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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人觉得我合适，那我就斗胆献丑一试。”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整个宗祠为之一静。
她随手取来一个祭祀用的空斗，动作优雅地放在其他竹筒旁边。斗口朝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村长愣了一下，随即咳嗽两声：“这...这不合规矩啊。”
“哪条规矩说女子不能当村长？”殷欢立刻反问。她的声音清脆，在宗祠内久久回荡。
“是啊，柳总管这些年为村里做了多少事？”
“要不是柳总管，我家老头子的病怎么能好？”
“对啊对啊，我家的地也是托了柳总管的福才有了收成。”
支持的声音此起彼伏，连一向沉默的老人们也开始点头。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村子更好的未来。
韩明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握紧拳头，指节发白，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其他候选人也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柳芸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议论声在耳边此起彼伏。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眼中闪烁的自信光芒。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从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就像她这些年来做的每一件事一样，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夜色渐深，宗祠内的气氛却愈发热烈。
投票很快开始，每个人的手上都发到一根签子，想让谁接任村长一职，就把手中的签子投到对应的竹筒中，最后看谁得到的签子多，谁就是下一任韩家村的村长了。
村民们对于选村长一事都很激动，村长一说开始，无数人就前拥后挤地冲了上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计签环节。
一个个竹筒里的签子包括柳芸的木斗都被一一倾倒而出，哗啦啦地落在地上，大大小小的竹签堆中，有一座小山一样的签堆特别地引人注目。宗祠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堆积如山的签子上，是柳芸的。
柳芸站在宗祠中央，青石地板上跳动着烛光的影子。她神色平静，目光沉稳，仿佛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不远处，韩大禄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的儿子韩勤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不停地用手指敲打着大腿。
“这不可能......”韩大禄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原先五个备选人，韩松和韩峰已经主动退出，韩超这会儿也不知去向。现在就只剩下韩大禄和韩明两人，还有柳芸一位女子。可结果却出人意料，不仅是大院的族人，就连村里的妇人们也都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签子投给了柳芸。
“娘！”韩勤终于忍不住了，转身对着自己的母亲质问道，“你怎么能把签子投给她？”
“有什么不能的？”韩勤的母亲双手抱胸，“我就想看看，一个女人当上村长会是什么样子！再说了，柳芸这孩子，我看着就顺眼。”
角落里传来几声低低的笑声，有人小声议论：“可不是嘛，自从柳芸来了，村里的日子越过越有盼头了。”
“就是就是，你们看看那些孩子，现在一个个都懂事了，还学会写字了呢！”
韩明站在一旁，脸色铁青。他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特别是想起之前在殷欢面前说过的狂妄之语，更是羞愤难当。
“够了！”韩明突然怒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怎么，输不起啊？”殷欢倚在门框上，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韩明，你不是说女子不配当村长吗？现在怎么不说了？”
韩明猛地停住脚步，转身就要冲向殷欢。
“站住！”老村长的声音突然响起，威严中带着不容置疑，“在宗祠闹事，成何体统！”
韩明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的怒气渐渐褪去，冷静下来之后只剩下羞愧难当。他低下头，快步离开了宗祠。
老村长看着韩明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转向柳芸，眼中闪过欣慰的光芒：“柳娘子，过来。”
柳芸缓步上前，烛光在她清秀的面容上跳动。
“从今天起，你就是韩家村的新任村长了。”老村长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格外坚定。
大郎、二郎、三郎和四娘在下面使劲鼓掌，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四个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看到了希望。
“阿珑叔，快鼓掌啊！”四娘扯了扯阿珑的衣袖，撒娇似的说道。
阿珑怔怔地看着台上的柳芸，内心那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在这一刻轰然倒塌。他想起自己曾经对女子的偏见，不由得感到惭愧。
交接仪式开始了。老村长将象征权力的玉印递给柳芸，又拿出钱匣和钥匙。
“且慢！”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韩志远从人群中挤出来，指着柳芸道，“她是外姓人，怎能掌管公中钱匣？这不合规矩！”
宗祠内顿时响起一片嗡嗡声。有人点头附和，也有人皱眉不满。
柳芸接过玉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既然大家选我当村长，就是信任我这个人。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她环视四周，目光坚定：“我不会说太多漂亮话，只说一件事。明天起，我要在村里建书院，让所有孩子都能读书识字！”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宗祠内顿时沸腾了。
“真的吗？”
“当真要建书院？”
“太好了！我家那两个孩子终于有书读了！”
李奶奶激动得老泪纵横：“有柳芸当村长，我们放心！这孩子有心了，比那些整天只知道喝酒赌钱的强多了！”
说到钱匣子这事，村民们很快就想明白了。她既然嫁给了韩宇，自然也是韩家人。再说了，这些年村里的钱都不知道被那些人贪了多少，还不如交给柳芸保管。
村长选举结束后，柳芸带着孩子们回家。四个孩子围着她转来转去，兴奋得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