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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常乖乖地去青楼拿那男鬼与老板,岂料,青楼里,那男鬼双手已被剁了,倒在地上,疼得直痉挛,而那老板,眼珠也被抠了,被砍断的四肢还在地上来回地跳跃。一夜之间,冥界最大的青楼就这样没了。
白无常遣了小鬼,把两只鬼按照中央鬼帝的吩咐送走,自个回去复命。将两只鬼的惨状添油加醋地说了,中央鬼帝只是淡淡地笑了一笑,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长留也甚是奇怪,主人何时做事不带着自己了,定是这些日子自己做错了太多事,惹得主人很不快,为此,心里是更坚定了请罪的决心。
这么一跪约莫三个时辰,再过不久就要天亮,到时跟着主人回了尧光,只怕他会更是舍不得。屡次惹得主人生气,还让当归替他去死,主人和当归姑娘产生误会,伤了主人,这一桩桩一件件下来,总觉得自己是在人界太过安逸,主人待他太好了些,越是觉着主人待他好,他心里就越是愧疚。
不如趁着主人还没回来,就此了断。若是主人回来了,便是宁愿伤了自己也不愿伤了他。
他取了长留剑,毕生灵力注入剑身,剑尖直对着他丹元处,光芒强大到他真不开眼,刺入皮肉的剧痛感席卷他的头脑,浑身瘫软得倒在地上。他爬向门口,看得东西都是迷迷蒙蒙的,门口一个白色颀长的身影在朝他走过来,他使了全身力气抬手去抓前方的身影,眼中却再也见不到那身影,他吐出一口血,只说出两个字:“主人……”
当归睡得舒适,迷迷糊糊有了意识,在结界内听不到外面声响,只心里总觉压抑难受,她颤巍巍走出去看。长留竟倒在地上,剑身上沾染着粘稠的血,剑鸣越来越弱,光芒也越来越弱。当归奔上去,也顾不上查看四周是否有人,拖着长留起身,长留已是伤得极重,哪里还有力气起身,只能把头抬起一点,堪堪垂在当归托着的手臂上。
“你怎么了?”当归替他擦了嘴边的血迹,可嘴角不停地有鲜血往外喷薄,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红色的血染得当归浑身都是,她跪坐在地上,像模像样地学着他们的样子,给长留输了一点灵力,片刻已是满头大汗,她提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滴,袖上的血沾到额头上,脸侧,满脸都是血,像极了昨日从无间地狱出来的盘子上的菜。
长留已有了些好转,但毕竟是神剑,又怎是当归的妖力可比,体内的灵力还是在慢慢消散,长留剑也只能倒在地上“嗡嗡嗡”地鸣叫,他想说话,可一开口就咳出一口血,说的话也不清不楚的。“主人……主人,是心里……有……有你的……”
咳出的血从地上缓缓地流散开,整个大殿都是血,流到门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大殿传到四周。已经到附近的公子尧不敢相信自己的鼻子,这般浓重的血腥味,定是受了极重的伤势,他走前设下结界,且又有长留护卫在侧,又有谁可以伤他二人至此。
速度从未如此之快的,他赶到大殿,远远地就听到当归的哭声。闯进门只见到长留已奄奄一息,当归抱着他的头,旁边躺在地上的长留剑几乎快成了废铁,公子尧心里只是害怕,神识探过四周,全无旁的气息,难不成会是他自己?
他凄然一笑,怒火无处发泄,还要去救这个狼心狗肺的剑灵。
神力修复他的丹元,长留有了点意识,看见公子尧,苍白的脸挤出一个笑,鲜血又从嘴角溢出,流到公子尧的白衣上。“主人,对不起!”
“好!好!好!”看到长留伤口处发出的光芒,俨然就是长留剑所伤,他怒极反笑,连叫了三声“好”,长留更觉羞愧,埋下了头。
“当真是好得很!”公子尧伸手掸了掸袖子,仿佛沾上什么脏东西似的,下一刻,他又冷不丁地讽刺道,“上古神剑?你若是想回归神界了,只需同我说一声,我便放你离去,何苦伤了自己!”
“不是的,主人!不是这样的!”长留挣扎着爬过去,拖出一路血殷殷的痕迹。
公子尧反问道:“不是这样是怎样?难道我亲眼所见并非真的?难道你不是想自戕了回归神界?难道说是我误会你了?”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知,是他前几日说过要赶他走,是他伤了自己来断绝与长留剑的血盟,是他,都是他。长留只是知道他赶他走去意已决,长留只是不想毁了血盟伤到他的主人,他是宁愿自己魂飞魄散的。是他,他让长留沾染了人界的污浊之气,是他教会了长留人界的感情。
公子尧这一声声质问,直击长留心间,不知自己是何感受,主人说的确实是不错,不是这样又能是哪样?他亲眼所见为真,他确实是打算自戕,也免得主人再受毁约弃盟的伤害。
可是,这要他怎么说出口!难道要他说,是为了主人不受伤害,这不更是伤了主人的心。
过了好一会,公子尧已是冷静下来,背对着长留,看也不看一眼,冷冷道:“自戕未死,自今日起,你就不是我的佩剑,你与我再无瓜葛,各自归去,上神见到你想必也会很是开心。”
长留沉默着,伤口渐渐愈合,血腥味淡去,整个大殿陷入了无尽的沉寂。当归走到公子尧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哀求道:“不要赶长留走,好不好?”
长留暗淡的眼睛有了片刻生机,他多希望听到主人说一句,只要一个字,“好”,只要能让他留下。
“他救过我,你不在的时候也一直是他在保护我,尧兄,你把他留下好不好?”
公子尧转身,反手握住她的手,把她拘进怀里,细声细语地宽慰道:“阿归,你要神剑,我再去为你寻来,只是长留是留不住了,他自己要走,何苦强逼着他留下呢!”
当归虽然不懂公子尧说的这些道理,但平心而论,若是她想走了,有人强逼她留下,她也是不愿的,遂点点头,问道:“长留离开以后会去哪?”
公子尧唤了长留过来,长留十分乖巧地跪在公子尧面前。“从今以后,你只是上古长留神剑,不可再以尧光长留剑自居,可明白?”
“明白。”长留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沉声道,“主人,保重。”起身的一刻,一个念头就在他脑中闪现,他知道,若不如此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回到长留剑剑内,剑身光芒还是很淡,但相比方才确实是好了许多,淡蓝色光芒自地上一跃而起,在空中划过。公子尧显然知道他是想做什么,忙出手阻拦,但还是晚了一步,剑刃划过当归的手臂,剑尖戳进当归心口丹元处,鲜血顺着剑尖直流向剑柄,长留口中念着口诀,公子尧一掌劈过去,他硬生生挨了,没有发出半声痛苦地呻吟,口诀更是不曾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