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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刻,长留剑就围绕在当归身边转圈圈,当归伸手接过长留剑,长留恭恭敬敬地跪地,唤了一声:“主人。”公子尧冷冽凌厉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大怒之下,使出十成灵力,直对着长留攻去,长留生生受了,被打得往后一仰,也不还手,重新直挺挺地跪好,在公子尧的审视下,不敢有半分喜悦。
公子尧缓缓叹了口气:“既已认主,若是阿归有任何意外,二罪并罚,绝不姑息!”又传音道:“阿归是妖身魔气,你是上古神剑,双方互斥,长久下去,你二人皆会遭到反噬,待你伤势好些了,还是回来吧!”
“主人不怪我了?”
“你也是为我好,你的心意我也明白,若是怪你岂非不近人情。”
长留重重地应了一声:“是!”将大殿的脏乱收拾过后,进了剑身。
转眼天已大亮,子瑜过来唤公子尧回去,一眼就见到公子尧身上分外惹眼的红色血斑,刚要开口问道,公子尧纤长的手指就恍若不经意地拂过,白色衣衫又变得洁白无瑕。“不碍事。”
子瑜见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心里也清楚,六界之内能伤到他这位师兄分毫的人实在不多,遂也没多问,只道:“十大掌门还在门派等着,师兄若是无甚大事,便现在回去罢。”
公子尧微微颔首,一行三人停在奈何边等船,远远地瞧见中央鬼帝站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依旧披了件大红色的袍子,红袍如火,黑色绸缎的长发披在肩上,一双眼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冥界这样一个地方,倒是显得异常幽深不可测。
当归朝着清颜的方向挥挥手,清颜没有任何反应。当归也有些不快,都要走了,竟也不来送送她。
等了没多久,忘川边停了一只船,依旧是那个老者,执的还是那根浆,当归跟老者打了声招呼,老者显然还记得她,对她笑了笑,道:“坐稳了,开船了。”
小船行出去数十里,那如火红衣已化作蚂蚁般大小,渐渐地就消逝在当归的视线里。
忘川上飘飘悠悠的小船不见了踪影,清颜转身就要回去,雨水却细细密密地落下来了。清颜伸手接住了两滴雨水,清凉凉的,直透入心底的感觉,在这深不见底的冥界,他以为他有归儿,才不致那么空虚孤寂,只是,自此以后,他会一个人在冥界,尝遍冥界的孤冷枯寂,看遍冥界的阴冷黑暗。
这样也好,凡入了冥界皆是无路可逃,冥界的孤苦他一个人受着就够了,归儿理所应当享用世间最好的,仙人之姿的公子尧才是她心之所向的归宿。他会在冥界守着,守着六界和平,守着她与公子尧的安平盛世。
尧光山离冥界并不是太远。过了忘川河,出了冥界的大门,公子尧带着她御剑,当归在空中低头看下面,这里是自己修炼了个把万年的地方,那里是她救了公子尧之后呆了几天的山洞,公子尧御剑速度很快,当归只是四周看了看的功夫,公子尧就已经御剑到一处高山上。
高山雪白雪白的,烟雾缭绕,四周都是汹涌舒卷的云絮,完全看不清下面是个什么状况,以当归活了这么个把万年的经验来看,下面定是有着极其厉害的结界。果不其然,公子尧在一处山尖降落,当归脚踏在山上,就仿佛是踏在棉絮上,那般松软舒适,微微俯身低头看四处稍矮些的山隘,流转的大朵白云在上方漂浮。
金黄的一层波光若隐若现,当归伸手还未碰上,就被弹开,公子尧伸臂接下,把她安然地放在地上,随后解了结界,金光破开一条口子,当归随着一起走进去,金光又重新合上。里面更是,说不出的好看,也难怪生出公子尧这般仙气飘逸的美男子。
亘古肃穆的山墙,仿佛遗世独立,矗立在那里,雄踞山顶的壮观之感就连没见过世面的当归都颇为感叹赞叹一番。
一路过了几无可见的长桥,当归跟着公子尧拾级而上,台阶上扫撒的白衣弟子立马放下扫帚又惊又喜地迎上来:“大师兄可回来了,掌门和各大掌门已在大厅等候多时,就等大师兄回来了。”
被唤做“大师兄”的人道:“我这就过去。”又把长留剑交到当归手上,把当归推到面前,道,“这便是我口中所说救我性命之人,你们带她去我的青孤殿歇息。子瑜且随我去见师父及各派掌门。”
两名弟子表面恭敬地应了声,心里却是有些忐忑不安,自家大师兄何时让旁人经手过长留剑,更何况是亲自交到旁人手上:“是。”随后转身对着当归道,“姑娘且随我等来。”
看来公子尧在这还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一直都只听冥界的人唤尧兄一声“公子尧”,却并不知原来公子尧还是尧光派的大师兄。当归拍拍衣裳,一点也没掉了她作为一只小妖的架子,挺直了腰杆。
走了一会,当归发现,这尧光派虽是气派了些,但地面的道路也着实是忒难走了些,雾面缭绕的,看不清脚底下的路,有时下个台阶差点一脚踩空,看来这尧光只是看着大气上档次,内里委实是,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当归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啧啧啧。”
这么一番颇为无奈地过了一条长长的台阶,其中一位道:“姑娘是大师兄的救命恩人,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在尧光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只管言说,在下定为姑娘安置妥当。”
这话说的颇为情真意切,当归也很是配合地摆摆手:“好说好说。”毕竟这是人家的一番心意不是,自己再怎么不懂人间之事,这点礼数还是有的,万万不可叫尧光派的人看扁了自己,平白的给公子尧添麻烦。
“一路走来,还不知姑娘贵姓。”
这姓虽是不贵,但好歹她这只小妖不能叫人小看了去不是,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拍着胸脯道:“本姑娘姓不贵,不过本体倒是挺贵,是株当归草,你们大师兄都唤我一声‘阿归’,你们也便如此唤吧。”
两名弟子扯了扯嘴,果然大师兄就是与众不同,连带着救命恩人也是如此不同,不是他等凡人所能理解的,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地扶了扶袖子,恭敬道:“原来是阿归姑娘,久仰久仰。”
当归并不知这“久仰久仰”是何意,但人间画本子上总是会写上这么两句,她也就学着样子,朝两人拱了拱手:“久仰久仰。”
到了公子尧口中所说的青孤殿,两名弟子突然停下来看着她,当归被他们看得莫名其妙,又不知是怎么了,心里天翻地覆的捣鼓了半天,正想着要不要开口问问,离她最近的那位道:“阿归姑娘,可否开了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