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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一来，是既处置了白梓梵，又变相的将他软禁起来。这样也好，他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修炼，大把大把的时间去替她除了魔气。
尧敬璇疲倦地闭上了眼，身体无力地靠在身后的座椅上。壬迁颇有些担忧，凝眉看着尧敬璇，低低唤了声：“掌门师兄。”
公子尧也不再多言，抱起当归，理了理她乱了的发丝，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尧敬璇仰头无神地看着上方，念出一个名字：“无咎。”
壬迁默不作声，想劝的话语也都憋回了肚子，过了好一会儿，又唤了一声：“掌门师兄。”
尧敬璇应了，缓缓坐起来，面色憔悴，他道：“这几万年来，他从未表露过什么，我以为他同我一样，一样不在意，一样无情。”
壬迁扶着他慢慢走，默默听他说着，一句话也不说。
“他这般重情义，尧光交到他手里，我担忧啊。”
“日后若是尧光有什么大事，我怕他无法取舍，毁了尧光啊。”
壬寅的神情有些游散，这样的默然无语更是叫尧敬璇担忧。却又各自都保持沉默，两个有些落寞的身影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路遇到许多弟子急匆匆地朝祖师殿跑过去，只淡淡看了一眼他们匆忙的背影，相视一笑。
祖师殿里，公子尧视线在一排刑具里绕了一圈，随后挑了一根散灵鞭出来。那鞭不粗，却也不细，韧性十足，轻轻挥一下，都会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光芒压抑着体内的灵力，像是要将灵力吞噬殆尽。
这是一根百年散灵鞭。
白梓梵被铁链子捆绑在石头柱子上。那柱子又粗又壮，冰凉凉的，身体刚碰到，就像是有无数根针一样刺进骨肉，连带着寒气，冰冷的寒气直逼得她使不出灵力对抗，白梓梵知道，一旦不用灵力对抗，以公子尧对她的恨意，纵使区区一根百年散灵鞭，也真的会就在此结果了她的性命。
她惊惶地看着公子尧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然后停在离她三丈远的地方，正对着她。他的后面是尧光的弟子，白茫茫一片，想来是被公子尧唤来的。
公子尧拉着当归的手一起走到先辈神位前，他上去点了三根香，插在神位前，然后是三鞠躬，紧接着弯腰跪下去，后面的众弟子也都随着他一起跪下去，额头触在手背上，停留片刻，众人又跟着公子尧引身而起，挺直腰背，目光平视，郑重又严肃地看着前方。
祖师殿外迈进一只脚，有眼色的弟子纷纷膝行两步，向旁边挪了挪，给来人腾出一条小道来。
来人径直走到公子尧身旁，什么话也不说，众人敛息屏气，不敢多言，只有被捆着的白梓梵遥遥唤了一声：“师父。”
“尧光先辈在上，今有尧光弟子，忤逆不孝，伤及同门，幸得未伤及性命，特请出尧光门规，请诸位先辈圣省。”祖师殿内一片默然，公子尧扬声道。
子瑜也不理会，就在公子尧身旁跪下，按着方才的样子，恭敬地俯身稽首，后方弟子又是随着一起，待他起身时，公子尧与当归已站立在一旁。
“师兄，念在初犯，还望手下留情。”他拱手，行了个平辈礼。“毕竟还小，不懂事也是情有所原。”
“人有所犯，一一于法。”公子尧冷笑一声，若说今次收的所有弟子都不懂事，她也不会是不懂事，九尾狐族的三殿下，转世留有记忆，她这可是有常人所不能有的经历，怎会不懂事。执起那根散灵鞭，冷声道。“若是叫我手下留情，我如何对得起阿归。”
话毕，便朝着白梓梵走了过去。
白梓梵面色惨白，求救地看向子瑜。
子瑜忙追上去，搭在公子尧的手腕上，笑道：“既是我的徒弟，就不劳烦师兄了，不如就交与师弟罢，师兄在此监刑，何如？”
公子尧目光森冷，推开子瑜的手，握住他的手掌，还是将散灵鞭交到了他的掌心。
“多谢师兄。”
公子尧若无其事地拉了当归坐到一边看戏。
子瑜握紧散灵鞭，转了转手腕，只道：“屏气。”随后，鞭子带着风瞬间落在白梓梵身上。
“嘣”的一声，已是使足了力气。
白梓梵疼得双脚一阵乱蹬，面色相较刚才更是惨白如蜡，额间已沁出冷汗来，后方束着的黑发也散落了几许。毕竟只是凡人之躯，肉体凡胎，她也确实是没想到会这般疼。
又是一鞭落下，鲜红的血隔着衣衫浸透，瞬间便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鞭痕。她紧攥着拳头，指甲陷入皮肉里，血珠子一滴一滴地往下滴。
第三鞭落下，她只觉胸前那三道鞭痕处骨头都碎了般，筋骨寸断，已经疼得叫不出声，只是朝着当归的方向，瞪大着眼珠子，目光怨毒愤恨。
公子尧皱了皱眉，又悄然缓平。他若无其事地柔声道：“阿归，你看，这就是伤你的下场。以后，以后的以后，为师都不会再叫任何人伤你一丝一毫，否则，他一定比她还要惨。”
当归恍若未闻，像要哭了似的望着他：“师父那日身上的鞭痕，是不是也是这个？”
公子尧一愣，万是没想到她会问他这么一个问题，只淡淡笑道：“为师与她自是不同的，为师灵力深厚，这鞭子算不得什么。”
“可是师父那日，伤得真的很重。”当归仰头，明亮的眸子映入眼底。
他拉她入怀里，温热的气体吹在她的头上，“为师为你受点小伤，无妨的。”
“那师父，若有一日，阿归也犯了大错，师父会这样对阿归吗？”
公子尧愣怔片刻，表情有些惊愕，过了好一会儿，当归撇撇嘴，公子尧道：“尧光虽是规矩严明，但不管你犯了何事，都有为师替你挡着，断是不会叫你如她一般的。”
当归听了，头在他怀里蹭了蹭。
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举动太过亲密。许多弟子看在眼里，只知当归是只小妖，但也是公子尧的徒弟，听说还救了公子尧的性命，便只当是师徒情深，并未多想，也不敢多想，公子尧在他们眼里是何许人也。
那是神之后裔，是将来的掌门，又是上神亲自指定的人间执法者，怎么会对自己的徒弟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几句话的时间，已是落下五鞭，此时的白梓梵浑身是血，看不出人形来，鞭子上也沾满了血，子瑜甩手挥出去，鞭子上的血飞溅，落了祖师殿一地的血斑。
最后一鞭落下，子瑜收了散灵鞭，手掌拂过鞭身，血迹被擦干，焕然一新，又将鞭子放回了那堆刑具里。
铁链被解开，子瑜飞身接下白梓梵，身后的石柱子却未被血染红，干干净净，一丝血迹都没有，身体落下的一刻，石柱子散发出凛人的寒气，便是他们隔得远远的，在祖师殿门口都能清楚地感觉到，那寒气刺骨逼人，遑论在上面呆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