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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屋里点着蜡烛,一个凶巴巴的女人冲出来,指着背着公孙月儿的男人破口大骂。
“知不知道今天下雨了我多担心你,不赶紧回来在外面干什么!”
看清他背上还背着一个女子,女人顿时怒火滔天,“好啊,原来你去偷女人了,还敢把女人带回家。你给我滚!”
男人无奈地看着她,“娘子,这是我路上遇到的一个昏迷的人,那这么大的雨我总不能把人丢在路边吧。万一被狼叼走怎么办?”
被他唤作娘子的人皱着眉头,审视地看着他,“真的?”
“你先让我进去,我把人放下你就知道是真是假了!”男人擦擦额上不停滴下的水。
女人移开身子,算是同意了。
他们原住在百里外的乡村,一个是寡妇,一个是鳏夫,因着是邻居便日久生情。可是没想到乡里的人以他们为耻,根本容不下他们,时常在背后辱骂他们。为了能够得一丝清净,他们决定远走高飞,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山谷里生活。男人唤作王老大,女人自称王大娘。
王老大把公孙月儿背进屋子里,屋里的家具都是王老大亲手打的,有一张躺椅。王老大把人放在上面,让王大娘去看看。
王大娘走近一看,果然是个昏迷的大姑娘。
“这么标致的姑娘,你是在哪遇到的?”王大娘怜惜地摸着公孙月儿冰凉的手,“啧啧,也不知道在这山里冻了多久。瞧瞧这手,冻得都快硬了。”
“我就在那山坡下碰到的,旁边还有一块大石头,估摸着是撞得不轻。”王老大收起蓑衣,抹了一把额上的汗,“你去做点姜汤给她喂一点喝吧。”
“用得着你说,我不比你会照顾人?”王大娘瞪他一眼,把他赶出去,“你先出去,我给这姑娘换身衣裳,这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
王老大点头,毫不犹豫地往外走。
王大娘给公孙月儿换上了自己的衣裳,脱下她衣服时吓了一大跳,她身上带的银票比她一辈子见过的都多。
再看这姑娘细皮嫩肉的长相,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王大娘心里一颤,不敢多碰那些银票,重新塞到她身上,赶紧关上门出去。
王老大正在外面整理今天赶集买到的那些东西,一码一码地挂在屋子外面,还从怀里掏出一盒胭脂,心疼地擦去上面的水。
看见王大娘出来,王老大献宝似得捧到她面前,“喏,这是我今儿给你买的。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王大娘接过,欢喜不已,嗔道:“没想到你还挺有心的。”
他们一起去厨房煮姜汤,王大娘把发现银票的事情跟王老大一说,王老大也是一惊。
“这姑娘怕是来头不小,我们救了她不知是福还是祸。”
“管他的,无论如何那也是一条命不是。难道咱们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也不管?就算是招来杀身之祸,我也认了。”王大娘咬咬牙说。
虽然他们都是粗鄙之人,但是也知道该做好事,所以救人绝不后悔。
王老大点点头,“娘子说得对。”
姜汤煮好之后,他们一起端过去,王大娘细心地喂给公孙月儿喝。
喝下一碗姜汤,再加上之前捂了那么久,王大娘摸着公孙月儿的手觉得好多了。
“暖和多了,今晚你去厨房睡,我跟这姑娘睡。”王大娘说。
王老大有些委屈,“厨房那么冷……”
“你一个大男人,去厨房睡怎么了!难不成你还要在这睡?”王大娘瞪他一眼,大有你敢点头老娘就跟你拼命的架势。
王老大摸摸鼻子,认命地抱着被褥去厨房睡。
这一夜,过得很漫长。
温放之集齐了人,本想直接进山,没想到天上忽然乌云密布。
手下担忧地问:“大人,要现在进山么?恐怕还没找到人就要下雨了。”山路本就不好走,再加上下雨,恐怕还没找到人就要折损不少兄弟。
“那就再等等吧。”温放之虽然心急,但是也不能至这些士兵的死活于不顾。
不想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下大雨,这下是彻底进不了山了。
司马绍不知道这儿下了大雨,一会一个飞鸽传书问进山找人没有,把温放之逼得够呛。
他何尝不想进山啊,可是这会儿进山不是自寻死路么。
“明日一早,必须进山。”
苏峻那边也是急得团团转,他率先派了五十个人进山找,找了两个时辰一无所获。
正要派出第二批五十个人,外面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将至。
苏峻面不改色,“你们继续进山,必须给我找到人。”
疾风轻声提醒,“堡主,现在进山很危险。”
“是啊,所以你们一定要给我找到人。”苏峻冷冷地对众人说。
他才不在乎这些人会折损多少个,他只要找到公孙月儿。
疾风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家堡主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么冷漠,对旁人的性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一批人在三个时辰后冒着大雨回来,一个个灰头土脸地摇头。
“没找到人。”
“……”苏峻咬牙,摔了一个茶杯,嘶吼着派出第三批人。
疾风皱着眉头,这一回连劝都不想劝,他知道苏峻听不进去。
一直找到天亮,雨停了,那些人还是无功而返。
苏峻面如死灰,决定亲自进山找。
不想他刚要动身,忽然有人来禀报,“有一队官兵正在进山。”
苏峻警惕地问,“是谁领队?”
那人描述了一下领队的样子,苏峻可以立即确定,就是温放之。
不消说,温放之进山来找公孙月儿了。
他怎么知道他们朝这里逃跑了?既然温放之能追得这么快,那么找到公孙月儿也只是时间问题。
必须得比他们更快才行!苏峻吞了吞口水,“所有人听令,跟我一起进山,务必今天就找到人!”
山谷里,王大娘还在酣睡,身边的人却已经有转醒的迹象。
“唔——”公孙月儿头疼欲裂,强迫自己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躺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好疼,好冷,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