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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给她示范之后，安宁再次扔出最后一个圈。
这次，终于中了。
我站在院子里，风吹得我脸上有些发凉，但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父亲江建国的话像一把刀，直直插进我的心里。
“林婉？”我喃喃重复这个名字，仿佛它带着某种神秘的魔力，能解开我所有的疑问。
“是的。”父亲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涣散，“她是个很……特别的女人。我和她认识的时候，她已经和叶长风在一起了。他们……他们原本是要结婚的。”
我心头一震：“那我呢？我是怎么来的？”
父亲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林婉怀了你之后，叶长风并不知道。他当时一心扑在事业上，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变化。而她……她选择了离开，一个人去了乡下，准备生下你。”
“可她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她发现了一件事。”父亲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叶长风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他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组织，涉及很多……不该碰的东西。”
我心头一紧：“你是说……黑帮？”
“差不多。”父亲点头，“林婉是个正直的人，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出生在那样的环境里。所以她逃了。”
“可她为什么会被活埋？”
父亲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因为她逃得太远了，也太彻底了。叶长风一开始没找到她，直到……直到她生下你，准备回城里。”
“后来呢？”
“后来……”父亲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被发现了。有人把她带了回去，然后……就发生了那件事。”
我浑身发冷：“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父亲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因为我就是那个把她交给叶长风的人。”
我猛地后退一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对不起。”父亲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当时……也是那个组织的一员。我只是个小人物，没有选择的余地。林婉找到我，希望我能帮她逃离，但我……我却把她出卖了。”
我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整个人都被撕裂了。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咬牙问道。
“我后来背叛了那个组织。”父亲苦涩一笑，“我逃了出来，改名换姓，隐姓埋名。而叶长风……他以为我已经死了。”
“那你为什么要收养我？”
“因为我欠林婉一条命。”父亲看着我，眼神中满是愧疚，“我无法救她，但至少……我可以照顾她的孩子。”
我沉默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终于开口。
“因为我不敢。”父亲低声说，“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会恨我。”
“你现在怕已经晚了。”我冷冷地说。
父亲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站起身，转身离开，心中却充满了愤怒和痛苦。
我必须找到叶长风。
我必须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
我回到城里，开始四处打听叶长风的下落。他最近很少露面，似乎在刻意躲避什么。
我在他的公司门口等了一整天，终于等到他出门。
他看到我时，眼神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江河？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我直视着他，“我想知道，林婉的事。”
叶长风脸色一沉：“你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她是我的母亲。”我咬牙道，“我也知道你曾经打算娶她。”
叶长风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是的，我爱她。可她……她选择了离开。”
“你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开！”我怒吼道，“她是因为你背后的组织，才不得不逃走的！”
叶长风的眼神终于变了，他似乎有些震惊：“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找到了她的骸骨。”我说，“她被活埋了，而你，根本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叶长风的脸色变得煞白，他紧紧攥住拳头，声音有些颤抖：“不可能……她怎么会……”
“她死了。”我冷冷地说，“而你，什么都不知道。”
叶长风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离开，但我一直都在找她。”
“那你找到了吗？”
“没有。”他摇头，“直到……直到她彻底消失。”
我盯着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不是江建国的亲生儿子？”
叶长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点头：“是的，我知道。”
我心头一震：“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让你卷入这些事。”他低声说，“你母亲……她死得太惨了。我不想你也走上她的老路。”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权利知道真相？”我怒吼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一直在寻找她，一直在寻找我的过去！”
叶长风沉默了。
“我不会放过那个组织。”我咬牙切齿地说，“我要为她讨回公道。”
叶长风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那就小心点。那个组织……比你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我冷笑一声：“我不会怕。”
我转身离开，心中却燃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
