我走了?”
“你起来看看我啊!我是季敏...哪怕是看我一眼也行”
男人哭得悲呛,抱着墓碑,像个发狂的野兽。身后的女人们拉不住,只好好言劝慰着古季敏。
“老公,你别伤心,妈...老太太看见了会心疼”
“就是,伯父,奶奶他不希望你难过..”
袁雾青和古季敏现任妻子白兰哭作一团,用力地拉着他,害怕他做傻事。
只是袁雾青的目光却留恋在一旁那个松柏般的少年身上,心不在焉。
古季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擦了擦眼镜,弹了弹身上的土。
白兰正帮她整理衣领,却被男人一把推拒了.李季敏径直走向一旁的儿子,颤音道:“小墨,奶奶走了,回家吧”
只见少年看了看手表,挥挥手,柏树林里走出一队保镖,个个身强体壮,气势不凡,手里均带着黑色小皮箱。
他轻蔑一笑,冷冷道:“你给我的,只有金钱,咯这里是赡养费1000万”
“看看吧?这些钱都是我的血汗钱,以后你老了,不要找我,反正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保镖将手里一一摆开,打开箱子,意图很明显。
古季敏的脸色气得乍青乍白,双手竟也打颤,他成拳,一圈打在古墨风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