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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晨光透过纱窗，在林溪脸上跳跃。她坐在餐桌前，小口喝着粥，对面的婆婆王素英正低头剥着鸡蛋，动作有些重。
门锁转动，公公周建国提着塑料袋进来，笑眯眯地走向林溪：“今天这鲈鱼真新鲜，清蒸最好。“
“谢谢爸。“林溪轻声应着，余光瞥见婆婆把剥了一半的鸡蛋放进碗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我吃饱了。“王素英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这样的清晨，已经成为这个家的常态。
自从林溪嫁过来，周建国就把这个儿媳当亲生女儿疼。知道她不吃肉只吃鱼，便雷打不动地每天买一条。起初王素英还能勉强维持笑容，直到那天听见她在厨房压低声音：“我怀孕时想吃条鱼，你说太贵。现在倒大方？“
林溪住院那次，彻底点燃了战火。
周建国每天变着花样煲汤做饭，往医院跑了整整一周。那天他刚提着保温桶出门，王素英就摔了遥控器：“当年我生儿子，你爸就来了两次！“
最激烈的那次，是林溪和丈夫周磊为小事争吵。周建国当场拍了桌子：“娶媳妇是让你疼的，不是让你欺负的！“
王素英猛地站起来，手指几乎戳到丈夫脸上：“好你个周建国，胳膊肘往外拐！她姓林，我们姓周！“
“你胡闹什么？“周建国脸色铁青。
林溪悄悄退回卧室，门外的每句争吵都像针扎在心上。她明白公公的好意，可这份好太重，重得让她在婆婆冰冷的眼神里寸步难行。
这天傍晚，周建国又买了条黄花鱼。王素英盯着那条鱼，突然笑了：“老周，记得咱俩谈恋爱时，你攒了三个月工资，就为请我吃顿全鱼宴。“
周建国切姜的手顿了顿。
“那家店早没了吧？“王素英声音忽然轻了，“就像有些东西，没了就是没了。“
林溪站在厨房门口，看见婆婆眼角的泪光。她终于明白，那些阴阳怪气背后，是一个女人在岁月里渐渐失落的安全感。
“妈。“她第一次主动开口，“明天我陪您去逛逛吧？听说新开了家服装店，您眼光好，帮我挑几件。“
王素英愣住了，周建国也意外地转头。
夕阳西斜，三个人的影子在厨房地板上拉得很长……
王素英嘴唇动了动，眼中的倔强慢慢消散，“行，陪你去看看。”周建国嘴角上扬，继续熟练地处理着黄花鱼。
第二天，林溪和王素英手挽着手走进服装店。店里的导购热情地迎上来，王素英瞬间恢复了精气神，开始认真地挑选衣服。她拿起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在林溪身上比划着，“这颜色衬你，试试。”林溪走进试衣间，出来时，王素英眼睛亮了，“真好看，就它了。”林溪笑着点点头，去付款时，王素英抢先付了钱，“妈给你买的。”
从那之后，家里的气氛慢慢变了。王素英不再对林溪阴阳怪气，还会主动关心她。周建国看着和睦的一家人，笑得合不拢嘴。而林溪也终于在这个家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温暖，她知道，爱可以化解一切矛盾，让这个家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