我要找到那个组织。
我要为母亲报仇。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林婉，不是一个可以被遗忘的女人。
几天后，李然给我打电话，告诉我DNA检测的结果。
“江河，我查过了。”他的声音有些沉重，“那具骸骨……确实是你的亲生母亲。”
我握紧手机，心跳加速。
“她……真的是林婉。”
“是的。”李然顿了顿，“而且，我还查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什么？”
“那个组织。”李然低声说，“他们还在。”
我心头一震：“你确定？”
“确定。”他说，“他们隐藏得很深，但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能找到他们的线索。”
“在哪？”
“在城郊的废弃工厂区。”他说，“你要是真想查下去，就去那里看看。”
我挂了电话，心中一片冰冷。
我知道，我即将踏上一条不归路。
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收拾好装备，带上手枪和匕首，驱车前往城郊。
夜色沉沉，风中夹杂着一丝血腥的气息。
我站在废弃工厂前，心跳如鼓。
我知道，真相就在这里。
而我，也将亲手揭开它。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黑暗中，一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我。
我知道，我已经暴露了。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我终于，要为母亲讨回公道了。
废弃工厂的铁门在我身后缓缓合上，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响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霉味，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我屏住呼吸，握紧手中的匕首，缓步向前。
工厂内部漆黑一片，只有几缕微弱的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洒落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四周静得可怕，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
我小心翼翼地穿过一堆废弃的机器，脚步轻得像猫。我知道，这里一定有人监视。我必须小心行事。
忽然，一道微弱的灯光从远处亮起，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江河，你终于来了。”
我猛地停下脚步，警惕地望向光源的方向。
“我知道你会来。”那声音继续说道，“你母亲……她也曾经站在这里，和你一样，带着愤怒和疑问。”
我心头一震：“你是谁？”
灯光渐渐亮起，一个身影缓缓走出阴影。
是叶长风。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一直都在这里。”他淡淡地说，“我一直在等你。”
我握紧拳头，声音冰冷：“你到底知道多少？”
叶长风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也知道她为什么会死。”
“那就告诉我。”我咬牙道。
叶长风叹了口气，缓缓开口：“你母亲林婉，是我曾经的未婚妻。我们相爱，但她的理想和我的……现实，无法共存。”
“什么意思？”
“她是个理想主义者。”叶长风低声说，“她想要一个干净的世界，一个没有黑幕、没有权力斗争的世界。而我……我却深陷其中。”
“所以你就把她交给了他们？”我怒吼道。
“不。”叶长风摇头，“我没有。她离开我，是因为她发现了组织的秘密。她想揭发他们，但她不知道，组织的眼线无处不在。”
“后来呢？”
“后来她被发现了。”叶长风的声音低沉而痛苦，“他们把她抓了回去，然后……就发生了那件事。”
“那你为什么不救她？”
“我试过。”叶长风苦笑，“但我没有能力。我只是一个棋子，不是棋手。我救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
我沉默了。
“你母亲是个伟大的女人。”叶长风看着我，“她为了保护你，选择了沉默。她知道，如果她反抗，组织会对你下手。”
我心头一颤：“她……她知道我会活下来？”
“她相信你会。”叶长风点头，“她把你托付给了江建国，希望你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可我偏偏走到了这一步。”我冷笑，“她一定很失望。”
“不。”叶长风摇头，“她会为你骄傲。因为你没有被恐惧打败，你选择了面对。”
我盯着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叶长风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因为我也曾是组织的一员，我欠你母亲一条命。我想帮你，但我也知道，这条路……不好走。”
“我不怕。”我坚定地说。
“那你必须做好准备。”叶长风神情凝重，“组织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我心头一震：“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我猜到了。”他说，“你母亲留下的线索，你不可能视而不见。而我……我必须在这里等你，告诉你一些你必须知道的事。”
“什么？”
“组织的真正目的。”叶长风压低声音，“他们不只是一个黑帮团体，他们是一个庞大的利益网络，涉及政界、商界、甚至军方。他们控制着整个城市的暗面。”
我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他们能影响整个庆城？”
“不止庆城。”叶长风点头，“他们在全国都有分支。你母亲当年想揭发他们，结果……她成了牺牲品。”
“那你呢？”我问，“你现在是他们的敌人？”
“我已经不是了。”叶长风苦笑，“我早就退出了。但我也知道，他们永远不会放过我。”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其实比我想的要复杂得多。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问。
“因为你是她的儿子。”叶长风看着我，眼神坚定，“我欠她的，只能还给你。”
我沉默了。
“你打算怎么做？”他问。
“我要找到证据。”我说，“我要让整个世界都知道他们的罪行。”
叶长风点头：“那你必须活着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打破了工厂内的寂静。
“他们来了。”叶长风脸色一变，“快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猛地推了我一把：“从后门走，我知道一条安全的路！”
“那你呢？”我问。
“我来拖住他们。”他转身，朝另一侧走去，“记住，活下去！”
我咬紧牙关，转身冲向后门。
身后的枪声骤然响起，我心跳如鼓，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
我不能死。
我还有太多事要做。
我必须活下去。
为母亲。
为真相。
为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