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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雪垂眸，声音低沉：“我父亲……在十年前的那场爆炸中去世了，我只是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作孽啊！”陆老爷子叹息一声，“那场爆炸死了很多人，牵连甚广，你确定要查吗？”
“嗯。”苏慕雪目光坚定。
陆老爷子没有劝她收手，而是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找明珠！”
苏慕雪诧异地看着他，随即点头。
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走廊里的兄妹俩立即左顾右盼，假装很忙。
“你们俩，跟我来！”陆老爷子铁青着脸说。
祖孙三人，一起回到秦商陆的病房，空气也跟着凝固。
陆老爷子的怒火再也压不住，厉声质问：“苏慕雪怀着你的孩子被绑架，给你打求救电话，你为什么不救？！”
秦商陆脸色一白，声音沉痛地说：“那天是她的生日，我以为她在闹脾气，故意假装被绑架，想骗我回去陪她。”
说起这件事，他的语气里满是悔恨：“您打电话说韩朵朵扭伤了脚，让我看在她救过您的份上，照顾一下她。
当时韩朵朵在旁边哭闹，我忙着安抚她，就把电话挂了……”
“所以怪我？”陆老爷子怒极反笑，“就算你怀疑是假绑架，为什么不确认一下她的安全？”
“我确认了！”秦商陆急忙辩解，“我查看公寓的监控，看到她回家后就没有出门，我以为她在家……”
“你以为？”陆老爷子抡起拐杖作势要打秦商陆，陆明珠赶紧阻拦，“爷爷，我哥身上还伤着呢！”
拐杖最终落在秦商陆的轮椅扶手上，陆老爷子吼道：“绑匪不会埋伏？监控没有死角？但凡你多问一句——”
话音戛然而止。
秦商陆垂着头，原本挺直的脊背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垮了下来。
陆老爷子看着他这副模样，火气反而更盛。
“我帮你问过了，苏慕雪早就对你死心了。”
他声音疲惫地说：“她要的从来不是上位者的施舍，也不是冷冰冰的礼物，而是一个能真心待她，把她放在心上的人！”
“外公，我是爱她的……”秦商陆激动地说。
“你的爱，就是挂断她的求救电话？让她从波士顿飞过来等一个爽约？”
陆老爷子皱眉道：“你不能赴约，不知道提前告诉人家吗？你有尊重过她吗？”
“不是这样的……”秦商陆抬起头，眼底泛红：“只要想到要见面，就会很开心，我想让她多开心一会儿，不想让她提前失望……”
“你有毒吧！”陆明珠忍无可忍地说：“她要的是见面那一刻的奔赴和相拥，而不是满怀期待后的巨大落差！”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语气里多了几分怅然。
“你外婆在世时，哪怕咳嗽一声，我都要立刻给她递上温水……我们老两口感情那么好，你是一点儿都没学到。”
说完他看向陆明珠，眼神软了下来：“你以为明珠为什么找对象那么难？”
“她从小看着我怎么对她奶奶好，知道对一个人好是什么样的。找不到那个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她宁可不嫁。”
说到这里，陆老爷子的目光重新落回秦商陆身上，嘲讽道：“你跟你那个负心薄幸的亲爹一样，秦家人骨子里就是自私的！”
“你们永远只想到自己，不懂怎么爱人，也不顾别人感受！”
“我没有，外公，您不能这么说我！”秦商陆急声反驳，却发现，老爷子的每一句话，都戳中了他的错处。
陆老爷子没再跟他争辩，语气严厉又带着几分劝诫。
“苏慕雪有自己要做的事，你别去妨碍她。跟你谈一场恋爱，她丢了一个孩子，落了一身伤，还差点死了。
现在这个孩子怎么怀上的，我就算不问，也能猜到她不是自愿的。商陆，放过她吧！”
“就是，你赶紧做个人吧！”陆明珠在一旁附和。
秦商陆坐在轮椅上，浑身僵硬得像块被寒冰冻住的石头。
陆老爷子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重锤，砸得他心口发闷，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疼、
那是迟来的清醒，更是无法挽回的悔恨。
送走陆老爷子后，陆明珠一路小跑赶回苏慕雪的病房，推开门就扬着眉喊。
“雪宝儿，搞定了！我哥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我爷爷把他骂了一顿，还让他别妨碍你的事！”
“怎么说的？”苏慕雪正靠在床头查阅癌症方面的资料，指尖轻轻划过屏幕，语气听不出太多波澜。
陆明珠坐在床边坐下，把陆老爷子痛斥秦商陆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出来，连老爷子举拐杖打秦商陆的细节都没落下。
“他总算是意识到自己以前有多混蛋了，你放心，有我爷爷压着，他不敢乱来！”
苏慕雪轻轻“嗯”了一声，合上书页的动作顿了顿。
她没追问更多，也没提起秦商陆，仿佛这个人早已从她的世界中剥离。
陆明珠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秦商陆在病房装监听的事，还是烂在肚子里吧，反正过几天就出院了！
苏慕雪住院观察了三天，出院那天，秦商陆来了。
他面沉如水地坐在轮椅上，身后的保镖架着满脸不情愿的韩朵朵。
一进门，韩朵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的保镖按住肩膀，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往前扑。
一下秒，她的膝盖重重地撞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韩小姐这是做什么？”苏慕雪慵懒地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突然行这么大的礼，我可准备红包给你！”
韩朵朵疼得眼泪直往下掉，却不顾上揉膝盖，转头就朝秦商陆的方向扑过去。
“商陆哥哥，真的不是我，我没有让人绑架她。你是知道的，我那天脚受伤，一直在医院啊！”
她伸手想抓住秦商陆的腿，他立即操作轮椅后腿，保镖立即按住她。
“救过我外公不能当挡箭牌，别以为装无辜蒙就能混过关。”秦商陆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死死盯着韩朵朵。
他语气陡然加重，每一个字都带着压迫感：“那张清宫手术单，到底是从哪里来的？”